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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台湾这些年2 什么?他居然是客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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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第二大,人口第二多的族群是客家人,虽然是第二多,但也只占闽南人的四分之一左右,大约400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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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课本里写着,台湾人的祖先来自福建和广东,那时候就想,家里讲的是闽南语,还有大部分人也在讲闽南语,说这些人的祖先都是来自福建,这我还能理解,可是来自广东,那应该有一些人会讲广东话啦?至少在那个港剧强势入侵台湾的年代,我们指的“广东话”就是粤语,会讲广东话是一件很潮的事,但明明课本里说有很多台湾人的祖先来自广东,可是却几乎没听到有人讲广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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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初中时有个同学说他家来自广东,而且颇以来自广东为荣,这就让其他同学更兴奋了,总要他讲几句广东话来听听,可是他又讲不太出来,虚应几句,倒是他闽南语讲得跟大部分人一样好。有一次我们到他家去玩,听到他父母讲着一种很奇怪、很别扭、听得似懂非懂的语言,大家都强忍着不笑,只见这个同学表情一阵尴尬,一句话也不说。小孩总是很恶劣的,等到大家离开之后,大家笑成一团,争先恐后地学刚才他父母的那种怪腔怪调。然后,有个同学发言啦:“什么广东人,明明就是客家人嘛!”另一个接着说:“我知道客家人啦!我妈叫我少跟客家人来往,客家人很小气奸诈!”你一言我一言,那时候我才新认识一个名词“客家”,原来台湾还有这么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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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客家人在一般“非我族类”的台湾人心目中,是一个很神秘的族群,对客家人也不外乎几个刻板印象,好一点的像硬颈、吃苦耐劳、节俭、团结,而这些刻板印象讲得难听一点,也可以说是固执、小气、自大。总之,在过去台湾,客家人与闽南人彼此都有些看不惯,只是闽南人人数众多,客家人只好低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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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虽然这种心态没以前那么严重,可每当提到谁谁谁也是客家人的时候,大家总是吓一跳:“什么,他居然是客家人?”除非你到传统客家村庄去,大部分人都讲客家话,让你很清楚这里是客家庄,客家人在台湾社会中可以说很神秘,隐藏得很好,他们平常跟你讲普通话或闽南语,偶尔转过身去跟家人讲一句客家话,被听到了你才会发现他居然是客家人。几十年前有个脑筋急转弯的题目是这样的:一个精通各种语言的商业间谍,躲在某公司会议室天花板上偷听会议内容,可是最后无功而返,这是为什么?答案是够冷的,因为他们用客家话开会。在台湾这个社会,好像客家人就是特别,人数占大多数的闽南族群对客家人还是多少带些特殊的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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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台湾这些年2 从康熙年间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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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来台湾的,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定论。大概从郑成功来台之后,许多广东和福建一带的闽南人、客家人跟着来台开垦。一直到了康熙皇帝时,施琅攻下台湾,康熙皇帝觉得施琅收复台湾居功厥伟,因此台湾政事全交由施琅处理。为了避免反清势力再度集结,对来台者的申请严格控制。有这么一说,施琅因为是郑军手下一个客家籍将领的手下败将,内心对客家人不爽,所以绝对不准客家人迁台,因此迁台族群主要是来自闽南的漳州与泉州。可是闽粤一带客家人呢,还是想办法绕道从闽南偷渡来台,他们来台之路比闽南人更艰辛,除了要面对恐怖的黑水沟,还要逃避官府的追查。有一首3000多字的客家山歌诗“劝君切莫过台湾,台湾恰似鬼门关。千个人去无人转,知生知死都是难,就是窖场(坟场)也敢去,台湾所在灭人山(必死无疑)……”就是在讲当年客家人渡台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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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将近一个世纪里,客家人口在台成长几乎是停顿,被大量来台的闽南移民所取代,到19世纪末,台湾岛上有250万汉人,客家人只有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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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客家人在人口上显得弱势,在与闽南人争田地、争水源等资源上闹得有点不开心,但是真正让台湾闽南人跟客家人爆发严重冲突,以至于种下心结的算是在康熙末期的朱一贵抗清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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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贵是漳州人,渡海来台后做过不少工作,最后在现在台湾高雄一带以养鸭为生,传说他能指挥鸭子摆阵,所以也被称为鸭母王。