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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发生了一个重大事件:2005年2月4日,拉菲克·哈里里在贝鲁特遭遇自杀式袭击身亡。叙利亚及其盟友立即遭到谴责。部分黎巴嫩人及国际社会在媒体上连篇累牍地表示愤怒,在政治上表达不满。在谋杀发生几周后,叙利亚不得不将最后一批部队从黎巴嫩撤出。黎巴嫩政权内与叙利亚交好的重要人物也被驱逐或被逮捕。联合国安理会于2005年4月7日通过了第1595号决议,决定设立拉菲克·哈里里遇刺案调查委员会。叙利亚屈从了,而且从未打断该委员会的工作,甚至与该委员会进行了合作。但是,截至目前(2012年),该委员会也没有拿出任何可以证明大马士革和黎巴嫩真主党参与谋杀的可靠证据。虽然该委员会的调查以及为审判哈里里的谋杀者而设立的特别法庭什么目的也没达到,但这却成了西方人悬在叙利亚、黎巴嫩真主党和伊朗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然而,谋杀之初就有人认为可能是“圣战分子”所为,但调查人员迄今都没有将调查指向西方和以色列的安全部门,或者“圣战分子”。为此,国际上很多法学家联合起来谴责调查委员会是西方的政治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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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2006年时的国际环境对叙利亚政权十分不利,使其陷入前所未有的孤立,但它面对深陷伊拉克战争泥潭的美国,依旧斗志昂扬、毫不屈服。就在此时,黎巴嫩战争爆发,这次战争使局势朝着对叙利亚有利的方向发展。2006年7月12日上午,黎巴嫩真主党的一支突击队在黎以边界地区袭击了以色列巡逻队,8名以色列士兵被杀,2人被劫持。此次大胆行动是黎巴嫩真主党战略的一部分。自2000年以来,黎巴嫩真主党就试图以被俘的以色列士兵作为交换条件,逼迫以色列释放几十年来关押在其领土上的黎巴嫩、巴勒斯坦的阿拉伯人俘虏(大约有1.1万人)。此次行动的另一个目的是,要让以色列结束自1967年以来对黎巴嫩领土的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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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行动过去曾多次发生,但都没有转化为全面战争。这一次,以色列军事指挥部门做出了别样的决定。埃胡德·奥尔默特政府得到了美国政府的鼓励,希望与叙利亚和伊朗的盟友黎巴嫩真主党真正干一场,一劳永逸。一旦成功,黎巴嫩将永久成为西方及其盟友的囊中之物,叙利亚也很快会垮台,然后是伊朗,美国新保守派心目中的“大中东”将成为现实。正因此,以色列军队才会对黎巴嫩真主党的大胆行动做出异乎寻常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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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所有人意料,尽管黎巴嫩的基础设施遭受了巨大损失,但黎巴嫩真主党在叙利亚的支持下,成了此次小规模战争的胜利者。以色列的反击持续了34天,最后也未能达到摧毁黎巴嫩真主党的目的。此次战争让1200名黎巴嫩人付出了生命代价,主要是平民;以色列方面有163人被杀,其中119人是士兵。以色列军队虽然号称是中东地区最强大的,但也没能战胜黎巴嫩人的抵抗。对以色列来说,这是一次真正的战略失败。对美国、法国以及其阿拉伯国家的代理人来说,这也是一个巨大的政治失败。相反,叙利亚和伊朗彩旗飘扬。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此前一直处于守势,此战成就斐然,在庆祝“抵抗胜利”的演说中,他将曾预言叙利亚会失败的阿拉伯三驾马车——沙特阿拉伯国王、约旦国王和埃及穆巴拉克总统戏称为“半吊子”。自此,亲叙利亚的轴心国家和亲沙特阿拉伯的轴心国家之间的战争变成了全面战争。尽管在2008年至2011年出现了短暂停顿,因为当时叙利亚与法国实现了“关系正常化”,后来又与沙特阿拉伯关系正常化,实现了互访。但自那时起,西方动摇叙利亚稳定的计划已开始制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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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2月27日,战争进入了新阶段:以色列军队对哈马斯控制的加沙地带发动了大规模军事行动,当时哈马斯得到了叙利亚的支持。此次军事行动尽管让巴勒斯坦人员损失惨重,但最终也没能让“哈马斯”跪地求饶。2009年1月18日战争结束,以色列军队士气削弱,名誉大减,没有达到自己最初的战斗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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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开放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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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叙利亚受到包围一事,人们可以看清楚,它与伊朗、黎巴嫩真主党和哈马斯的联盟关系,才导致自己受到攻击。美国及其盟友眼见大棒政策不成,开始尝试胡萝卜政策。打碎大马士革和德黑兰之间联盟的“诱惑者”的角色落在法国(和欧盟)、土耳其和卡塔尔头上。作为对法国“和解”政策的回报,叙利亚被要求融入全球化。对西方来说,这一策略比大棒政策有效得多了。叙利亚政权由此开始的转变,对其也是一个致命的战略失误。