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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庭是传统中国纳妾制的残余。夫妻关系当然是不平等的,当然是男权的。它的存在是传统中国家庭的一个奇异的标本。它说明,女人并不是完全不能适应男权的一夫多妻(妾)的家庭关系,她们完全可以压抑自己的权利和感觉,去适应和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关系。但是,无论如何,与夫妻平权的家庭关系相比,这种关系总是显得不合理、不公平、比较低劣,这也是中国人选择了现代的一夫一妻制、摈弃了传统的一夫多妻(妾)制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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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村调查中发现了一个非常刺眼的情况:在家里有客人来时,总是男人作陪,请吃饭时,女人从不上桌,只是在灶间和饭桌前伺候。而且在观念上,后村的男人女人一致认为,女人就不应当和男人一样平等地坐在桌子前吃饭。虽然在这个习俗形成之初,可能是一个自然的、顺理成章的过程:因为做饭都是女人的事,在男人跟客人谈话时,女人在忙着做饭上菜。但是,当女人不上桌成为一种固定的规则带有了禁忌的严厉性之后,它就变成一种歧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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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特意设计了这样一个问题:家里有客人来,你是否和男人一样平等地坐在桌子前吃饭?答案空前一致:不一样,由男人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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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这个不一样。一般是男人陪客人,女的做饭,上桌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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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不能。女人上桌吃饭,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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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不能,男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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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男人吃饭,女人烧火做饭,不能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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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不一样。男的陪。就算是俺的同事来,也是他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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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能。女人上桌,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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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男的陪。女的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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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男的陪客人,女的哪能上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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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女的不能和男人一起吃饭,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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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男人桌前吃饭,女的做饭,在灶火台前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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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女的做饭,做好饭后也不能上桌,不能进屋。在外面等着收拾桌子。男的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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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谁家的女的也不能上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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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这个不一样。有客人时,女人不能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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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男的陪。女的哪有资格上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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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寡妇):他活着的时候他陪,没他了俺小子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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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他不在家,家里没客人。他要在家,他陪。哪一年也叫几个哥们喝酒。咱不能上桌,连屋也不能进啊!还得给人家准备吃喝,人家走了,咱在后面收拾桌子、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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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32岁,时髦女):来客人俺躲出去。不躲出去就得在家做饭。我又不知道他家油盐酱醋在哪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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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不平等。地毯厂是我开的,但有客人来,他陪着吃饭、谈事。我做饭、做菜,端茶倒水,他讲半天废话,我趁机说几句对工厂有用的话。他在厂子里的任务就是:吃喝、抽烟、休息。外人都知道他现在成了老板,我是他家不拿工资的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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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他屁事不懂,要是来个客人,还得他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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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稍有不同,要看来的什么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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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看来的什么客人。一般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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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不可以,除非是自己的娘家人,并且只来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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