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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观福(死于665年)也显示了对道的倾心,从小就节食。“或食柏叶,饮水自给,不嗜五谷。”当她的父母想让她出嫁时,她用自尽保住了她的独身。“乃自投水中,良久不出。父母捞摝,得一木像天尊,古昔所制,金彩已驳,状貌与女无异。”黄观福的父母把尊像放在路边后回家。后来,她以仙人的模样显现在她母亲面前。她解释道,她在尘世的逗留是对她在天上犯过的一个小小的过错的惩罚,她警告她家一场瘟疫即将到临。这个故事汇集了传统中国故事里的几个因素:一名少女为了避免结婚而自杀、继而在她死去的地点设立神像并且以之为中心设教,一位遭到贬谪的仙人,一个孝顺的女儿以及一场瘟疫的救世主。这些因素全部在这名女子塑像的身体的肉体性形象里融会起来。(注:《墉城集仙录》,第30342—4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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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妇女史读本 神姑:变成羽仙的杰出女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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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姑(死于791年)是卢眉娘的别称。她从出生起就不同寻常:杜光庭告诉我们她“生而眉长且绿”。她是一位具有神奇技艺的女工匠,能够在一尺见宽的布上绣出道教仙境的细致入微的景象,这件绣品如此精致,重不过三两,但坚韧无比,不会撕破。805年,她十四岁时被当做贡品送到顺宗宫中。她节食,“每日但食胡麻饭三二合”。813年左右,在顺宗的继任者宪宗治下,她终于被允许度为道士。“久之,不愿在宫掖,乃度为女道士,放归南海,赐号曰逍遥。数年不食,常有神人降会,一旦羽化,香气满室。将葬,举棺觉轻,撤其盖,唯旧履而已,往往人见乘紫云于海上”。她空空的棺材这个物理事实说明神姑在修炼一生之后尸解了。(注:《墉城集仙录》,第30344页。薛爱华翻译了这篇传记,见氏著“Three Divine Women of South China”。杜光庭的叙述参照了苏鹗《杜阳杂编》。《太平广记》保存了另一版本,卷三六,第413页。《全唐诗》保存了三首她的诗,第975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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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妇女史读本 王奉仙:传播福音、苦苦修行的道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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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奉仙(大约生活在835年与885年之间)来自一个贫穷的纺织户,少年时就有仙女降临给她带来珍馔。当她忧虑的父母向她问起那些陌生的访客时,她借故推脱。她去天上旅行,在她家中的庭院里试飞。“仍不饮不食,日加殊异。一日将夕,母氏见其自庭际竹杪坠身于地。母益为忧,恳问其故。遂以所遇之事言之,父母竟未谕其本末。诸女剪奉仙之发,前露眉,后垂至肩,自此数年,发竟不长。”王奉仙毅然断发解决了和她父母关于出嫁还是出家的争端:神圣的短发标志着她的入道。(注:道姑像天主教修女和佛教女尼一样,在入教时传统上剪去头发。关于道教女性的入教见Charles D.Benn,The Cavern-Mystery Transmission,Honolulu: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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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奉仙继续拒绝正常的食物,变得愈发美丽。“不食岁余,肌肤丰莹,洁若冰雪,螓首蛴领,皓质明眸,貌若天人。”她费尽一生时间教导人们,照料女性信徒,刻苦修行。她论道,并且和有识之士辩论。当一位士大夫要把她带到宫里去扩充皇帝的后宫的时候,她藏到一所寺庙里,直到他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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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三四十岁时,她坚持她的奉献和道家的自我修炼。“而今日遂其修养,不拘闭于后庭者。”她的苦行使她年轻。“且某所见之女,年可十八九,容貌异常,着云霞锦绣大袖之衣,执持者仙花灵草。”她诵读道教经卷,教人道家长生和成仙的密要,终于获得了自己修行的果实。“随其所行,逍遥迅速,不知其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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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奉仙遨游到位于银河之上的天空里天尊的宫殿,天尊预言她将在五十岁的时候回到天上。他让他的侍从“以玉浆一杯见赐,饮毕戒曰:‘百谷之实,草木之果,食之杀人,夭汝年寿,特宜绝之。’是以不食二十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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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885年,王奉仙隐居到一所山间别墅。“岁余,无疾而化,年四十八,有云鹤异香之瑞,……况其不食三十年,童颜雪肌,常若处子,非金丹玉液之效,岂能与于此哉!又往往神游天界,端坐逾月……世人不知,以为坐忘耳”。在她离开之后她变成两位高级道教女仙的随从。她的身体实践致使她在有生之年身体发生转变,并且之后得到天官的职位。(注:《墉城集仙录》,第30344—46页。柯素芝翻译了这篇传记资料,见氏著“Biography of the Daoist Saint Wang Fengxian by Du Guangting(850-933),”in Susan Mann and Yu-Yin Cheng eds.,Under Confucian Eyes:Writings on Gender in Chinese History,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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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妇女史读本 薛玄同:一位通过苦行获得解脱的已婚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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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光庭在《墉城集仙录》里最后一条讲述了薛玄同的故事(死于882年)。她在嫁给一位官员二十年后告诉他她想独身,“托疾独处”。此后十三年的学习,她反复诵读《黄庭经》,一部关于道家身体、长寿、存思术(visualization)的经书。(注:《黄庭经》收入《云笈七签》卷一七,HY1026。)874年,两位女仙降临,给薛玄同一本籍册,使她能够召唤出色的道教神仙亲临赐教。她们让她为魏华存夫人的降临做好准备。魏夫人很快到来,教薛玄同与神仙交接和进行存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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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九华之丹一粒,使‘八年后吞之,当遣玉女飚车,迎汝于嵩岳矣。’言讫散去。玄同自是冥心静神,往往不食。虽真仙降眄,光景烛空,灵风异香,云璈钧乐,奏于其室。”她的丈夫感到困惑、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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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1年,当她和家人坐船逃离叛乱时,他们一行遇到了一群他们以为是叛军的人。薛玄同认出他们是来探望自己的天兵,告诉他们她的时间还没有到来。接下来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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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同沐浴,饵紫虚所赐之丹,二仙女密降其室,促嵩高之行。是月十四日,示以有疾,一夕终于私第,有仙鹤三十六只,翔集室宇之上。玄同形质柔暖,状若生人,额中炅然白光一点,良久化为紫气。沐浴之际,玄发重生,立长数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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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夜,云彩满室,忽闻雷电震霹之声,棺盖飞起在庭中,失尸所在,空衣衾而已。异香云鹤,浃旬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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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多年的苦修和学习,薛玄同实现了尸解。为了实现她长生不死的预言,她吞服灵药并离开尘世。她没有留下尸体,留下的只是衣物和奇异的芳香。(注:《墉城集仙录》,第30346—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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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光庭讲述的故事充斥着关于身体实践和肉体特征的细节。他关注他的主人公禁欲主义的身体修行怎样带来在她们的外在表现上可以看到的好的变化。我们在下面可以看到,这些生活轶事是唐代有关身体、社会性别、修行和解脱等概念的资料的丰富来源。但是,让我们先读一读唐代女性的诗歌,聆听她们声音的回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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