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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集利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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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比亚的柏柏尔人数量大约为70万,主要生活在该国西部的纳福沙山(因富森山)及沿海城市(祖瓦拉),属于伊巴德派;利比亚的图阿雷格人目前主要生活在西南部,在加特(横跨利比亚和阿尔及利亚的图阿雷格族阿杰尔联邦)、贾奈特(阿尔及利亚西南)、吉达米斯(阿尔及利亚、突尼斯和利比亚交界)、阿加德兹(尼日尔中部)也有一部分,这些地方都是往来于地中海沿岸和撒哈拉之间商队的中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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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扎菲时期,柏柏尔语在教育体系、公共场所和伊巴德派的宗教活动中是被严格禁止使用的。坚持柏柏尔文化的人都受到利比亚当局的威胁。因此,一些“革命委员会”和“利比亚明天运动”(忠于卡扎菲的组织)的成员,在2009年12月攻击了柏柏尔人的城市耶弗朗,以报复柏柏尔人所提出的身份质疑。但这未能阻止利比亚柏柏尔人行动主义的发展,及与北非其他国家柏柏尔人之间的联系,特别是每年在提济乌祖(卡比利)纪念“柏柏尔之春”时。直到的黎波里政权倒台,柏柏尔族的许多艺术家和斗士仍被囚禁或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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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2012年2月,许多西部城市很快加入了反抗运动,并在利比亚“柏柏尔之春”中发挥重要作用,这并不令人惊奇。利比亚边境重镇纳卢特在动乱一开始就发起了抗争活动,虽然卡扎菲曾想给那里的每个居民1200美元以换取其归顺,但该城居民予以拒绝。利比亚柏柏尔人在战争期间及战后为捍卫自己的语言和文化特性进行了积极斗争,在某种程度上,这将对该国政治格局的未来发展产生重要影响。正如萨勒姆·沙克尔和马森·佛卡尔在书中所指出的:“柏柏尔语的作用从动乱开始就已经非常清楚了。即便在2011年春最困难的时期,在卡扎菲军队的炮火下,柏柏尔语仍被利比亚的士兵和突尼斯的众多难民使用……许多柏柏尔士兵已经在自己语言文化的基础上来思考利比亚和柏柏尔的前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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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沿海的柏柏尔地区相比,利比亚图阿雷格地区(加特和乌巴里)一直在卡扎菲控制下,处于结构性的欠发达状态。对这位利比亚领导人来说,图阿雷格地区的人是阿拉伯人,并不存在承认或提倡其语言文化的问题。这就是为什么利比亚的图阿雷格人积极地参与2011年1月底的动乱和柏柏尔人的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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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纳福沙山地区的一些城市,如纳卢特、耶弗朗和吉卡拉,忠于卡扎菲部队的败退极大激发了民族认同,柏柏尔语“革命”的字样出现在墙壁和民兵的车辆上,柏柏尔语报纸开始出版,柏柏尔人的旗帜开始出现在公共建筑物上。2011年春,地方议会开始成立,并向全国过渡委员会申请给予其语言官方地位。但2011年8月的临时宪法提案并没有涉及少数民族的语言文化权利,而是重申阿拉伯语作为官方语言。2011年11月,祖瓦拉地方议会宣布将停止与全国过渡委员会的一切合作,利比亚柏柏尔国民大会也宣称将抵制阿卜杜勒·拉希姆·凯卜政府,因为后者没有给予该国的柏柏尔人任何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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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柏尔国民大会主席费蒂·布扎卡在2011年9月的黎波里召开的首次会议上宣称:“将我们的语言定为官方语言是政治问题,我们希望以政治而不是军事的方式来解决。因为现在还没有建立真正的国家,我们需要民兵来保证安全,但我们对自己的年轻人说,要期盼我们的诉求能够得到政治解决。”[3]2012年5月,该地区形势再次趋于紧张,因为里格达朗的阿拉伯部落抓捕了柏柏尔大本营祖瓦拉的29名民兵,还焚烧了他们的店铺,将其驱逐出该城,以此加强对跨境走私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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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扎菲政府的独裁只维持了这一多民族国家的表面稳定,不同的种族构成在今天仍是促使该国分裂的部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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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阿雷格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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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阿雷格人是马格里布和南撒哈拉国家分歧的焦点之一。