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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083 在幻化、出没场所方面,唐代继承魏晋的同时,人性化特点显著,荒郊野外的女狐少了,家庭、寺院、都市娱乐场所的女狐多了,有的甚至与人成婚生子,一辈子都生活在人世间。上文的上官翼即是在绛州的家门口遇到一个女子,结果丢掉了性命。任氏遇到公子之前一直在长安的妓院中卖唱,结婚后则生活在长安的大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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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085 相比魏晋时期没有工作的女狐,唐代女狐的工作较多样化、人间化。歌妓、妓女是女狐精常从事的职业之一。《广记》卷四五〇“薛迥”条记载:“唐河东薛迥与其徒十人于东都狎娼妇,留连数夕,各赏钱十千。后一夕午夜,娼偶求去。迥留待曙,妇人躁扰,求去数四,抱钱出门。迥敕门者无出客。门者不为启锁。妇人持钱寻审,至水窦,变成野狐,从窦中出去,其钱亦留。”再如《广记》卷四五一“僧晏通”条也记载了半夜时分,狐化成女人后自称为歌人来迷惑路上的行人。上文的任氏在婚前从事的工作是歌妓。也有经商的女狐,任氏表妹张十五娘是一鬻衣之妇[8],郑氏与其丈夫卖胡饼[9]。还有就是与富人为妾、为婢的女狐,如唐人李令绪叔父家的婢女等[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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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087 面对如此众多的女狐,唐人又是如何来制服她们的呢?以狗制服狐精是一种常用方法。任氏一日出行游玩,“是时西门圉人教猎狗于洛川,已旬日矣。适值于道,苍犬腾出于草间。郑子见任氏歘然坠于地,复本形而南驰。苍犬逐之,郑子随走叫呼,不能止。里余,为犬所获。”一个绝代美女就这样被猎狗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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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089 职高权大之人,也可成为女狐的克星。《太平广记》卷四五一“王璿”条载,“唐宋州刺史王璇,少时仪貌甚美,为牝狐所媚。家人或有见者,丰姿端丽。虽童幼遇之者,必敛容致敬。自称新妇,祗对皆有理。由是人乐见之。每至端午及佳节,悉有赠仪相送,云:‘新妇上某郎某娘续命。’众人笑之,然所得甚众。后璇职高,狐乃不至。盖某禄重,不能为怪。”[11]幼时的王璇为女狐所媚,但一旦当上高官,就连女狐都感到害怕。此外,具有特殊本领的道士、和尚能制服女狐精[12],民间人家在门口挂上鹊脑,也可以避狐[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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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091 2.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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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093 虎也是汉唐时代传奇小说中女性可以变幻的常见兽类之一。《穆天子传》中西王母的形象是一个典型的女性虎神。汉魏时也有很多关于人类变幻为老虎的记载,又以男性居多,所变幻的方法与道家方术有很大关系[14]。此时期女性变幻老虎的例子不多,只有三条记载。《太平广记》卷四二六“吴道宗”条,记载了晋义熙四年东阳郡太末县吴道宗之母“宿罪见谴”、变为虎而被射杀之事;卷四二六“袁双”条,记载了晋孝武太元五年谯郡谯县袁双妇变幻为虎食死人之事;卷四二六“黄干”条,记载梁末始兴人黄干之妹小珠变成虎被村人射杀之事。相较魏晋,唐代女性幻化老虎的例子更为多见,幻化的类型也较为繁多。不守法的女人可能变成老虎以此作为惩罚。《广记》卷四三一“蔺庭雍”记载,蔺庭雍之妹就是因为偷盗寺院的物品,数日之内,身变为虎,只能在郊外生存。虎皮仍是女性变为老虎的一种重要工具。唐人申屠澄的美妻,温柔贤慧,“于壁角故衣之下,见一虎皮,尘埃积满。妻见之,忽大笑曰:‘不知此物尚在耶。’披之,即变为虎,哮吼拿撄,突门而去,澄惊走避之,携二子寻其路,望林大哭数日,竟不知所之。”[15]《广记》卷四二七“天宝选人”条也记载了天宝年间一入京选人之妻乃虎精,虎皮是其变幻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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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095 老虎幻化的女性有贤妻良母、恶妇、才女等类型。恶毒者可以吃掉自己的丈夫、子女。温柔贤慧的则如申屠澄妻,不仅“力以成其家,交结宾客。旬日之内,大获名誉。而夫妻情义益浃。其于厚亲族,抚甥侄,洎僮仆厮养,无不欢心”;而且能舞文弄诗,颇有才气,还经常与申屠澄唱和诗歌。一日忽怅然谓澄曰:“前者见赠一篇,寻即有和,初不拟奉示,今遇此景物,不能终默之。乃吟曰:‘琴瑟情虽重,山林志自深。常忧时节变,辜负百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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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097 3.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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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099 蛇也是中古时期常见的一种幻化为美女的兽类,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美女蛇”。蛇精的女性幻化在汉魏时期较少见,多见于唐代,且人性化特点较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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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101 性格暴虐者、作孽深重者,都可能变成蛇以作为惩罚。唐御史中丞卫公之姊,即因性暴虐所致而变为蛇[16]。僧人令因在子午谷遇到的妇人,就是因为平时作孽业重,导致变幻成蛇[17]。女性如与雄蛇精偷欢,也会变成蛇精。《广记》卷四五六“王真妻”条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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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103 华阴县令王真妻赵氏者,燕中富人之女也,美容貌,少适王真。洎随之任,近半年,忽有一少年,每伺真出,即辄至赵氏寝室。既频往来,因戏诱赵氏私之。忽一日,王真自外入,乃见此少年与赵氏同席,饮酌欢笑,甚大惊讶。