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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济南市享受最低生活保障的城市贫困居民的调查显示,与女性相比,男性城市贫困者有更多的人在工作或有工作:男性贫困者中在工作或有工作者占44.5%,女性贫困者中在工作或有工作者只占39.6%。[30]可见,被排斥在就业群体之外的贫困者中,女性的比例更高。同时由于贫困群体多属于非正规就业者,而女性在非正规就业劳动力市场中也多从事的是对技术和体力要求不高,但是要求细心、工作时间长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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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中国妇女社会地位调查发现,排在前三位的主要由女性非正规就业者从事的工作有:裁缝、缝纫和皮革、毛皮制品制作人员(78.12%);餐厅服务人员(74.24%);社会服务和居民生活服务人员(72.04%)(参见表4-2)。担任社会服务和居民生活服务人员是女性传统性别角色在社会上的延伸。在裁缝、缝纫和皮革、毛皮制品制作人员中,女性从事的是劳动量大、劳动时间长的服装加工和其他辅助性劳动;在餐厅,女性从事的是前台服务或其他辅助性工作。调查分析还发现,无论男性聚集程度较高的职业还是女性聚集程度较高的职业,男性非正规就业者的平均年收入均高于女性非正规就业者(参见表4-3)。可见,非正规就业领域内,仍然存在不同性别在工资或报酬方面的差异性,女性在非正规就业市场中被进一步边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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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4-2 非正规就业者职业分布的性别差异 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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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4-3 非正规就业职业中性别差异的平均年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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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在正顺社区的调查中发现,城市贫困女性从事的主要是社会服务和居民生活服务的工作。XJ主要通过妇联找工作,X女士说:“妇联找的工作,合适的就是家政呗。屋里屋外转,做饭、哄孩子或者伺候老人。”笔者组织了两次焦点组访谈,大多数被访女性反映在她们进入劳动力市场就业时,就她们这个年龄,招聘女性的工作主要就是家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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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DH(焦点组)说:“女同志活还不多,男的有力气,有技术,咱文化不高,技术不行,干点家政吧。女同志咱还能干什么,在家干家务,出外面也就干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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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性别因素在年龄和文化技能的作用下更为明显,它不仅决定了女性再就业职业的选择,而且使女性再就业比男性更难。但相反的现象是,很多贫困家庭的男性滞留在家里,而他们的配偶却在外面打零工。GXY说:“我跟他(丈夫)说,他不听,听我的不就好了嘛。听我的,去打工,挣个300、400的,可300、400的他还不愿意挣,还想挣大钱,你也挣不来大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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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年龄与劳动力市场中的不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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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就业制度排斥的过程中,被访女性开始脱离原来就业的企业,自己在劳动力市场上寻找就业机会。单纯一个年龄因素就使很多的被访女性在劳动力市场上举步维艰。2006年正顺社区用工信息台账显示,在一年中,共有70个用工单位在社区登记招工,招收人员的岗位主要有:服务员、刷碗、营业员、勤杂员、卫生员、护理员、收银员、宣传员、美容师等十几个工种,其中明确招收女性的有37个单位。但在年龄要求方面,服务员要求25岁左右;刷碗要求30岁左右;卫生员要求40岁左右;其余近30个用工单位年龄要求在25—35岁之间。据长春市的调查表明,女性比男性再就业难,35—49岁年龄组的就业率低。[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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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在正顺社区的调查中也发现了同样的情况。JYZ说:“这岁数谁要啊,我自己就觉着现在岁数这么大了。人家都要求,第一就是年龄,都40多了,搁哪找活干去啊,还能干啥活啊!到哪儿打工,一看这岁数就不要。”HSL认为:“就是搞卫生,咱干别的干不了。年龄大了,也没人愿意用你,不好找工作,人家搞卫生的也要三四十岁的。我们这岁数不干这儿,还能干啥呀!别的人家谁要啊,而且干工作很少有续用的。”LGQ下岗时才37岁,“上市妇联去找活,打扫卫生人家都不要,嫌岁数大”。WYX说:“像我们这岁数别人也不要啊。就是打扫卫生。好单位都要40岁以前的,我们这都是40岁以后的,就不要了。根本就不要,45岁就找不到好活。”ZSM也认为:“40多岁找可心的工作太难。这社会有能耐的还真行,这安分守己的真是不行,你想干人家也不要你,太难……”被访女性对年龄排斥她们就业都表达了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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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说:“女的找工作主要看多少岁数。