因为叙利亚社会最脆弱的阶层,特别是农民,为此付出了沉重代价。经济的自由化、解除与土耳其的关税壁垒、持续4年的严重干旱,让叙利亚城市周边的农民全部变成了“无产阶级”。正是这些经济条件变差的民众,最终变成了反抗“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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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承认,叙利亚政权本就是保守封闭的,再加上野蛮的经济自由化的愚弄,它花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经济开放政策和政治上的困局,严重动摇了政权的社会基础,让大部分民众弃之而去,更何况经济开放还导致了腐败盛行。而只要能够保持社会稳定,满足最低的生活需求(住房、购买力、健康体系等),叙利亚民众可以接受一定程度的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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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叙利亚安全部门自闭又傲慢,对危机的管理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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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长达一年半的反抗的打击之后,叙利亚政权经过长时间犹豫不决,最终决定恢复过去的政策,结束野蛮的新自由主义,同时将所有军事力量和安全力量都投入到应对反抗的斗争之中。人们可以从2012年6月26日叙利亚新政府成立后的首次正式会议上,巴沙尔·阿萨德对政府部长的电视讲话中解读出来:进行打击武装反抗及其外国支持的全面战争;展开打击自由化规则的全面战争,因为正是这些规则导致农民和“流氓”无产阶级参加了反抗;至于基本的改革,可以留待和平重建后再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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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利亚冲突中不可告人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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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利亚冲突中,西方的目标主要是地区性的:粉碎叙利亚与伊朗的联盟,让叙利亚与以色列签署打了折扣的和平协议,摧毁叙利亚的民族国家基础,使之面对瓦哈比主义者和伊斯兰激进分子的打击。这就意味着叙利亚将被分裂成几个部分,各部分之间处在战争状态,这样在未来几十年,西方便可以长期扎根于中东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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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的另外一个主要赌注是海湾地区的那些石油王国。尽管自身也因受到席卷阿拉伯世界的反抗运动的冲击,以及伊拉克战争意外变化(伊拉克摆脱了萨达姆·侯赛因政权,但变成了伊朗的保护国)的影响,而变得十分脆弱,但它们还是试图通过让反对瓦哈比主义、亲俄的叙利亚政权垮台,将叙利亚变成其重新征服伊拉克、让伊朗局势变得更动荡的后方基地。特别是,它们试图将黎巴嫩真主党铲除掉。这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至今还没有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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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塔尔和沙特在叙利亚危机中扮演的主要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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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塔尔和沙特阿拉伯这两个石油王国在叙利亚危机中完全自行其是,这纯粹是幻想。它们很大程度上依附美国,美国保证它们的安全,但要求它们在地缘政治和能源问题上俯首帖耳。从目前它们与伊朗交手的问题上就可以看清这一点。这两个王国和海湾合作委员会的另外四个成员国——阿联酋、科威特、巴林和阿曼,都认为必须打倒伊朗政权。这些国家根据美国和以色列的日程行事,主要还是追随美国。宣称伊朗存在威胁,就能让美国在海湾和中东地区的军事存在变得不可或缺,并能长期维持。美国就此可以不断增加军事基地。不弄明白这一点,就不可能明白卡塔尔为什么会对“叙利亚朋友”、叙利亚与伊朗的联盟如此大张旗鼓地进行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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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这些海湾的酋长国准许外国在其领土上设立基地,但外国必须提供铺设石油管道的费用。可如今,这些酋长国竟然还要负担基地的费用。事实上,这些海湾国家自身的结构已变得异常脆弱。为了保证自己政权的生存,它们认为必须让邻国变得脆弱。为此,它们参加了摧毁伊拉克、削弱埃及的行动,而今它们又不懈地打击伊朗及其盟友。