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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768 所谓“施棺会”,就是由同志结成一会,遇贫难丧故之人,无以入葬,由会内施以棺材。这种做法虽为各种善会或善堂所兼行,然专有一种施棺之会,却是清代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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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770 施棺会的名称不一,或称“存德会”、“同仁会”,或称“义材会”、“百寿会”、“代赊会”,然均以施棺为专责。如浙江萧山县,在临浦、义桥、所前、戴村、凌溪、尖山、迳游村、长山乡河上店、靖雷乡、赭山、西仓乡、培新乡,均设有存德会、施棺会、同仁会一类的慈善组织。(注:民国《萧山县志》卷7《建置门·公益》,见《中国地方志集成》,上海,上海书店,1993。)在江苏宜兴,有义材会,光绪十九年由里人潘凤仪、潘孔铸等人创设,“置办义材,舍给贫户,并酌发埋葬费”(注:民国《光宣宜荆续志》卷6《善堂》,见《中国地方志集成》,上海,上海书店,1993。)。在上海,有百寿会,光绪二十六年由当地绅士杨承志创捐,“专办赊棺”,所赊之棺称“百寿棺”。此会与一般的施棺稍异,只将额存棺材分福、禄、寿三等,赊与丧家,所欠之费听丧家有力时归还,并不催偿,有别于无偿施舍。(注:民国《上海县续志》卷2《善堂》,见《地方志·书目文献丛刊》,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4。)在娄县枫泾镇,则有代赊会。光绪初年,沈晋康、郁云辰、毕廷荣等人,集股百余,结成“代赊会”。凡是贫家之人有丧,不能自具棺材,就由会中代为购买。日后是否偿还,完全由丧家自行决定。每年所代赊之棺,多至百具,沾惠者不少。(注:许光墉、叶世熊修辑:《重辑枫泾小志》卷10《志拾遗·拾遗》,见上海地方志办公室编:《上海乡镇旧志丛书》,第6册,29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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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772 在清末上海的一些同业、同乡会馆、公所中,其所设的善会虽不称施棺会,却多有施棺的善举。如四明公所的“长生会”,就将集资款的所收利息,“议立施棺”善举。(注:《四明公所长生会章程碑》,见《上海碑刻资料选辑》,262页,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头摆渡船户的“兰盆会”,后归入四明公所,“作为棺木之费”。凡是码头、百官两帮船户,“遇有赤贫身故,无具成殓者,准其到公所给领”(注:《头摆渡(码头·百官)船户兰盆会助款入四明公所碑》,见《上海碑刻资料选辑》,360页。)。木匠业所设的“长兴会”,自光绪五年(1879)创设以来,亦专门为宁波籍同业中之穷苦者“给棺槥”(注:《木业长兴会并入四明公所碑》,见《上海碑刻资料选辑》,384~385页。)。铜铁机器业所设的“永生会”,由同业倡议捐资而成,存于四明公所,“同业者设有贫苦不测、无力措棺者”(注:《铜铁机器业永生会存款四明公所及捐款姓名碑》,见《上海碑刻资料选辑》,418页。),可按例向四明公所领取。在杭州的宁波籍同乡,也设立施棺之会。其经费来自同乡好义之人,分“计愿”与“助洋”两种,“计愿则随时收取,助洋则岁终总收”(注:《施材小叙》,见《杭城四明同义集详定章程》,清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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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774 (四)恤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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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776 所谓“恤嫠会”,或称“敬节会”、“保节会”、“儒寡会”,专以抚恤节妇、寡妇为职责,负责她们的生活,并旌表节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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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778 为何民间广泛设立“恤嫠会”?