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3065602e+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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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03 【题解】劝将,即教导将帅如何建设军队。本篇通过具体分析,指出士兵不能勇敢作战的根本原因在于将帅,所以篇末说:“其败者,非天之所灾,将之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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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05 【原文】兵之设也久矣。涉历(1)五代(2)以迨于今,国未尝不以德昌而以兵强也。今兵巧之械,盈乎府库,孙、吴(3)之言,聒(4)乎将耳。然诸将用之进战(5)则兵败,退守则城亡,是何也哉?彼此之情不闻乎主上,胜负之数不用(用作明)乎将心,士卒进无利而退无畏,此所以然也。夫服重上嵠(嵠作阪),步骤(6)千里,马之祸也,然骐骥(7)乐之者。以御者良,足为尽力也。先登陷阵(8),赴死严敌(9),民之祸也,然节士乐之者,以明君可为效死也。凡人所以肯赴死亡而不辞者,非为趋利,则因以避害也。无(10)贤鄙愚智皆然,顾其所利害有异耳。不利显名,则利厚赏也;不避耻辱,则避祸乱也。非此四者,虽圣王不能以要(11)其臣,慈父不能以必其子。明主深知之,故崇利显害以与下市(12),使亲疏贵贱愚智必顺我令,乃得其欲,是以一旦军鼓雷震,旌旗并发,士皆奋激,竞于死敌者,岂其情厌久生而乐空死哉?乃义士且以徼(13)其名,贪夫且以求其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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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07 【注释】(1)涉历:经过,经历。(2)五代:指夏、商、周、秦、汉。(3)孙、吴:春秋时孙武和战国时吴起的并称。皆古代兵家。孙武著《兵法》十三篇,吴起著《吴子》四十八篇。(4)聒:喧闹,声音嘈杂。(5)进战:进军作战。(6)步骤:缓行和疾走。(7)骐骥:骏马。骐骥亦可用作比喻贤才。(8)先登陷阵:先登,先于众人而登。陷阵,攻入敌人的营垒或阵地。(9)严敌:强敌。(10)无:不论。(11)要:约束;禁止。(12)崇利显害以与下市:市,贸易、交易。《潜夫论笺校正》引《韩非子·难一》云:“臣尽死力以与君市,君垂爵禄以与臣市。君臣之际,非父子之亲也,计数之所出也。”(13)徼:求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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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09 【译文】军队的设立由来已久,历经五代以至于今。国家没有不是因德义而昌盛、因军队而强大的。现在各种兵器堆满了仓库,孙子、吴起的用兵之言常在将帅的耳边响起。然而,众将领使用这些武器和兵法时,进军作战则兵败,退军防守则城破,这是什么原因呢?敌我双方的情况不告知君主,胜败的几率将帅心中也不明了,士兵进攻而无利可得,败退亦无所畏惧,这就是造成上述情况的原因。负重上山,驰骋千里,这是马的灾祸,然而骏马却喜欢这样做,是因为驭者优秀,值得为他尽力。率先登城,攻陷敌阵,面对强敌以死相搏,这是百姓的灾祸,然而,有节操的人却愿意这样做,是因为君主贤明,值得为他舍命报效。人之所以肯赴死而不推辞的原因,不是为了追逐利益,就是为了躲避灾害。不论贤士、鄙夫、愚人、智者,都是如此,只是他们各自看重的利害不相同而已。不是追求显耀的名声,就是追求丰厚的赏赐;不是为了避免耻辱,就是为了逃避祸乱。假如不是这四种情况,即使圣王也不能约束他的臣下,慈父也不能保证他的儿子(听话照办)。贤明的国君深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增高其利益也显明其危害,以此与臣下进行交换,使亲疏、贵贱、愚智之人,都必定要顺从自己的命令,才能得到他们所想要的。因此,一旦进军的战鼓像雷鸣般敲响,旌旗并出,士兵们都激昂振奋,争着与敌人决一死战的原因,难道是他们厌倦活得太久而乐于白白送死吗?这是义士欲以此来求得美名、贪婪之人想以此来求得厚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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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11 【原文】尔今(上段徼字至尔今旧作求实取令。