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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党内的革命也触发了工党的变革。20世纪80年代,工党步履蹒跚于在野状态中,宣扬着不受欢迎的政策,比如单方面裁军和国有化。它不能摆脱过去(它的领导人迈克尔·福特的思想好像被封冻在30年代),陷于内部争斗。1987年之后,新提出的选择方案总是相形见绌,或者只是现代化理念。新的政治家评论说,工党不能再光听自己唠叨,而要听取选民的意见,对于现在的选民来说,工人阶级团结和社会主义教义都已经不合时宜。[24]连续几届的改革者,如尼尔·金诺克、约翰·史密斯和托尼·布莱尔(他在1997成为自洛德·霍姆之后有前公立学校毕业生背景的首相),都在寻求在不丧失原有良心的情况下赢得中部英格兰选民支持的某种方法。工会集体投票和第四条款(1918年主要产业国有化承诺)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必须接受的是保守主义的工会立法、私有化以及实行自由市场化和竞争经济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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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工党重塑自身形象时,保守党遭遇了一系列的危机。1990年底由迈克尔·赫塞尔廷和杰弗里·豪(所谓的帽匠疯子和冬眠鼠的联盟)策划的一场大政变推翻了撒切尔夫人。她的继任者是约翰·梅杰,他带有下层中产阶级背景,是一个简单真诚的人,他在1992年大选中以21票多数的优势赢得了胜利,之后领导了自18世纪70年代洛德·诺思以来最为愚蠢的行政管理机构。它所犯的错误和缺乏明智不久就使大批的前撒切尔夫人支持者弃它而去。1992年大约72%的《每日电讯报》读者和65%的《每日邮报》读者投票支持保守党,但1997年大选这两个比例分别下降到15%和2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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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党的背叛者有充足的理由让其头脑清醒。1992年9月当汇率机制失效,这个党完全丧失了它以往宣称的可信赖的经济管理能力。中产阶级再次陷入脆弱境地,而保守党加剧了他们的困境。征收燃料增值税,不稳定的房地产市场有时让偿还了贷款的房屋价值远低于房屋原来的价格。1991年房屋抵押贷款收回数量高达74000件,1992年破产数量猛增,达到47000件。[26]盛宴之后的日子,对那些吃过大餐的人来说,令他们凄凉而沮丧。他们要寻找新的救世主,1993年民意测验显示工党的支持率飙升到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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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党不再向中产阶级提供安全感,由于内部争斗它已经处于分裂状态,尤其在与欧盟的关系上意见分歧。一些著名的保守党人因为丑闻而声名狼藉,其中大部分是性方面的丑闻,有两个人——乔纳森·艾特肯和杰夫瑞·阿彻——涉及犯罪行为。如果约翰·梅杰没大肆宣扬道德复兴——他称之为“返回基本准则”,这些性侵犯事件可能会被忽略。宣扬道德复兴实际毫无用处,毕竟大多数中产阶级对于性革命表示满意,他们可不想放弃新宽容主义而返回以往。新道德并没有过分打扰保守党的老盟友英格兰教会,它的主要精力集中于城市贫困问题和妇女神职授予的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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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党堕落了,而新的工党则表现出新鲜活力,像撒切尔夫人和托尼·布莱尔等人在拉中产阶级选票方面很有天赋,布莱尔十分正确地确定,中产阶级需要安全和掌握权力。新的工党所认定的保守党的定位是这样的:它是热情的资本主义的合伙人,保持财政紧缩,拒绝取消撒切尔的工会法案,它承诺要做的一些事使中产阶级感到恐慌不安。这些事涉及公共服务的未来预算和效率,尤其是医疗和教育,这些都是中产阶级赖以生存的事务。总之,新的工党管理国家的能力值得信赖,就像保守党曾经有过的能力一样,对此布莱尔带着极大的热情一再强调。用他自己的话说,新的工党会“让更多的人成为中产阶级”,并且在一个公平的社会中实现繁荣。[27]选民的支持使工党在1997年和2002年两次获得压倒性的胜利,虽然工党的宣言让基尔·哈迪和阿特利失望。2004年9月一项民意测验显示,全国72%的人认为新的工党是“一个中产阶级的政党”。[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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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尔严重动摇了传统的社会/政治忠诚,中产阶级对于保守党的忠诚尚未恢复:1993年和2004年保守党的选票份额一直徘徊在1/3左右。也许如同19世纪结束之时的自由党,保守党提供了中产阶级想要的东西,但现在没有东西可向他们提供了。自由民主党开始侵入保守党在南部和西部英格兰的传统中心地带,偷取他们的选票,2004年欧洲选举中,这些地区——尤其在中产阶级当中——转向了反欧联合王国独立党,他们中的许多人超过了60岁,对于不断涌入的政治避难者和趋向于一个泛欧国家感到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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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工党保持着相当多的中产阶级的支持,愤世嫉俗者猜想这是否可能是因为布莱尔领导班子是抑制社会主义回潮的保险网,也许是如此,但中产阶级对于工党的忠诚越来越勉强,因为新工党时常会回到它原来的收入分配和社会管理的社会政策倾向上。提高印花税和遗产税,以及在2004年任命一个奥威尔式的“监管者”,其任务是迫使大学制定工人阶级学生的定额比例(不论其资格如何),这必定会触动中产阶级选民的神经。许多人参加了广泛的抗议运动,抗议布莱尔在2003年使用卑鄙的政治骗术让英国参与美国入侵和镇压伊拉克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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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有老工党传统的大学监管者把“铲除阶级”看作其职责,工党还立法废除狩猎,这些都提醒着人们,阶级战争概念仍然是新工党遗传构成的一个部分,尽管布莱尔说的那一套与此相反。[29]2004年秋季在有关狩猎法的争论中又听到了以往的战争叫嚣,一些工党成员把禁止狩猎看作对1985年撒切尔夫人击败矿工的回击。伊林东区的工党议员乔治·庞德——他曾是社会工作者和漫画收藏家——在BBC上的一次演讲中,针对那些“山呼亨利万岁”的人进行宣战,“我们要追剿他们的四轮驱动车,禁止羊毛——任何一个在西装里配有丝绸衬里的人,任何一个叫拉尔夫的人,我们都要追剿他们。”[30]财富的附属物会有所不同,但是莎士比亚通过杰克·凯德反叛者的嘴所表达的情绪却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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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阶级战争是永恒的,如果的确如此,那么布莱尔是无法控制他的追随者周期性地嘲笑“花花公子们”,在讨论道德和教育标准问题时指责其对手的“势利”,而中产阶级也要寻找新的辩护者。