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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江陵张家山汉简的出土,为秦汉史研究特别是汉初历史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资料。例如,《二年律令》中《津关令》的有关内容,就有助于对当时“关中”概念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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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关令》严格规定了关津控制人员和物资出入的制度[25]。其中有涉及具体关名的内容,当有益于我们的讨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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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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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制诏御史,其令扜〈扞〉关、郧关、武关、函谷【关】、监晋关,及诸其塞之河津,禁毋出黄金、诸奠黄金器及铜,有犯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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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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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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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相国下〈上〉内史书言,函谷关上女子传,从子虽不封二千石官,内史奏,诏曰:入,令吏以县次送至徙所县。县问:审有引书,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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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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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御史复请,制曰: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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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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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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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禁民毋得私买马以出扜〈扞〉关、郧关、函谷【关】、武关及诸河塞津关。其买骑、轻车马、吏乘、置传马者,县各以所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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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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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匹数告买所内史、郡守,内史、郡守各以马所补名为久久马,为致告津关,津关谨以藉(籍)、久案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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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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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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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上南郡守书言,云梦附宝园一所在朐忍界中,任徒治园者出人(入)扜〈扞〉关,故巫为传,今不得,请以园印为传,扜〈扞〉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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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文所见“扜〈扞〉关、郧关、武关、函谷【关】、临晋关”等,值得我们在讨论“关中”区域界定时予以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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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一)、例(三)、例(四)所见“扜〈扞〉关”,整理小组注释:“扜关,即江关,《汉书·地理志》巴郡鱼复县有江关都尉,在今四川奉节东。”[26]其实,扜关《史记》两见。《楚世家》:“肃王四年,蜀伐楚,取兹方。于是楚为扜关以距之。”[27]又《张仪列传》:“秦西有巴蜀,大船积粟,起于汶山,浮江已下,至楚三千余里。舫船载卒,一舫载五十人与三月之食,下水而浮,一日行三百余里,里数虽多,然而不费牛马之力,不至十日而距扜关。扜关惊,则从境以东尽城守矣,黔中、巫郡非王之有。秦举甲出武关,南面而伐,则北地绝。秦兵之攻楚也,危难在三月之内,而楚待诸侯之救,在半岁之外,此其势不相及也。”[28]可见,扜关,是楚地的西界,也是巴蜀的东界。《后汉书·公孙述传》:“东守巴郡,拒扜关之口。”[29]又,“将军任满从阆中下江州,东据扜关,于是尽有益州之地”。也说“扜关”是巴蜀的东部关防。《续汉书·郡国志五》也写道:“(巴郡)鱼复,扜水有扜关。”[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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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一)及例(三)所见“郧关”,整理小组注释:“郧关,《汉书·地理志》汉中郡长利县有郧关,在今湖北郧县东北。”[31]《史记·货殖列传》:“南阳西通武关、郧关。”有人认为“郧关”是“徇关”之误[32],其说未可信从。郧关,是项羽等以“巴、蜀亦关中地也,于是立沛公为汉王,王巴、蜀、汉中”的“汉中”地方的东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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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一)及例(三)所见“武关”,整理小组注释:“武关,《汉书·地理志》弘农郡商县有武关。商县在今陕西商州东,关在其东南。”[33]武关是秦、楚之界。战国时期秦、楚外交、军事许多故事均涉及武关。刘邦正是由武关“破关中”[34]、“定关中”[35]的。汉景帝时,周亚夫出击吴楚七国叛军,也经武关东进[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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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一)、例(二)、例(三)所见“函谷【关】”,整理小组注释:“据文意‘谷’字下脱‘关’字。函谷关,《汉书·地理志》弘农郡弘农县有‘故秦函谷关’,在今河南灵宝西南。”关名一例写作“函谷关”,两例则写作“函谷”,或许未必是“‘谷’字下脱‘关’字”,“函谷”也许是当时曾经通行的简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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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一)所见“临晋关”,整理小组注释:“临晋关,属左冯翊临晋县,在今陕西大荔东朝邑镇东北。”[37]例(三)未出现“临晋关”,可能是因为已经包括在“诸河塞津关”之内的缘故[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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