改之)吏从军败没(1),死公事者,以十万数,上不闻吊唁(2)嗟叹之荣名,下又无禄赏之厚实,节士无所劝慕(3),庸夫无所贪利,此其所以人怀阻解(4),不肯复死者也。军起以来,暴师(5)五年,典兵(6)之吏,将以千数,大小之战,岁十百合,而希有功。历察其败,无他故焉,皆将不明于变势,而士不劝于死敌(7)也。其士之不能死也,乃其将不能效也,言赏则不与,言罚则不行,士进有独死之祸,退蒙众生之福,此其所以临阵忘战而竞思奔北(8)者也。今观诸将,既无料敌合变(9)之奇,复无明赏必罚之信,然其士又甚贫困,器械不简习(10),将恩不素结,卒然有急,则吏以暴发虐其士,士以所屈(屈作拙)遇敌抉(抉作巧),此为将吏驱怨以御雠,士卒缚手以待寇也。夫将不能劝其士,士不能用其兵,此二者,与无兵等。无士无兵而欲合战(11),其败负也,理数(12)也然。故曰,其败者,非天之所灾,将之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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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13 【注释】(1)败没:犹覆灭。谓军队被敌方歼灭。(2)吊唁:哀悼死者并慰问生者。(3)劝慕:谓因受奖勉而有所企慕、向往(多指倾心向善)。(4)阻解:沮丧涣散。(5)暴师:谓军队在外,蒙受风雨霜露。(6)典兵:统领军队,掌管军事。(7)死敌:犹死战。(8)奔北:败逃。(9)合变:随机应变。(10)简习:演习,训练。(11)合战:交战。(12)理数:道理,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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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15 【译文】现今,吏卒从军覆没、因公而死的人,数以十万计,上面听不到(君主)有吊唁叹息的光荣名誉,而下面也无奖赏的实惠,节义之士不能从中得到鼓励而有所仰慕,平庸之人也不能从中求得实利,这就是人们心中沮丧涣散、不肯赴死的原因。战事兴起以来,军队在外征战已有五年,领兵的军官将近千人,大小战役每年有数十上百次,但很少有建立功勋的。逐一察看他们的失败,没有别的原因,都是因为将帅不懂得根据形势变化来改变战略,而士兵又不努力拼死作战。士兵之所以不愿拼死奋战,是因为他们的将领不能考察功过,说赏赐的却不给予,说处罚的却不执行。士兵前进有独自送死之祸,但退逃则有大家保全性命之福。这就是士兵临阵不战而争着想败逃的原因。现在观察诸位将领,既没有判断敌情、随机应变的奇谋,也没有赏罚分明的威信,然而他们的士兵又非常贫困,武器也未经操练,平时又得不到将帅的恩惠。若突然有紧急军情,军官就急忙催促、虐待士兵,士兵只能用自己不熟练的武器与训练有素的敌军作战。这就等于军官驱使着心怀怨恨的人来扺御仇敌,而士兵则如同被捆绑着手脚来等待敌人。将帅不能激励他的士兵,士兵不能使用他的兵器,这两种情况就和没有军队一样。没有士兵又没有武器,却想与敌军交战,他的失败,是理所当然的。所以说,这样的失败,并非上天所降的灾祸,而是将帅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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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17 明 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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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19 【题解】本篇提出如何能得到忠臣,以及如何使臣子变得忠诚的方法,其关键在于人君要善加运用手中掌握的强大权势和丰厚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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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21 【原文】人君之称,莫大于明;人臣之誉,莫美于忠。此二德者,古来君臣所共愿也。然明不继踵(1),忠不万一(它本作全)者,非必愚暗不逮(2)而恶名(名下有扬)也。所以求之非道耳,夫明据下起,忠依上成,二人同心,则其利断金,能如此者,要在于明操法术而已矣。夫帝王者,其利重矣,其威大矣,徒悬重利,足以劝善,徒设严威,可以惩奸。乃张重利以诱民,操大威以驱民,则举世之人,可令冒白刃而不恨,赴汤火而不难,岂云但率之以共治而不宜哉?若鹰,野鸟也,然猎夫御之,犹使终日奋击而不敢怠,岂有人臣而不可使尽力者哉?故进忠扶危者,贤不肖之所共愿也。诚皆愿之,而行违者,常苦其道不利而有害,言未得信而身败。