它们不但服从西方和以色列的军事战略,而且服从西方的能源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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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石油王国是怎么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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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关石油和天然气价格的问题上,它们执行美国的命令。20世纪80年代中期,它们与国际能源署进行政策协调后发起价格战,而国际能源署的首要政策目标是要摧毁石油输出国组织,以及诸如阿尔及利亚、伊拉克、伊朗、尼日利亚、委内瑞拉、俄罗斯这样既桀骜不驯又重视主权的国家。1973年以后,沙特阿拉伯国王费萨尔威胁要(对西方)动用石油武器,之后他竟遭到暗杀!此次事件后,这些王国才温顺起来。挑起价格战的目的是对上述国家进行经济劫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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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塔尔通过进攻性的天然气政策,努力完成这一任务。由于拥有特别有竞争力的基础设施和一支极为现代化的船队,这个天然气酋长国试图在欧洲市场上打击俄罗斯和阿尔及利亚,在亚洲市场上挤压伊朗。但当时要实现这一计划还存在一个问题,即修建一条途经叙利亚的天然气管道,而大马士革作为莫斯科和德黑兰的盟友必然会拒绝,也许这可以部分说明卡塔尔为什么会对叙利亚反戈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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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动机,也是这两个瓦哈比主义王国的共同目标:将叙利亚瓦哈比化,削弱叙利亚,继续追随美国的战略。而美国的战略一向就是在世界上支持所谓政治伊斯兰,反对阿拉伯人的民族主义派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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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利亚国内局势的特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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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利亚危机中的教派分歧和社会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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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利亚与黎巴嫩、伊拉克一样,是由多个宗教派别组成的。将各个教派凝聚在一起的是他们同是阿拉伯人。叙利亚90%的民众认为自己是阿拉伯人。复兴党与其他所有的纳赛尔主义、阿拉伯联合主义或叙利亚民族主义,甚至所谓的进步主义的政党一样,希望自己能反映现实。叙利亚打算将所有宗教社群都联合在一个世俗的阿拉伯国家之内,能够超越教派和种族对抗。这一计划是将伊斯兰作为凝聚国家的阿拉伯民族特性的核心,它是基本的,但不是唯一的组成部分。确实,逊尼派穆斯林在叙利亚占大多数(65%),但缺少对抗意识,而且他们都是苏菲派,害怕瓦哈比派掌权[3],因为一旦瓦哈比派掌握了叙利亚政权,他们就会反过来消灭苏菲派。这些属于苏菲派的逊尼派穆斯林与属于少数派的阿拉维派、基督教徒、德鲁兹派、伊斯玛依派一起,构成了叙利亚人口的绝大多数。叙利亚民众或者是出于信仰的原因,或者是出于现实主义的考虑,或者仅仅是因为拒绝西方、土耳其或海湾石油国家等外国势力的干涉,都愿意支持本国政府。正因此,叙利亚政权才能继续在舆论中得到支持。叙利亚唯一不属于阿拉伯人的就是库尔德人(占人口总数的10%),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支持叙利亚政权。他们厌恶土耳其,因此才会对叙利亚政权持批评性支持态度,更何况反抗开始后的几个月,叙利亚政权就同意给无国籍的库尔德人叙利亚国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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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误以为叙利亚政权是一个阿拉维派的政权,也许是历史和社会原因造成的。目前叙利亚军队和安全部门中有很多官员都是阿拉维派人士,人们认为这与阿拉维派在人口上占少数不成比例。实际上,城市中富裕阶层(多为逊尼派)的子女不喜欢进入这两个机构,反而成了农民和少数派人家的子女提高社会层次的最快手段。另外一个原因是,现今的总统本人就出自阿拉维派,很多高级军官也属于阿拉维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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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叙利亚的分歧主要是社会及经济层面的,国家主要经济领导人大都是城市中的富裕阶层。正如叙利亚反对派人士海赛姆·曼纳所强调的那样,国家的500名经济决策者或商界人士中,勉强算来也就15人来自阿拉维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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