2012年1月,他们的暴动从强度、范围、组织、规模(大约1000名士兵)和物质手段(利比亚武器)上都与以前的反抗有所区别。但最重要的还是其强调的目标:不再仅通过发展经济加大图阿雷格人的融入度,而是首先要取得自决权和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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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万—150万的图阿雷格人分布在利比亚、阿尔及利亚、马里、尼日尔和布基纳法索之间200万平方千米的土地上。20世纪七八十年代马里和尼日尔的干旱,1990年至2000年的反抗运动,导致了数千图阿雷格人逃向邻国,特别是利比亚,因为该国政府一直鼓励其定居,当然还有阿尔及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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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起,图阿雷格族聚集地被“伊斯兰马格里布基地”组织占据,成为越发不安全的地区。由于动乱不断、危机频现、政经废弛,这一地区显得尤为脆弱。2006年的《阿尔及尔协定》和2009年的《利比亚协定》,都规定要将图阿雷格人纳入警察或宪兵的管辖下,并创立主要由原反抗军构成的部队。但该目标没能实现,一直到2011年,地区安全框架被重新提出,要招募5000名图阿雷格人加入反恐特别部队。[4]由于其在所在国的政治和行政机构中没有多少代表,图阿雷格人经常被本国政府指责为强盗或不法商人。尽管的黎波里针对他们的政策比较暧昧,在文化歧视和支持其抗争之间左右摇摆,但仍有许多图阿雷格人流亡利比亚,特别是从20世纪70年代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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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比亚领导人的下台,也对那些30多年来一直生活和工作在利比亚的,以及2011年冲突中逃亡到利比亚的图阿雷格人产生了直接影响。经过长期严重干旱等灾害后,他们中的许多人尤其是年轻人都移居利比亚,其中有一些加入了“伊斯兰军团”(1987年解体),这些人开始否认自己的世袭首领并攻击原来的政府。受到卡扎菲1998年在的黎波里萨赫勒-撒哈拉国家共同体成立时,所提出的建立大撒哈拉自治国家(包括阿尔及利亚南部、马里北部、尼日尔北部和利比亚南部)的言论诱导,他们中有5000人加入了利比亚正规军。2011年利比亚内战期间,马里和尼日尔的图阿雷格族青年仍有机会参加泛非伊斯兰军团特别部队,来换取利比亚国籍、永久居留权或奖学金。对于那些希望入伍的人来说,只要联系利比亚南部的乌巴里(图阿雷格族地区)军营就可以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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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尼亚美和巴马科的估计,2011年尼日尔和马里的图阿雷格人有20万人回国。考虑到他们对当地的熟悉并掌握了游击战术,尼日尔和马里政府担心这些装备精良的“难民”被伊斯兰分子或非法交易团伙招募。为了与这些回国者缓和关系,尼日尔总统穆罕默杜·伊素福任命布里吉·拉菲尼为总理,因为后者是伊费鲁安的图阿雷格人,而伊费鲁安所在的地区历史上曾发生过多次动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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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里政府则意识到了分裂的危险,其目标是阻止原利比亚士兵和“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武装分子联合。2011年10月,马里的显贵和议员为此与“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负责人碰面,提出向其提供金钱支持以换取其解除武装。一部分团体拒绝了该提议,例如阿尔及利亚边境附近的穆罕默德·纳吉姆领导的团体就宣称要取得马里北部的自决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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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利比亚军队中的许多图阿雷格族士兵仍然忠于卡扎菲,后者仍很受他们欢迎。例如在阿加德兹,就像在一些图阿雷格人的营地一样,卡扎菲的肖像仍然到处可见。2011年7月,支持卡扎菲的示威在该城被禁止,且好几个清真寺仍然为他举行祈祷仪式。图阿雷格人仍然感谢这位利比亚领导人给予他们工作和合法身份,而且曾为他们1990年至2000年的反抗说情,以及2009年在尼亚美促成了和要求分享部分铀矿开发的反抗军实现停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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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月中旬,在马里北部的叛乱,恰巧发生在这些图阿雷格自治主义分子返回利比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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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秋,多个政治派别包括利比亚的许多图阿雷格人又聚集在一起。