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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清教徒思想中对大政府的憎恶,对“政府是统治者”的传统思想的憎恶,以及清教徒民主自治的传统,使得这些美国人对社会主义当中的大政府构想非常憎恶,从根本上反感社会主义的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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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一部电影比较形象地说明了美国社会为什么没有产生社会主义,说明了基督教思想深入人心的特点。这部电影,中文名称叫《空谷芳草》,主人公由派克主演。电影的故事梗概是:一位贫穷家庭的姑娘,刚从神学院毕业,没有工作,迫于生计,来到自己父兄劳动的工厂老板家里做保姆,父亲坚决反对,因为父亲在劳动时受伤致残,因此仇恨工厂主一家,认为自己的姑娘不能去伺候他们。但是,姑娘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姑娘受基督教伦理的影响,认为人不能仇恨别人,给工厂主做保姆也是上帝给予的工作,也应该做好,伺候好主人是自己的本分,于是姑娘仍然坚持在工厂主家做保姆,并且尽心尽力地去做。后来,姑娘的父亲因为怨叹自己的命运因此也不信上帝,参加了砸工厂的运动,在与工厂主的冲突中开枪打死了工厂主,自己也被打死。而姑娘则因为善良的心肠和周到的服务以及处世的智慧,获得了工厂主一家的喜爱和尊重,最后嫁给了工厂主的公子,而且获得了整个工厂的支配权,从此完全地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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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典型的美国式认识,也是一种典型的美国式说教。也就是,顺服上帝,勤奋工作,靠善良和智慧以及上帝的祝福来致富。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基督教伦理对社会主义思想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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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沿密西西比河一岸被称为“《圣经》环带(Bible Belt)”,这一带的居民包括农民、工人多数都是虔诚的基督教徒,而且其中坚信《圣经》的福音派居多,即便是现在,一到星期天,街道上就几乎没有商店营业,因为人们都去教堂了。这一带从来没出现过社会主义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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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社会主义思想,主要产生于进步的知识分子之间,比如哈佛大学的知识分子等。进步的知识分子受理性化、世俗化影响,对基督教持否定态度,因此同情和支持社会主义运动。但因为没有工人和农民的社会基础,工人、农民的主要力量都让基督教俘虏过去了,所以,终究成不了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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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民权运动,是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领导的黑人民权运动。路德·金成功的原因,是没有从世俗化理论中寻找民权运动的根据,而从基督教理中寻找合理化依据,从而,路德·金的民权运动完全与美国的基督教国家意识形态一致,唤起了美国社会的普遍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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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金本身是教区牧师,当时并不想策划掀起民权运动,他早期的梦想是当一位社区牧师,娶妻生子,过一个和平美满的日子。但因为黑人妇女在公共汽车上拒绝为白人让座,酿成黑人与白人的种族冲突,金作为该教区的牧师,不得不与黑人教友一起研究对策,这样就把金卷了进来。金成为运动的领袖,起初是因为金是该教区牧师的缘故,以后,金出色的组织能力、杰出的辩才,以及从基督教发展出来的民权理论,使得金成为民权运动的当然的绝对性的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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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一直在用基督教理使自己的运动合理化,并一直用基督教的语言和思想来激励自己和追随者们。金的演讲和书信大量地使用《圣经》的语言,处处从上帝那里寻找依据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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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的从基督教中寻找合理化依据的做法,使得金的民权运动带上了强烈的伦理色彩,而不同于以往的黑人暴力抗议。黑人自在林肯时代获得自由以来,也一直进行着各种争取权利的运动,其中不乏暴力抗争。但由于美国社会存在的长期对黑人的偏见和黑人自身有时的过激行为,黑人的抗争往往被人们视为骚乱或刑事犯罪,成为更深刻的种族歧视的原因。如果金没有用基督教理来使自己的运动合法化、合理化,那么,也有可能被白人们认为是历史上承袭下来的一场黑人的抗议活动,甚至被认为是犯罪。唯有与基督教结合,使得黑人的民权运动成为带有广泛民意基础的运动,获得了社会的广泛同情,其中,包括众多白人的支持,从而成为划时代的成功的黑人维权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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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歧视黑人在美国的意识形态中已成为禁忌,这是金把黑人的民权运动与美国的主流宗教结合在一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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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宗教信仰对美国国家和社会的发展进程一直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在这里,限于篇幅,不再细述。美国社会的宗教性,不仅决定着其国内政策,而且也深深地影响着对外政策。在以后的章节中,将讲述其外交如何受宗教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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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去过美国的中国读者,看到我对美国的宗教性的描述,可能会感到大惑不解,他们会说:“瞧,你说美国是这样一个宗教性国家,宗教不是都对性泛滥抵制吗?那么,你看好莱坞电影,美国人哪里有宗教性呢,美国人不是把性交当儿戏吗?每一部卖座的电影不总是带点床上戏吗?那些主角哪个没有一个滥交的美女做伴做陪衬呢?美国电影表现的纸醉金迷、男盗女娼,堪称世界之最。”这是中国百姓对美国所抱有的印象。