要满足中产阶级的需求就要有一种特别的政治操作,因为中产阶级是多种多样的。必须进行这一尝试,因为赢得中部英格兰是获得和保持权力所必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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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阶级为基础的旧的政治忠诚已经消解,这导致了一系列的、通常是反复无常的矛盾性。中产阶级想要更好的公共服务,但又不愿意缴纳更多的税。他们赞同资本主义,但又害怕它会损害环境,而且只要某些资本家获得太多的好处,中产阶级就会愤愤不平。他们珍惜个人自由而怀疑国家权力,但是又希望保持国家权力以控制犯罪行为和解决威胁其社区环境氛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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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发这些期望和焦虑的根源是一些新的因素,就如一百年前或四百年前一样,街头犯罪和流氓行为会让中产阶级忧虑不安。然而,作为一种政治生物,21世纪初期的中产阶级是一种与他们曾祖父辈非常不同的物种。在他们所生存的世界,国家应该有或多或少的责任全面照顾他们的生活,比如医疗和教育,这是他们的优越之处。安全并非完全的,也不是绝对能保障的,比如,私人养老金的持有者发现他们需要付出成本。中产阶级当中也有一些失败者,但他们与他们以往的前辈不同,他们的前辈是由于无法控制的经济力量而遭受打击,或者是由于他们失误而受害,现在的中产阶级受损者要从政府那里获得补偿。20世纪90年代初期,一些上层中产阶级投资者在投资劳埃德风险基金时损失惨重,这个投资基金的风险性并非完全不可预见,但这些投资者要求政府给予救济。现在的人越来越不愿意为自己的命运承担责任,甚至在传统上就不稳定的保险业也是如此。爱德华时代的商人一定会无法理解,而且也会感到震惊,现在的部分工人阶级生活得像是中产阶级,总是可以获得他们想要的一切:自由、安全和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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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BLO,CCO 180/2/1,Public Opinion Survey No.12(December 194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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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BLO,CCO 180/2/1,Public Opinion Survey No.1(January 194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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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alder and Sheridan,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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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Roth,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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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Kavanagh,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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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BLO,CCO 500/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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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BLO,CCO 500/18/52,3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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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BLO,CCO 500/18/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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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f.Annan,pass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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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Mortimer,298-2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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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I am indebted to James Goodsman for his memories of Conservative organisation during this perio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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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Butler and Kavanagh,The British General Election of 1987,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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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Tebbit,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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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Now!,5-11 October 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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