当时的史料已经道出了其中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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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780 少妇丧夫,最惨事也。妇人以夫为天,所天既陨,依托伊谁?泣血椎心,殆难名状。即家本素封,尚难排遣,而况家无长物,生计无聊。或衰老翁故,相依为命;或伶仃弱息,成立维艰,饮蘖茹荼,酸辛万状。不有以周之,而欲其自甘荼苦,之死靡他也,难矣。(注:余治:《得一录》卷3《恤嫠会·恤嫠会条规》,见《官箴书集成》,第8册,50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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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782 换言之,恤嫠会的职责,就是通过公共的慈善组织,帮助那些守寡而又贫穷的嫠妇保持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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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786 按照清代惯例,凡是妇人年30岁以下守寡,并为夫守志达30年,就可以按例得到朝廷的旌表。有些节妇因为子侄单寒,不能自达,难以得到旌表。于是,在江南苏州、常州、润州,就专设敬节会,替其访求事实,请于朝廷,出资举行旌表。(注:民国《宝应县志》卷25《序跋·刘抬拱敬节会例题辞》,见《中国地方志集成》,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1。)而在上海,光绪十一年(1885),地方绅士杨德等仿照青浦章程,正式禀官创设了儒寡会,凡是儒嫠之妇,每人月给钱700文。设会董四人,轮流经发。(注:民国《上海县续志》卷2《善堂》。按:关于上海县所设之儒寡会,民国间《三林乡志残稿》亦有记载,唯在创设时间与创设人上,与县志记载稍异。如记创设时间为光绪九年,创设人为杨俭。何者为是,俟考。参见佚名纂:《三林乡志残稿》卷2《儒寡会》,见上海地方志办公室编:《上海乡镇旧志丛书》,第14册,106页。)在天津,亦设有恤嫠会,专门收留寒苦孀妇,每月给予口粮。会中经费来源,取自洋药厘捐,按每箱收银一钱五分,解呈关道给发。此外,还有来自盐务的捐助。(注:羊城旧客:《津门纪略》卷6《义举门·恤嫠会》,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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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788 值得关注的是,基于地方财力之充沛,此类慈善团体开始在江南乡镇广泛出现。如上海县浦东之陈行乡,当地“蚁棍”充斥,一些青年嫠妇每每被他们诱逼失节。光绪二十年,秦温毅与南汇人蓝逢吉,募捐创立“保节会”。凡是寡妇家贫守节,就按月给钱。假若守节寡妇之翁姑老迈,而且儿女众多,则额外加给。为了寻求地方政府的保护,此会还禀请县衙出一告示,上面填明节妇的姓氏,悬挂各位节妇之门,藉此杜绝“蚁棍”的觊觎。从此以后,“抢孀”、“逼醮”之风,稍为沉寂。(注:孔祥百等编著:《陈行乡志》第31课《慈善》1《保节会》,见《上海乡镇旧志丛书》,第13册,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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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790 (五)掩骼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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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792 掩骼之说,渊源有自。掩骼之会,又称“瘗骼会”、“掩胔会”、“掩埋会”、“掩骼社”、“掩骨会”,其职责为掩埋遗弃骸骨,为各种慈善组织所普遍实施的善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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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794 据吴鼎新《公捐掩骼社记》,西北皋兰县的掩骼社,始自乾隆十七年(1752),由善众窦文仪等创设。二十年后,博陵尹公捐百金,又发公费银600两,“并存本社生息”。又据李怀庚《醵金掩骨记》,其间曾有马裕如、程玉樵二人,各募金或捐金千两,“发商生息”。后掩骼社并入“同仁局”。(注:光绪《皋兰县志》卷13《经政》下,民国六年陇右乐善书局石印本。)在浙江嘉兴,也有瘗骼会这样一种善会。