广观古来爱君忧主敢言之臣,忠信未达而为左右所鞫案(3),更为愚恶无状之臣者,岂可胜数哉。孝成终没之日,不知王章之直(4);孝哀终没之日,不知王嘉之忠(5)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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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23 【注释】(1)继踵:接踵,前后相接。(2)不逮:不及。(3)鞫案:审讯考问。鞫,音居。(4)孝成终没之日,不知王章之直:《汉书·王章传》:“王章字仲卿,泰山巨平人也。……成帝立,征章为谏大夫,迁司隶校尉,大臣贵戚敬惮之。王尊免后,代者不称职,章以选为京兆尹。时帝舅大将军王凤辅政,章虽为凤所举,非凤专权,不亲附凤。会日有蚀之,章奏封事,召见,言凤不可任用,宜更选忠贤。上初纳受章言,后不忍退凤。章由是见疑,遂为凤所陷,罪至大逆。”《汉书·成帝纪》:“(阳朔元年)冬,京兆尹王章有罪,下狱死。”(5)孝哀终没之日,不知王嘉之忠:王嘉,字公仲,西汉平陵人。以明经射策甲科为郎。建昭中,任光禄掾。建平中,迁御史大夫。哀帝时为丞相,封新甫侯。元寿元年,哀帝宠幸董贤,欲封董贤为侯,王嘉反对,曰:“往古以来,贵臣未尝有此,流闻四方,皆同怨之。”又曰:“千人所指,无病而死。”哀帝怒将王嘉下狱。狱中绝食二十余日,呕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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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25 【译文】对君主的称颂,没有超过英明的了;对臣下的美誉,没有超过忠诚的了。这两种美德,是古往今来君主和臣下所共同希求的。然而,英明的君主不是一个接一个地相继出现,忠诚的臣下一万人中也难有一个。这并非因为他们愚昧昏庸智力不足而讨厌名声远扬,而是因为他们所追求圣明、忠诚的方法不得当。(君主的)英明是依靠臣下而建立的,(臣下的)忠诚是依靠君主而成就的。两个人同心同德,其锋利可以截断金属。要达到这种效果,其关键就在于明智地运用法令策略而已。帝王,他所掌握的利益很多,他的威势很强大,仅以重利悬赏,便足以劝人向善;仅施用威势,就可以惩办奸邪。如果设立重利来诱导百姓,操持威严来驱使民众,就可以让全天下的人冒着锋利的刀刃而不遗憾,赴汤蹈火也不畏难。难道说仅仅带领百姓共同治理国家反而就不合适了吗?例如鹰,原是野鸟,然而猎人驱使它,尚能使它整日奋力搏击而不敢懈怠。哪有身为人臣却不能使其竭尽全力的道理呢?所以,进献忠诚,扶助危难,是贤人与不贤之人都愿意做的。确实都愿意这样做,但行为却违背初衷的原因,是他们常苦于那样做没有利益反而有害,忠言未能被相信而自己却身败名裂。广泛观察自古以来爱戴国君、为主分忧、敢直言进谏的臣子,忠诚信实之心还未能上达君主,就被君主左右之人抓去审讯拷问,以至于后来变成愚劣、邪恶、不肖之臣的人,岂可尽数!汉成帝到临死之日,还不知道王章的正直;汉哀帝到去世之时,也不知道王嘉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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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27 【原文】后贤虽有忧君哀主之情、忠诚正直之节,然犹且沉吟(1)观听,是以忠臣必待明君乃能显其节,良吏必待察主乃能成其功。故圣人求之于己,不以责(2)下也。凡为人上,法术明而赏罚必者,虽无言语而势自治;法术不明而赏罚不必者,虽日号令然势自乱。是故势治者虽委之不乱,势乱者虽勤之不治也。尧、舜拱己(3)无为而有余,势治也。胡亥、王莽驰骛(4)而不足,势乱也。故曰:“善者求之于势,弗责于人。”是以明王审法度而布教令,不行私以欺法,不黩(5)教以辱命。故臣下敬其言而奉其禁,竭其心而称其职,此由法术明也。是故圣人显诸仁,藏诸用,神而化之,使民宜之,然后致其治而成其功。功业效于民,美誉传于世,然后君乃得称明,臣乃得称忠。此所谓明据下作,忠依上成,二人同心,其利断金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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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29 【注释】(1)沉吟:迟疑,犹豫。(2)责:要求。(3)拱己:垂拱。谓无为而治。(4)驰骛:奔走。(5)黩:轻慢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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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31 【译文】以后的贤人即使怀有为君主忧虑、哀痛的情操,忠诚、正直的节义,然尚且迟疑不决,观望探听。