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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代小说《八段锦》中,说到鲁生娶邬大姑为妻,新婚之夜,就“将白汗巾讨喜”,遗憾的是,邬大姑并非处女,因此白汗巾上“并无一毫红意”,使鲁生十分生气。(见《八段锦》,第五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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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代小说《闹花丛》中,描述女子琼娥婚前曾与别的男子发生过性关系,因此,琼娥出嫁之时,她的母亲教给她一种冒充处女的方法:把鸡冠血预先藏在草纸包里,等与丈夫性交时,再把此血抹在自己的阴道口,以代替元红。只是琼娥沉溺于性交之乐,以致忘了此事,被丈夫次襄识破了真相。(见《闹花丛》,第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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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丈夫发现新婚妻子并非处女时,他有权把妻子退回娘家,解除婚约,索还彩礼,并让对方赔偿一切损失。这样的结果,女子当然是无法承受的。因此,对于未婚女子来说,处女膜便是如同性命一样重要的东西。在清人采蘅子的《虫鸣漫录》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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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十二三岁幼女,服破裆裤,偶骑锄柄,颠簸为戏,少顷即去。一老翁见锄柄有鲜血缕缕,知为落红,检而藏之,未以告人。数年后,女嫁婿,疑不贞,翁出锄柄视之,乃释然。盖血着物日久必变,惟元红终不改色。(采蘅子:《虫鸣漫录》,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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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则故事有两个疑点:一是所谓“元红终不改色”,究竟是否事实?二是老翁拿出上有元红的锄柄,男方即“释然”,果真如此,则男方也太容易轻信了:你怎么知道该锄柄上的“元红”就是当初那位幼女的呢?不过这并不是我们要关注的重点,我们要关注的是:该幼女因骑锄柄而导致处女膜破裂,说明性交并不是造成处女膜破裂的唯一原因,因此,单凭处女膜是否破裂来判定是否是处女,至少是犯了严重的逻辑错误:性交会导致处女膜破裂(更何况有的女子即使与男子性交,处女膜也不会破裂),但处女膜破裂并不完全是由性交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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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处女膜是否破裂来判定是否是处女,这种做法并不是中国人独有的,在国外也是如此。但是,现代性学家明确指出,这种做法是不对的,意外损伤、女子手淫等等都会导致处女膜破裂。而且,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那些处女膜弹性好的女性,即使有多次性交,处女膜也不会破裂,甚至有些娼妓,其处女膜仍是完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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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女子是一个处女,我们还有一个处女膜的问题,须略加讨论。在以前,我们对这一块小小的膜是看作异常重要的,一个处女的名节就挂在这块膜上。不过我们现在知道这看法是不对的,至少是不正确的。第一,女子的贞淫并不完全建筑在解剖学之上。第二,处女膜的大小厚薄往往因人而有不同,这种不同在自然的变异范围以内,不足为奇。第三,幼年的倾跌或其他意外的损伤,可以很早就把它毁废。固然,女子的手淫也可以有同样的结果。反过来,也有交合以后,此膜还是不破损的,甚至于在娼妓中间,也还可以找到完整的处女膜。(霭理士:《性心理学》,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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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许多女人而言,第一次性交并不会疼痛、流血或有任何如传言所说的戏剧性象征。这是因为处女膜通常已经缩小消失了,这种自然的过程并不需要任何刺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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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妇科医生做内诊检查都不能判别女人是否为处女,甚至有些处女膜因组织极富弹性,可以在性交时伸展而不被撕裂。如果一个训练有素的医师每天仔细地检查许多女人,都无法断定其是否为处女,一个未经训练的人当然也不能据此肯定谁是处女了。(瑞妮丝等:《金赛性学报告》,第18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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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通过处女膜来判定女子是否是处女,无疑是太草率了,然而,这种草率的做法却在中国古代社会长期盛行,因此,在中国历史上,不知有多少女子的名节无端遭受损毁,也不知有多少屈死的冤魂。不过,好在中国古人检验处女的手段并不局限于验看处女膜,他们还发明了不少别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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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守宫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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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沙马王堆汉墓帛书《养生方》中,记载了一种检验处女的奇特方法,不知古人是怎么想出来的:“取守宫置新瓮中,而置丹瓮中,令守宫食之。