(注:光绪《嘉兴府志》卷24《养育》。)浙江崇德县,当地人许士英、王福寿于光绪年间创设了掩埋会,没有会所,每年冬至后,“掩埋暴露尸骨”(注:民国《德清县志》卷3《建置》,见《中国方志丛书》。)。在天津,先是设有“施棺处”,由殷富之家施舍棺木,至于丧葬之时的扛抬、埋葬,均由一些“好德”之人前来相助。(注:羊城旧客:《津门纪略》卷6《义举门·施棺处》,44页。)此外,天津亦设有“掩骼会”,在西关置有义地数处,专门葬埋外地贫民。每年的春秋两季,“捡取骨骸,用土掩埋,以免暴露”(注:羊城旧客:《津门纪略》卷6《义举门·掩骼会》,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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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796 (六)祭祀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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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798 所谓祭祀善会,大多从事贫难无后之人的祭祀,或者是同业内的祭祀。名称亦不一,或称“生日会”、“吊古会”、“陆义社”,或称“思义社”、“警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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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800 生日会以清代的“苏东坡生日会”最为典型。史载毕沅自陕西巡抚移镇河南之后,在公署中筑嵩阳吟馆,作为燕客之所。毕氏在古人中最佩服苏东坡,所以在每年的十二月十九日,就替苏东坡“作生日会”。作会期间,在堂上悬挂明人陈洪绶所画东坡小像,命伶人吹玉箫铁笛,并自制迎神送神之曲,率领幕中诸名士及属吏、门生“衣冠趋拜”,替东坡做寿。拜谒完毕,又张宴设乐,“即席赋诗者至数百家,当时称为盛事”(注:钱泳:《履园丛话》23《杂记》上《苏东坡生日会》,611页,北京,中华书局,1997。)。可见,此类生日会,其实所做的是阴寿,而且此会将祭祀仪式与文人吟咏之事浑然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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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802 在清代,江苏昆山有吊古会,后更名为“儒绅会”,每月一举,轮流安排一人主持祭祀,“分祭先贤无后者之墓”。当然,吊古会并不仅仅限于祭祀先贤,而且藉“觞咏”而发古人之幽光。(注:龚炜:《巢林笔谈》卷1《吊古会》,6~7页,北京,中华书局,1997;(注:光绪《昆新两县续修合志》卷1《风俗·占候》,见《中国地方志集成》,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1。)江苏宜兴,有陆义社,由里人蒋翰勋建,“以为岁时致祭被难无后绅民之费”;又有思义社,光绪十四年(1888)里人吴钦设,变卖因兵燹流亡他乡之各姓遗产,“建社致祭”(注:民国《光宣宜荆续志》卷6《善堂》。)。在浙江桐乡县,城镇各处在清末曾遭太平军之难,于是地方绅士严辰仿照王店章程,创设警心会,并建忠义祠,在祠中举办祭祀事宜。祭祀之期,禁屠一日,而在乌青镇,则禁屠三日。至时,“官长临祭忠义,礼忏施食”。他处均由绅富轮充会首,而在乌青镇,则归里长承办祭祀事宜。(注:光绪《桐乡县志》卷4《建置》中《善堂》,清光绪十三年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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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804 在清末上海的同业中,也流行设立祭祀善会,诵经礼忏,既赈济亡去孤魂,又消免存世之人的灾殃。如宁波六邑在上海的马车漆业帮,于光绪三十一年创设了“同义胜会”,自七月初五日起,“建醮坛在四明公所,日诵经礼忏,夜设放瑜伽焰口”(注:《上海碑刻资料选辑》,412页。)。又如宁波籍内河小轮业帮,也设“永安会”。每年定于七月二十八日起,三十日告终,“爰备荷衣,并陈蔬食”,超度客死他乡异域的水路孤魂。(注:同上书,406页。)宁波籍竹业帮,于光绪十八年在上海创设“同新会”,“捐资集款,择于七月十四日起,建醮于四明会馆,日则诵经礼忏,夜则设放瑜伽焰口,以赈济水陆乏祀孤魂,借以消免灾晦”(注:同上书,404页。)。