因此,忠臣必须要有圣明的君主,才能显出他的节操;贤能的官吏必须要遇到明察的君主,才能成就他的功业。所以圣明的君主总是要求自己,而不责求臣下。大凡作为国君,法令策略严明而赏罚必行的,即使不出一言,天下局势也自然安定;法令策略不严明而赏罚不一定执行的,即使每天发号施令,而天下局势也自会混乱。所以,局势安定的,即使将国事委托给大臣也不会混乱;局势混乱的,即使君主再辛苦也治理不好。尧、舜垂衣拱手,不需要亲力亲为,而治理天下绰绰有余,这是因为天下局势安定;胡亥、王莽不停奔忙,而仍然不能使天下大治,这是因为天下局势混乱。所以说,明白事理的人谋求改变局势,而不责难别人。因此,圣明的君主详究法度,颁布教令,不怀私心行事而扭曲法律,不轻慢教化而损辱政令。所以臣下敬重君主的话并奉行他的禁令,竭尽其全力来与自己的职位相称。这是由于法令策略严明的缘故。因此,圣人显示其公正之心于仁德之中,隐藏其公正之心于法令策略的作用之中,神妙地潜移默化,使人民都能与之相适应,然后使国家安定而成就其功绩。功业惠及百姓,美好的声誉传于世上,然后君主才能称得上英明,臣子才能称得上忠诚。这就是所谓“君主的英明靠臣下才能建立,人臣的忠诚要靠君主才能成就;两个人同心同德,其锋利可以截断金属”的道理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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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33 德 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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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35 【题解】德化,即道德教化。《礼记·学记》云:“建国君民,教学为先”。意思是建立一个国家,领导全国人民,要把教育放在首要位置。此处的教育指的就是古圣先贤的伦理道德教育。只有通过这样的教育,人民的性情才会归于纯正,社会风俗才会归于淳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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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37 【原文】人君之治,莫大于道,莫盛于德,莫美于教,莫神于化。道者,所以持之也;德者,所以苞(1)之也;教者,所以知之也;化者,所以致之也。民有性有情,有化有俗。情性者,心也,本也;化俗者,行也,末也。上君抚世(2),先其本而后其末,顺其心而理其行。心情苟正,则奸慝(3)无所生,邪意无所载矣。是故上圣不务治民事而务治民心,故曰(4):“听讼(5)吾由人也,必也使无讼乎!”“导之以德,齐之以礼(6)。”民亲爱则无相害伤之意。动思义则无奸邪之心。夫若此者。非法律之所使也,非威刑之所强也,此乃教化之所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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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39 【注释】(1)苞:通“包”。孕育,养育。(2)抚世:治理天下。(3)奸慝:奸恶的心术或行为。(4)“故曰”下三句:语出《论语》。(5)听讼,听理诉讼、审案。听讼吾由人也,必也使无讼乎,语出《论语·颜渊》。(6)导之以德,齐之以礼,语出《论语·为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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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41 【译文】君主治理国家,最大的莫过于(坚持)道义,最盛的莫过于(修养)德行,最美好的莫过于(推行)教导,最神妙的莫过于(实现)化育。道义是用来守持国家的,德行是用来养育万民的,教导是用来觉悟百姓的,化育是用来引导百姓达和谐的。人民有其禀性和情感,有其风气和习俗。禀性情感,是心理、是根本;风气习俗,是行为、是末节。古代君王治理国家,先注重根本,后治理末节,顺应百姓的心理而规范他们的行为。心理、情感如果端正,那么奸恶的心行就无从产生,邪恶的念头也就无处立足了。因此,古代的圣王不致力于管理民众的事务,而致力于治理人民的内心。所以孔子说:“审理案件,我和别人是一样的,重要的是必须使诉讼不再发生。”“用道德来引导百姓,用礼义来规范百姓”。人民彼此亲爱,就不会有互相伤害的想法;行事想到道义,就不会有奸诈邪恶的念头。