当年台湾知府贪污滥权,引发百姓不满,为人豪爽的朱一贵被推举为盟主,自称明室后代,举兵抗清,反清复明。而刚好在附近客家庄屯垦的漳州人杜君英,也带着许多客家佣工,因他事起兵,两军合流,很快就打败清军,攻下当时台湾首府台南,众部将拥立朱一贵为“中兴王”,恢复明制,这是台湾第一次大型的反清民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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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朱一贵与杜君英已经为了谁该称王的问题引发内讧,杜君英觉得自己功劳比较大,因为他先入台南城,而最早是约定谁先入城谁就称王。没想到朱一贵反悔,人多势众的闽南人当然拥立朱一贵了,为此,两者开始产生不和,客家军甚为不满,就抢夺几名妇女藏在官舍中。朱一贵因此不爽杜君英,虽然杜君英后来交出七名妇女,但朱一贵心想这样不行,两人迟早要翻脸,干脆先下手为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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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朱一贵假意表示感谢杜君英的配合,就邀请客家子弟兵在台南赤崁楼这座城堡内大摆宴席,大吃一顿,杜君英不知是鸿门宴,就率部前往。客家军大快朵颐没多久后就突然感到肚子绞痛,抬头一看,城墙上都是弓箭手,出口城门都被关住了。朱一贵下令放箭射杀已中毒的客家军,然后再乱刀砍杀。杜君英虽然侥幸突围而出,但是无数客家精锐士兵都已惨死在赤崁楼内,他只好率领驻扎城外的客家军余众数万人向北逃窜,一路逃到台湾中部即现在的云林境内才得以休息,原本的五万客家大军,现在只剩下一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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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君英派人穿过封锁,回到南部客家庄的根据地,告知闽人屠杀客家人的惨状,当地客家百姓暴怒,也开始对闽南人的村庄展开报复性的屠杀,朱一贵眼见闽南人被客家人攻击,决定派大军南下。怎么说客家人都不是闽南人的对手,为了保护身家性命和得来不易的垦地,客家人决定以拥护朝廷为名义,组成民兵讨伐朱一贵。他们将屯垦所在的屏东平原上的客家庄,划分为六个区域,按照位置分别命名为前、后、左、中、右、先锋六个“堆”,每堆管辖若干聚落,你可以把“堆”看成古代军队里的“营”,这个“堆”其实就是指“队”,在暗示自己如国家的军队一样,但又没那么明目张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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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六堆民兵与渡海赶来支持的清军,在高屏溪与朱一贵展开大决战,朱一贵败走,被清军歼灭,朱一贵与残部也被押至北京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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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堆的成立与联合清兵讨伐朱一贵,化解南部屏东一带客家人被灭族的危机,这样的举动也得到朝廷的“忠义”封赏,还让清廷终于解除粤籍人来台限制,此后潮州、惠州客家人纷纷渡台。“六堆”这种民团的联防组织方式就这样一直流传下来,本来是战斗组织,逐渐变成当地客家人聚落所在的标志,现在你到高雄县原来六堆那一带,老一辈的人都还是讲某某堆而不是讲什么乡。对于客家族群来说,“六堆”也变成一种代表团结不屈服的精神和一种认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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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台湾这些年2 说说天地会的故事:林爽文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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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客家人将“六堆”视为精神标志,而北部客家人也有特殊的精神标志“义民信仰”,这又扯到清朝时台湾的另一次大民变——林爽文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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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台湾北部桃竹苗一带,有一些闽南人的农场,为了压低工资,他们就偷请了许多广东来的非法移民做工。当年,这些广东来的客家人就跟候鸟一样,都是季节性移民,所以大家称这些外省佣工为“客子”,因为是非法的,他们也不能自己出去开垦土地,只能帮别人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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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乾隆中叶,台湾吏治腐败,贪官横行,民众敢怒不敢言,怨气只能放在心里,另一方面当年天地会在台湾发展迅速,引起清廷的关注。乾隆五十一年七月,清廷开始对台湾的天地会展开镇压,到处搜捕该会会员,这也给贪官一个抢掠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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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也是天地会会员的富商林爽文将这些看在眼里,他忍无可忍,毅然率众起义,号召百姓“剿除贪官,以保民生”。起义之后,势如破竹,从中部一路打到北部,而起义的消息传到南部,南部天地会成员也起兵,南北夹击当时的台湾首府台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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