诸如此类的例子,无不说明明清从事祭祀一类的善会组织,已是趋于儒、佛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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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806 (七)其他各色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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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808 除了上面比较集中的善会种类之外,清代的善会尚有很多名色,分列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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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810 恤老有“安老会”、“恤茕会”、“扶藜会”。如浙江永康县,何四香创设安老会,“以给在学诸生之年迈而贫及其父母之待养者”(注:光绪《永康县志》卷2《建置·试院》,见《中国地方志集成》,上海,上海书店,1993。)。这是学校生员中之善会。又如宝山县月浦镇之恤茕会,由正红旗教习、举人陈观圻创设。此会捐集善款130余万文,存于典当,一分起息,“按季给发茕独无靠者,计正额三十名,副额三十名”。自光绪十四年正月起,由县学附生何朝圭、陈观光及处士孙心诚经理其事。(注:张人镜纂:《月浦志》卷2《营建志·善堂》,见上海地方志办公室编:《上海乡镇旧志丛书》,第10册,34~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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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812 若是恤寒,民间有施棉衣之举,或设立“恤寒会”。如在天津,每年严冬,“施放棉衣于无衣穷民,该项由运库支发”(注:羊城旧客:《津门纪略》卷6《义举门·施棉衣》,43页。)。又生人之苦,莫如饿寒,而寒更甚于饿。每当雪夜冰天,死者必倍平日。相比士大夫有“消寒会”之乐,孤寒“呼号待命”者如何度过严冬?为此,也就出现了恤寒会。此会慈善内容,包括施棉衣、施絮被、施柴炭、设粥、设庇寒所、施草荐、施炒米姜汤、换湿衣、施草鞋等项。(注:余治:《得一录》卷7《恤寒会事宜》,见《官箴书集成》,第8册,581~58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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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814 每当荒年,民间除了设立粥厂施粥之外,尚有专门的“备济社”、“延生社”一类的慈善组织。如在天津,粥厂设在河东水梯子。每遇荒年开设,专门赈济外来灾民,由筹赈局负责办理。(注:羊城旧客:《津门纪略》卷6《义举门·施粥》,43页。)此外,天津还有备济社、延生社。备济社设于天津河东孙家胡同。光绪二年(1876),天津一位姓李的绅士“集船捐、绅捐共成斯举”。凡天津、宁河、山东、奉天、江浙等地来天津贩货的海船,无论所装何物,均按该船装粮数目合计,每“清斛一石,捐银五厘”,交给备济社绅董、司事经收,“以作济贫之用,实为备荒善举”。捐款又发商生息,其中三成济贫,七成备荒。地方纵有紧要公事,亦一概不准动用捐款。(注:羊城旧客:《津门纪略》卷6《义举门·备济社》,42页。)延生社俗称“施馍厂”,计有两处,一处设于西关外,而“东延生社”则设于河东玄帝庙东。每到三冬之时,穷民每人日给馍一个,计重一斤,以百日为度。其中穷户的姓名里居,由乡约查报,每岁约有三四万户。社内经费由官、商捐助,俗曰“施馍厂”(注:羊城旧客:《津门纪略》卷6《义举门·延生社》,42页。)。至于东延生社,则由通商大臣崇厚设立。其经费来源于洋药厘捐,岁拨银二三千两,作为施馍之用。(注:羊城旧客:《津门纪略》卷6《义举门·东延生社》,4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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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23816 此外,家中突遇困难,需要救急,则有“济急会”。(注:民国《宝应县志》卷5《善举》。)贫苦人家突遇火灾,需要救济,则有“拯灾会”,由会内出钱,“酌量资给”(注:民国《江阴县志》卷3《义局》。)。有“茶会”,在城市村乡往来路径设茶亭,每年从五月初始,至九月初止,在茶亭设茶,供应过往行人。又有“灯会”,在城市一些险路或岔路之处,设路灯,每月十七夜点起,至次月初七止。有“益寿会”,“办专赊殓衣之举”,又有“同义善会”,办理“施医给药等善举”。(注:民国《上海县续志》卷2《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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