像这种状况,不是法律所能支配的,也不是严刑所能强迫的,这是教化所成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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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43 【原文】圣人甚尊德礼而卑刑罚,故舜先敕契以敬敷五教(1),而后命皋陶以五刑三居(2)。是故凡立法者,非以司(3)民短而诛过误,乃以防奸恶而救祸败,捡(4)淫邪而内(5)正道耳。民蒙善化,则人有士君子之心;被恶政,则人有怀奸乱之虑。故善者之养天民(6)也,由良工之为曲豉(7)也。起居(8)以其时,寒温得其适,则一荫(9)之曲豉尽美而多量。其遇拙工,则一荫之曲豉皆臭败而弃捐。今六合(10)亦由一荫也,黔首(11)之属,犹豆麦也,变化云为(12),在将者耳。遭良吏则皆怀忠信而履仁厚,遇恶吏则皆怀奸邪而行浅薄。忠厚积则致太平,奸薄积则致危亡。是以圣帝明王,皆敦(13)德化而薄威刑,德者所以修己也。威者所以治人也。民之生世也,犹铄金(14)之在炉,方圆薄厚,随熔制耳。是故世之善恶,俗之薄厚,皆在于君主。诚能使六合之内,举世之人,咸怀方厚之情,而无浅薄之恶,各奉公正之心,而无奸险之虑。则羲、农(15)之俗,复见于兹,麟龙鸾凤(16),复畜于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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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45 【注释】(1)舜先敕契以敬敷五教:《尚书·舜典》:“帝曰:‘契,百姓不亲,五品不逊,汝作司徒,敬敷五教,在宽。’”契,人名,传说中商的祖先,舜时佐禹治水有功,任为司徒,封于商,赐姓子氏。敷,施予、施行。五教,即五常之教,指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五种伦理道德的教育。(2)皋陶以五刑三居:《尚书·舜典》:“帝曰:‘皋陶,蛮夷猾夏,寇贼奸宄,汝作士。五刑有服,五服三就;五流有宅,五宅三居。惟明克允。’”五刑,五种轻重不等的刑法,秦以前为墨、劓、剕(刖)、宫、大辟(杀)。三居,古代依罪行的轻重分别将犯人流放到远近不同的三个地方。《书·舜典》孔传:“五刑之流,各有所居,五居之差,有三等之居。大罪四裔,次九州之外,次千里之外。”(3)司:通“伺”。侦察,探察。(4)捡:约束。(5)内:“纳”的古字。使进入。(6)天民:指人民;普通人。(7)曲豉:用大豆发酵制成的调味品。也叫豆豉。(8)起居:举动,行动。(9)荫:指地窖或暗室。(10)六合:天地四方。(11)黔首:古代称平民、老百姓。(12)云为:言论行为。《易·系辞下》:“变化云为,吉事有祥。”孔颖达疏:“或口之所云,或身之所为也。”(13)敦:崇尚,注重。(14)铄金:指熔化的金属。(15)羲、农:伏羲氏和神农氏的并称。(16)麟龙鸾凤:麟,麒麟,古代传说中的一种动物。形状像鹿,头上有角,全身有鳞甲,尾像牛尾,古人以为仁兽、瑞兽。鸾,即鸾鸟,传说中的神鸟、瑞鸟。凤,即凤凰,古代传说中的百鸟之王,雄的叫凤,雌的叫凰。此四物皆象征祥瑞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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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5647 【译文】圣明的君主非常尊崇道德礼教而轻视刑罚。所以舜先诏令契来恭敬地施行五常之教,而后才命皋陶使用五种刑法,对犯人的放逐要区别出远近三等。因此,凡是制定法令的人,不是为了窥探百姓的短处,从而惩罚他们的过错,而是为了防止奸恶而拯救灾祸败乱、约束邪恶而使之纳入正道。百姓受到善良的教化,那么人们就会有士人君子的存心;遇到恶劣的政治,那么人们就会怀有奸邪作乱的想法。所以,贤善的君主养育人民,犹如优秀的技师制作豆豉一样。举动要适时,温度要合适,那么这一窖的豆豉就会味道鲜美而产量多。假如遇到笨拙的工匠,那么这一窖的豆豉就都会发臭腐烂而被扔掉。现在天下也如同一个地窖,百姓则如同豆、麦,其言论行为的变化,在于领导他们的人。百姓遇到好的官吏,就都会心怀忠诚信义而践行仁爱宽厚;碰到不良官吏,就都会心怀奸诈邪恶而行为浅薄。积累忠信仁厚就会实现天下太平,积累奸邪浅薄就会导致天下危亡。因此,圣帝明王都注重德教而轻视严刑。道德,是用来修养自身的;威刑,是用来治理人民的。百姓生活在世上,犹如熔化的金属在炉中,是方是圆,是薄是厚,都随着熔炉的形状来制作。所以,世间的善与恶,风俗的薄与厚,都在于君主。果真能让普天之下、举世之人,都怀有正直厚道的性情,而没有浅薄的恶行,各自奉献公正之心,而无奸诈阴险的想法,那么伏羲、神农时代的风俗就会重现在眼前,麒麟、祥龙、鸾鸟、凤凰这些瑞兽祥鸟,就又会聚集在郊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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