2011年10月16日,利萨·阿巴盖勒领导的易卜拉欣·阿格·巴汉加武装运动与其他政治团体联合,建立了“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其中就包括“阿扎瓦德尼日尔解放运动”“阿扎瓦德自治民主阵线”“阿扎瓦德阿拉伯爱国阵线”。该运动的两个主要目标是:拥有该地区的自决权;消灭毒品等非法交易及“伊斯兰马格里布基地”组织武装分子,也使后者很快从伊福拉斯高原的基地撤出了自己的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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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得到了原利比亚卡扎菲部队图阿雷格族分支负责人阿里·坎纳将军的支持,但其内部在领导权上一直存在纷争:一方是伊弗哈斯和夏马纳马斯地区;另一方则是伊姆加德地区,由哈吉·加穆上校领导,此人曾组织了利比亚图阿雷格难民回归庆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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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12年1月17日开始,重要的边境地区和越来越多的政府机构被反抗军占领。1月18日至26日,反抗军在攻打梅纳卡、基达尔、莱雷、安德兰布坎和阿盖洛克时与政府军进行了激烈交火。在这些城市的战斗中,有数千名马里士兵是被“伊斯兰后卫”消灭的。该组织的领导人为伊亚德·阿格·加利,曾挑动20世纪90年代的图阿雷格人叛乱。作为图阿雷格人之父、安萨尔撒哈拉阵营的领袖,他鼓吹恢复伊斯兰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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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2月8日,阿尔及利亚边境塔曼拉塞特的大门——廷扎瓦滕落入反叛军之手,也标志着特萨利城被逐步包围。该城中的马里军队自3月初开始陷入重围,但仍能得到美国的补给。由于在物资和军事力量上占优,一部分图阿雷格人拒绝了马里总理发起的对话。而此时“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第一时间接受了毛里塔尼亚、布基纳法索、尼日尔和阿尔及利亚支持的谈判,后两个国家尤其担心它们治下的图阿雷格人也跟着闹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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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期间,力量对比发生了逆转,“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受到了“伊斯兰后卫”、“西非圣战统一运动”及“伊斯兰马格里布基地”组织的排挤。这些组织主张强制推行伊斯兰教法并对民众实行恐怖统治。当前,马里国家的分裂和崩溃使20世纪60年代形成的后殖民秩序完全失效,由于缺乏解决政治或军事纠纷的可能,该国将长时间为极端组织和犯罪组织提供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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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比亚的图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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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比亚的图布人大约有80万,同柏柏尔人一样长期受卡扎菲政权压迫。现在他们希望借机使自己的语言和权利重新得到承认,通过取得石油、外交和内政这三个最核心部门的部长职位中的任何一个来获取政治地位,并统一费赞和塞兰纳伊克之间的利比亚南部地区,使其成为由地方控制的自治区。卡扎菲一直对图布人实行双重政策,给予他们边境管理权,以此换取对非法交易和跨境走私的垄断。图布族全国委员会创始人若莫德·艾利·格蒂称:“图布人虽然担任了一些低级军官,但从未到达国家层面,包括南部最大城市塞卜哈的热门军事长官位置。”由于靠近产油区和地下含水层,图布人一直等到政府已经足够衰弱时才公开反抗。利比亚南部、乍得北部和尼日尔东部的这片区域被提贝斯提高原环绕,也是图布人的历史发源地,因此他们希望重新探讨自己的战略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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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2月,图布人与祖瓦亚部落在库夫拉地区(利比亚东南)发生了流血武装冲突,造成了数百人死亡。这不仅说明了利比亚内部边界问题的紧张程度,也反映出地方势力对乍得、苏丹和埃及跨境非法活动收益控制权的争夺。乍得西北部同样也受到图布人的骚扰,因为该地区正处于从马里北部经埃及和利比亚通往欧洲和中东的毒品交易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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