赵氏不觉自仆气绝,其少年化一大蛇,奔突而去。真乃令侍婢扶腋起之,俄而赵氏亦化一蛇,奔突俱去,王真遂逐之,见随前出者俱入华山,久之不见。(出《潇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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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107 美女蛇很漂亮,但也很恶毒。元和二年,赴京参加铨选的陇西李黄,就是在与蛇精变幻的白色女子饮酒同居之后,“身渐消尽”而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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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109 4.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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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111 狗精为怪较早出现在秦朝。秦简《日书·诘咨篇》曰:“犬恒夜入室,执丈夫,戏女子,不可得也,是神狗伪为鬼。”《幽明录》有条关于人犬变化的记载,其中白狗变化的人,不知是男是女,更无论其人性化问题[19]。东晋时有女狗精的记载,见《广记》卷四三八“沈霸”条,文中描写了狗精变幻成美丽女子来引诱睡梦中的沈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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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113 隋唐时女狗精更为多见。如唐代淮阴人李义,少亡其父,养母甚孝,有一大黑犬变成他母亲的样子在家享受李义的侍奉,后终被识破[20]。再如,不守孝道的女性也可能被变成狗,以示警戒。《广记》卷一六二“河南妇人”条载,“隋大业中,河南妇人养姑不孝。姑两目盲,妇以蚯蚓为羹以食之。姑怪其味,窃藏其一脔,留示儿。儿见之号泣,将录妇送县。俄而雷雨暴作,失妇所在。寻见妇自空堕地,身及服玩如故,而首变为白狗,言语如恒。自云:‘不孝于姑,为天神所罚。’夫乃斥去之。后乞食于道,不知所在。”[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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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115 5.其他兽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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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117 除了狐、虎、蛇、犬之外,唐代还有很多可以变幻为女性行走在社会生活中的兽类,如狼、狸、羊、鹿等,皆可以变幻成美女行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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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119 女鹿精见于《广记》卷四四三“车甲”条,是魏晋时期少见的精变,唐代时已经绝迹。女狼精是唐代出现的一种精变,这种幻化更为独特与残忍。唐代翼州刺史的儿子,见一容色美丽女子,娶回家中,约30天后,就被这女子吃掉大半,此女而后变成一大白狼逃掉[22]。太原人王含的母亲金氏本是胡人子女,喜好弓马,常入深山猎杀野狐山兔,年70余时,独居一室,突然幻化一狼破窗而走[23]。更有离奇者,梦中与狼交合也可以使女性变成狼。晋州神山县张某妻,一日忽梦见一穿黄色衣服的人“逼而淫之,交接而去”,已而怀孕,遂好吃生肉,性益狼唳,生两个狼子,世人称之为“狼母”[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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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121 羊也是唐代才出现的一种女性精变动物,且数量很少。“长安杨氏宅恒有青衣妇人,不知其所由来”,经常做一些怪异的事情,杨家人又无法制止其行为。“会杨氏亲戚远来,有胆量,夜张灯自卧,妇人果来,伪自留之寝宿”,半夜起来藏起女人的鞋子,“求之不得,狼狈而去”。白天一看则是羊蹄。后寻至一寺院中,“一青羊双蹄无甲,后杀之,怪遂绝”[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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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123 《广记》卷三六八还记载女性乃猿猴变幻的故事。“长安有一贫僧,衣甚褴褛。卖一小猿,会人言,可以驰使。虢国夫人闻之,遽命僧至宅”,观看小猿变成小儿玩耍,非常高兴,“别安于小室。小儿唯嗜药物,夫人以侍婢常供饲药食,忽一日,小儿与此侍婢,俱化为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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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125 家养的猪也能变幻美女行走人间。《广记》卷四三九记载唐长安中,豫州人居住在汝阳县,养一头牝猪十余年,一天失之,乃向汝阳,变为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妇人,甚有姿质。后嫁到一大家门。妇人喜欢买粉打扮与喝酒。一日与少年喝酒,醉卧树林中,化为牝猪形状,脸上还有胭脂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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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127 〈二〉水族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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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129 水族是有生命物种变幻成女性的第二大种类,仅次于兽类,约有25条记载,又分为龟、龙、蛟、鱼、獭等子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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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17131 1.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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