根据岁数,这年龄大谁也不愿意要,年轻的都不好找呢。你再有能耐,人一提年龄,人就不用。你干啥,现在就是出去一找就是年龄大。人家一听年龄,现在30多岁的人好多呢。像我这岁数试着找呗,有份工作就行,没有自己挺满意的工作,太少,主要是搞卫生、当保姆、干家政。能行就干,现在你要是没熟人根本就不行。这就跟你说实话,没熟人这年龄根本就不行,没人要你。30多岁,40岁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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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目前对于她们所从事的工作都不是很满意,但“你不满意,你这年龄段的找不到别的工作啊!”XZX的话道出了女性的心声。年龄在35—55岁的贫困女性进入完全追求年轻化的劳动力市场困难重重,即使进入了,也多属于临时、间断性就业,每一份工作超过一年时间的很少,而且能被续用的也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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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文化技能与劳动力市场中的不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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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是影响个人就业以及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据长春市的调查,小学和初中文化程度的就业率低于文化程度高的组。[32]在笔者所访谈的女性中,小学和初中文化程度的占70%多,技校、中专和高中文化程度的仅占不到30%。技校、中专和高中文化程度的贫困女性再就业的次数和时间明显高于小学和初中文化程度的女性。很多的被访女性认为正是因为自己学历低,没有一技之长,才导致了在就业市场上没有竞争力。SSJ觉得自己挺精明的,一点儿都不适合给别人打工,但没办法,除了缺乏资金,她还认为:“自己应该学一技之长,应该有个手艺。”LYJ谈到自己在妇联找工作时说:“你有啥含量,啥文凭,啥也没有,啥证也没有,人没法给你介绍,只不过就是干家政。”GXY认为自己找不到好工作主要就是“也没啥技术”。她说:“就是给人家干个力气活了,我给人家做个饭了,刷个油了,没说我就给人递个手了。要说技术咱还没有,咱要有技术不就有饭吃了吗,现在就缺技术人员,你要有点技术,咱现在不就缺技术人员嘛!还那么累,你讲话,都是累活,埋汰的,人家都不愿意干。”SLB说:“咱也没文化,咱要是高中毕业,有文凭的话,上哪儿聘还不好聘啊!”在笔者访谈社区J主任时,J主任对这一年龄段下岗失业女性总体特征进行了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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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主任说:“她们就是第一没文化;第二没技能。电脑她们都不会,另外就是电工啊,或者是车工啊,或者就是车间印刷、装订工了,她都没有这个技能。就是稍微有文化,上居委会。居委会这么多岗,什么人民调解员、环保委员、劳动保障员,什么残联委员、工会委员、妇联委员,这么多,像我这年龄,退休了还可以聘那个呢,所以说我们现在还有70岁的呢。像我这一把手,还有60多岁的呢,就是说这个人才比较荒。不用学历那么高的,稍微能写写,能算算就行,她们现在就是有力气,但没文化。现在这社会真得有点文化,没有的话择业都很费劲。有的话,她就能在屋里干好活,完了剩下的人就得在外面风吹雨淋,来风了躲躲,来回走,夏天了晒黢黑,冬天冻够呛。这就是脑力劳动者和体力劳动者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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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城市贫困女性由于性别、年龄、文化技能等原因,被排斥在主流劳动力市场之外。她们所从事的大多是家政、护理、保洁等工作,属于非正规就业者。从劳动收入情况看,非正规就业者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收入较低。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收入分配”课题组和国家统计局于2002年联合开展的城镇居民生活调查和农村进入城市的暂住户生活调查显示,除了广州、北京等城市外,城市非正规就业者的月均收入在400—800元之间徘徊,低于各个城市同期职工工资水平。经济收入基本上只是略高于城市的最低生活保障线,在城市最低工资的水平上波动。可以说,非正规就业基本仍然是贫困者的就业,或者说,就业本身就标志着就业者是生活在贫困的边缘。[33]笔者没有进行有关收入的调查,但据济南市的调查显示,女性城市贫困就业者的月平均劳动收入要远远低于男性城市贫困就业者的月平均劳动收入,前者为260.37元,后者是291.25元。[34]没有固定的就业和保障是导致贫困的最主要原因。在劳动力市场上,女性虽然在工作或者说有工作,但是她们所从事的是最不稳定和最没有保障的工作,她们被排斥在正规就业体系之外。即使在非正规就业领域,女性也聚集在非正规就业的底端,平均工资也显著低于男性,也更有可能陷入贫困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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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求职过程中的不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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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通过单位再就业中心求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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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访女性从原来工作的岗位上被排斥出来之后,很多人进入了再就业中心或托管中心。再就业中心或托管中心按照她们的再就业要求进行登记,并在可能的情况下帮助下岗女性再就业。那么托管中心或再就业中心帮助下岗女性再就业的情况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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