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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子禁忌”中的绝大部分内容，今天看来没有科学根据，只是一种迷信而已。偶有合于科学的，如大醉、劳倦时性交，可能会对胎儿不利；但考虑到这些说法的整体迷信背景，也就不宜对此片言只语评价过高【40】。此外，作为禁忌的对立面，即有宜于性交怀孕的日子，在那类日子中怀孕所生之子，则可富贵寿考云云，同样属于迷信，此处不及多论【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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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子方术的第三个重要方面，含有比较多的科学内容。这实际上是关于胎教和孕期卫生的一些理论。先看房中术文献中的说法，《医心方》卷二十八引《洞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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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女子怀孕之后，须行善事，勿视恶色，勿听恶语，省淫欲，勿咒诅，勿骂詈，勿惊恐，勿劳倦，勿妄语，勿忧愁，勿食生冷醋滑热食，勿乘车马，勿登高，勿临深，勿下坂，勿急行，勿服饵，勿针灸。皆须端心正念，常听经书。遂令男女如是聪明智惠，忠真贞良，所谓胎教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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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说法，与现代的孕期卫生常识及胎教理论多能相合。当然随着时代变迁，某些细节可能变换，比如“常听经书”，在现代已易以“常听古典音乐”之类。古代的车，当然不像现代的汽车火车那样平稳，所以建议孕妇“勿乘车马”，等等。这些都合于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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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教之论，久已有之，古人经常称说。常被后人引用的有《大戴礼记》卷三中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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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史氏之记》云：古者胎教，王后腹之七月，而就宴室。太史持铜而御户左，太宰持斗而御户右。比及三月者，王后所求声音非礼乐，则太师（即太史）缊瑟而称“不习”；所求滋味非正味，则太宰倚斗而言曰“不敢以待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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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胎教”，看上去更像某种象征性的仪式，而那可怜的孕妇则几乎已被软禁看管。相比之下，上文《医心方》中所引之说，要合理、实用得多了。其他古籍中所言之胎教，基本上不出上两例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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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性心理学》译注，页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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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彭卫：《汉代婚姻形态》，三秦出版社（1988），页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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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例如可参阅陈鹏：《中国婚姻史稿》，中华书局（1990），页697～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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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摩尔根（L. H. Morgan）：《古代社会》，杨东莼等译，商务印书馆（1977），页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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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俱见达尔文（C. Darwin）：《人类的由来》，潘光旦等译，商务印书馆（1983），页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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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韦斯特马克（E. Westermarck）：《人类婚姻史》，王亚南译，上海文艺出版社影印本（1988），页6、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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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马林诺夫斯基（B. Malinowski）：《两性社会学》，李安宅译，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影印本（1986），页173～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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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人类的由来》，页894～8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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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恩伯（Carol R. Ember）等：《文化的变异》，杜杉杉译，辽宁人民出版社（1988），页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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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文化的变异》，页31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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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关于这一问题，学术界也流传着相当严重的误解，我打算在另一本书中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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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如《周礼·天官冢宰》、《礼记·昏义》、《礼记·内则》等，都谈到天子的后以及“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诸侯的大群妻妾，还有她们如何轮流侍寝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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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关于“阴阳天人感应”之说的初步论述，可参见《中国人的性神秘》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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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道学家”之名，早在南宋时就被使用，是朱熹等人的论敌们用来指称朱熹这派人的，一开始就含贬义，至今仍然如此。清代纪昀则总是将这类道学家称为“讲学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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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沈玉成《左传译文》（中华书局1981，页107）将“女德无极”译成“女子的德行没有尽头”，遂无法与上下文讲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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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比如《诗·鄘风·桑中》：“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又《诗·郑风·溱洧》：“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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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性心理学》译注，页4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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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我将在另一部书中详论此事——关于此事历来有不少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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