中国人对美国抱有的印象是充满暴力、性紊乱、酒池肉林、毒品泛滥,主要来自于美国电影的渲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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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美国电影表现的情景不是真实的美国,那只是一些脱离了基督教的艺术家或对基督教不怀好感的艺术家们所表现的虚拟的美国,或者反映的是美国一部分人的生活。美国《时代》杂志社记者、著名作家艾克敏(David Aikman)说:“美国的主流报纸、期刊和杂志不怎么反映美国内地的宗教热忱。流行文娱节目也没有表达出一个虔诚的美国的印象。”[50]其原因,艾克敏说:“好莱坞、强势媒体、学术中心和重要的金融基础机构多半是由放弃宗教,或至少放弃基督教信仰的人们所控制。”[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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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好莱坞强势媒体等制造美国形象的机构或人,都是些世俗化文化人士,他们表现的美国是其所乐见的世俗化一面。关于美国的实际情形,艾克敏说:“占据这个国家文化界顶层的那些人多半是些世俗人物,而美国的平民百姓则依然我行我素,去教堂做礼拜、捐助慈善团体、继续遵循十诫或山上宝训。”[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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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实的美国不是一些脱离了基督教精神的演艺人员表现的美国,也不是这些演艺人员所代表的日常生活。实际上,多数的美国人私生活都很保守,循规蹈矩。尤其是在性问题上,美国人的保守态度可能在世界上也属于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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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克林顿因为莱温斯基而差点遭国会弹劾,不得不到国会去详详细细披露与莱小姐的做爱细节,表示忏悔,以求民众的宽恕。以前也有一位总统竞选人因为被披露异性丑闻而不得不退出竞选。在美国,政治人物竞选时都渲染自己对家庭的爱,包括对自己宠物的爱,强调自身私生活的严谨,树立一种好爸爸、好丈夫的形象。如果政治人物包养情妇,无论是在议会还是政府,必然会丧失支持,甚至身败名裂。此外,许多非政界的公众人物为保持好的形象也保守私生活的严谨。去过美国的人都知道,在美国很多城市,夜生活并不丰富,晚上基本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灯红酒绿,在一些宗教影响较强烈的地区,夜晚尤其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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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真正酒池肉林和性混乱的,是在日本或在现在的中国以及欧洲的一些国家。日本经济高度发达,社会也彻底世俗化,所以,在日本,感官的刺激已经是大多数人的生活乐趣,美酒美食、美女美男基本是社会的普遍价值,对这些的追求因被认为是天经地义而被理解和宽容。日本的福田首相在竞选时曾被人指责包养了一个情妇,福田首相回答此问题时说:“你说错了,包养的不是一个,而是两个。”然后,福田向众人讲述了他与两个情妇的相遇及真情,让人觉得福田又敢爱又负责任又坦率,完全是一个男子汉形象,结果,福田反而人气大增,竞选首相成功。这是一个比较能够说明日本社会的实例。性的紊乱在日本是一个普遍的现象,风行于台湾并影响到现在中国大陆的所谓“援助交际”也起源于日本,也就是大学生靠出卖肉体来获得社会上某人的经费支持的现象,日本把它由不公开的被人耻笑的社会现象转变为公开的众人理解的普遍的现象。还有中国人所熟悉的“人体盛”之类的别出心裁的色情餐饮,也实是日本的独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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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在色情业的发展也令人瞩目,性观念的开放可以与日本一比了。看看现在的网站,哪个没有所谓“性福”平台呢,而这些网站任何人包括儿童都可以登陆。滥交在很多年轻人中间流行,觉得这才是一种时髦,是对西方生活的追捧和实践。包养二奶现象好像已经不再局限于商海中的成功人士,每一个贪官后面都有那么一段二奶的故事。据说,在某地区,已经不再攀比谁的二奶漂亮了,而是攀比私生子怎么样,因为私生子的状况就把某人的财力、影响力及二奶的水准全比出来了。这几个力量缺一个,就不会有什么好的或公开的私生子。中国的状况大家很熟悉,不再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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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的色情也很发达,欧洲已经世俗化的缘故,待后详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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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Gallup Cross-national Values Surveys,1981 in Richard John Neuhaus:Un-secular in America,W.B.E Publishing Co.,1986,pp.116-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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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日]栗林辉夫:《布什的上帝与上帝之国美利坚》,日本基督教出版局2003年版,第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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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Princeton Religion Research Center,Emergine Trends,vol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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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裴孝贤:《宗教在美国社会中的地位》,载《交流》2000年第1期,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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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Robert Wuthnow,The Encycolopedia of Politics and Riligion,London:Routledge,1998,p.4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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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美]艾克敏:《布什总统的信仰历程》,王青山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年版,第2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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