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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韩琦、欧阳修、富弼等人都是口碑甚佳的元老,并且是庆历年间的改革派,他们的行动,带起一大批官员阻挠新法。一度主张改革的苏轼也请求外放,同改革派划清界限。御史中丞吕公著上书质问说:“难道这些贤哲都变成小人了吗?”吕公著立即被罢职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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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朝廷中盛传王安石向神宗提出了“三不足”的口号,即“天变不足畏(害怕),祖宗不足法(效法),人言不足恤(忧虑)”。传播者的意图,是凸显王安石惊世骇俗大逆不道,进而孤立王安石。当然,这三句话引起朝官普遍质疑,当时主持翰林院考试的司马光,还以这三句话出了一道考题,要求考生做一篇时政论文,驳斥“三不足”。这个考题在送审时被神宗压住,要求另出其他考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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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王安石并没有明确而集中地向神宗提出过“三不足”这样的语句,但他在不同场合针对不同问题,的确分别表述过这三句话的意思。保守派的集中概括,恰好是王安石的写照,体现了王安石的政治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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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压下了司马光的考题,询问王安石:“闻有‘三不足’之说否?”王安石回答:“不闻。”但是王安石接着就引经据典,证明“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于古有据,鼓励神宗顶住各方压力坚持变法。至于“天变不足畏”这句话,王安石没有直接肯定,这是考虑到朝廷上下的氛围,留有余地。实际上,王安石说过类似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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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反对新法未果,请求离开京师到洛阳担任一个闲官,以便集中精力完成策划已久的历史著作《资治通鉴》,获神宗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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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感谢历史,给了司马光十几年落寞的空闲,让他不问世事,尽全力完成这部震烁古今的历史名著。不然的话,我们今天该有多大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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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际,宰相曾公亮和参知政事赵也因与王安石政见不合,相继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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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朝官指责新法,京师的商人也向朝廷告状说,实行市易法之后,市易司为了赚钱,垄断货源,哄抬物价。市易司卖什么什么就贵,“卖梳朴,梳朴贵;卖芝麻,芝麻贵”。枢密使文彦博则上书说,市易司连水果买卖都要垄断,“分取牙利”,意思是连很小的利都要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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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后院也起了火。他的祖母太皇太后曹氏和生母高太后,听说民间最苦青苗法,加入战团,流着眼泪对神宗说王安石乱天下,建议让王安石“出之于外”。神宗的两个弟弟也劝神宗废掉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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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七年(1074)四月,王安石提拔的一个叫郑侠的城门监守官,绘制了一幅《流民图》,进呈神宗。郑侠说,他负责看守城门,每天在城门上看到为变法所苦的贫民卖儿卖女,拆屋砍树,流离失所,充塞道路,实在看不下去,于是把这些图景绘制下来,请皇帝圣览,停止害民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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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看了《流民图》,为之凄然,再度下诏暂停青苗法,导致王安石坚决请求辞职。神宗再三挽留无效,同年四月批准王安石出任江宁府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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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王安石第一次罢相。王安石推荐韩绛为相,吕惠卿为参知政事,延续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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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拐点:中国历朝改革变法实录 恐怖的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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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第二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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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王安石一离开,改革派就闹起了内讧。韩绛、吕惠卿、邓绾等人争权夺利,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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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惠卿一伙为了长期独揽大权,竟在神宗面前诬告王安石背着皇帝搞阴谋,甚至指使人把王安石牵连到一个谋反大案中,企图一举坐死王安石,使王安石永远不能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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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惠卿等人的行径令人发指,他们也是王安石提拔起来的,为何相煎如此之急?看来,变法的光环掩不住人性的黑暗。这些人为了攫取利益,阴狠贼毒,背信弃义,连做人的底线都丢得干干净净,自然会影响到新法的公正。这一点,很值得今天的改革者深思。后世有人批评王安石书生意气,有眼无珠,用人不当,是恰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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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些变法派官员如曾布、魏继宗等人为了争权,也彼此竞相告发,说主持市易司的吕嘉问等人垄断市场,“贱买贵卖”,“多多收息以干赏”,“挟官府而为兼并之事”。综合各方面因素判断,这些话基本上是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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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法阵营闹得如此不可收拾,神宗只好在熙宁八年(1075)二月再度启用王安石。王安石恢复宰相职位之后,吕惠卿向富商“借钱”以低价在苏州大量购买良田的腐败行径遭到追究,章则因勾结吕惠卿而出朝,韩绛的宰相一职也罢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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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王安石的另一重大打击接踵而来。他的爱子兼事业助手王与吕惠卿恶斗,私下搞小动作,企图置吕于死地的不光彩手段曝了光。王失去了神宗的信任,愤懑之极,疽发而死,王安石悲痛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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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逆境的吕惠卿困兽犹斗,把王安石早先写给他的私信呈送给神宗,有的信上注明“千万不要让皇上知道”等密语。神宗与王安石的关系渐渐冷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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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益消沉的王安石于熙宁九年(1076)再度辞职,回到江宁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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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退居江宁之后,神宗继续主持改革,还是做了一点事情。主要是改革了北宋混乱的官制,加强了军事训练。但他又扩大了国家专卖范围,继续从民间敛钱,纯属短期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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