须死,即治,□画女子臂若身。即与男子戏,即不明。”把守宫(即壁虎,因常守伏于屋壁宫墙,故名)放入新的瓮中,再在里面放入朱砂,让守宫把朱砂吃下去,等到守宫死后,把它的尸体捣烂,然后把此捣烂的红汁点在女子的身上。若女子不与男子性交,此红色一直不褪;若女子与男子发生性交,则红色马上就会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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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晋代张华的《博物志》中,也有类似的记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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蜥蜴或名蝘蜓。以器养之,食以朱砂,体尽赤。所食满七斤,治捣万杵,以点女人支体,终身不灭。唯房室事则灭。故号守宫。《传》云:“东方朔语汉武帝,试之有验。”(张华:《博物志》,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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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宫砂真的如此神奇吗?对此,历史上很少有相关的实证记录。其实,对于古人而言,要做这样的实验并不困难,既然没有这方面的验证材料,则无疑应归于人们的想象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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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滴血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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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人还有一种说法:处女之血滴入水中会凝而不散,有过性行为的女子之血则会溶于水中。在清人采蘅子的《虫鸣漫录》中就有这方面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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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家女偶与邻少聚语,族伯遇之。数日后过伯家,伯忆前事,训以男女有别,应自避嫌。女闻而默然。次日,偕伯母晨妆对镜,故插酒疵令破,滴血水中,凝如珠,佯诧曰:“血入水不散何也?”伯母曰:“汝女身,应如是。”女颔之,盖以释前疑耳。(采蘅子:《虫鸣漫录》,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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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述内容来看,处女之血入水不散应是在当时颇为流行的观念,至于是否有道理,则需用科学的手段来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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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吹”桶内之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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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代小说《喻世明言》中,也讲到有一种验处女的方法:在干燥的桶内铺一层灰,让女子脱掉裤子坐于桶上,想办法让女子打喷嚏,若打喷嚏时桶内的灰被从下身出来的气吹动,便非处女;若灰不动,便是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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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道:“原来如此。你同个男子合伙营生,男女相处许多年,一定配为夫妇了。自古明人不做暗事,何不带顶髻儿,还好看相。恁般乔打扮回来,不雌不雄,好不羞耻人!”张胜道:“不欺姐姐,奴家至今还是童身,岂敢行苟且之事,玷辱门风。”道聪不信,引入密室验之。你说怎么验法?用细细干灰,铺放余桶之内。却教女子解了下衣,坐于桶上。用绵纸条栖入鼻中,要他打喷嚏。若是破身的,上气泄下气亦泄,干灰必然吹动。若是童身,其灰如旧。朝廷选妃,都用此法。道聪生长京师,岂有不知。当时试那妹子,果是未破的童身。(冯梦龙:《喻世明言》,第二十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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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验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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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代小说《八段锦》中,甚至讲到了一种查验死去而且已朽烂的女性遗体生前是否是处女的方法:看枕骨,若枕骨纯白,必为处女,否则便非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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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莫生虽说得明白回去,那女子却没意思,一索子吊死了。地方便把莫生逮送到官,道是因奸致死。莫生无处申说,屈打成招,断成绞罪,整整坐了三四年牢。一日遇着个恤刑的来,看了招稿,出一面牌,亲要检尸。众人大都笑道:“死了三四年奸情事,从何处检得出来。”那恤刑临期,又出一面牌,道:“只检见枕骨。”众人一发笑疑不解。却不知女人不曾与人交媾的,其骨纯白;有夫的,骨上有一点黑;若是娼妓,则其骨纯黑如墨。那恤刑当日检骨,其骨纯白无黑,知是枉断了。(《八段锦》,第七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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