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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81 行省以下大致设路、府、州、县,但层级并不规范。诸王投下得以保留,世侯投下则兼食邑和路州。但投下“不得擅行文字,招收户计”[255],投下由有司征收后转支。宣政院直辖的吐蕃地区设路、府、司及万户、千户,蕃汉杂居区设路、府、州、县。岭北行省仍是千户制,但有个别路、司和州。成宗时,边远地区又设路级宣慰司,少数民族诸司参用土官。县下城市为隅、坊,农村为乡、都,以下“为里、为村、为坊、为保,皆据其土俗之所呼以书”[256];农村每五十家还置互助性的“社”,后置社于乡、都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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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83 蒙古承金,分全国居民为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南人四等。蒙古人为国族;色目人包括唐兀(党项)、畏兀儿及以西诸族;汉人指原金朝境域内的汉、女真、契丹、渤海及四川、云南和高丽人等;南人又称蛮子,指原南宋域内的人口。四等人的划分反映在政治、法律等制度中,但无专门的法令[257]。如忽必烈设中书省时,左、右丞相有汉人,以后原则用蒙古,偶有色目人;平章政事参用蒙古、色目,偶有汉人;左、右丞和参知政事多用汉,参用蒙古和色目人,南人不得任中书省宰辅。蒙古与色目人犯法由札鲁忽赤审断,泰定帝时才规定,除大都、上都的蒙古人、怯薛、军站的色目人与汉人间的案件由宗正府审理,其他归刑部。量刑一般是“杀人者死”,但蒙古诸王以私怨杀人仅判杖刑和流放,蒙古人因争斗或酒醉杀汉人仅征烧埋银、罚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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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85 成吉思汗时,千户之上按地域分左右翼置万户统军,军队“自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258],出征时由大汗亲征或授命宗王节制其他宗王和千户。南下时,从各部签发组成专司镇戍的探马赤军。窝阔台时,以蒙古军制整编灭金和对南宋作战初降蒙的金军、地方武装和南宋军队为“汉军”,又在中原民户中大规模签发汉军“新军”。忽必烈时,罢万户设枢密院,由太子兼领直接指挥蒙古军千户,诸王节制地方军队。灭南宋时,大批宋军降元成为南军(新附军)。为削弱南军,一些被抽调到中央侍卫亲军和地方镇戍部队,一些以蒙古、汉、南人军官相参组建新的军府。大量汉军和南军还用于屯田和工役造作,有战事也先调发各军中的南军,元后期南军已近消失。此外,边疆地区还有由少数民族集兵组成的镇戍军队,如辽东的高丽军和女真军,吐蕃的吐蕃军、云南的寸白(爨僰)军,湖广的土军、黎兵、洞兵、徭兵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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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87 怯薛出职和职官承袭是元代高级官员选拔的主要途径,“凡入官者,首以宿卫近侍”[259]。且出职后也不完全离开怯薛,“昼出治事,夜入番直”。世祖初,征调精锐汉军组成中央禁军和常备精锐的“武卫军”,但怯薛仍掌管宫城和皇帝大帐的防卫。怯薛歹仍可参政,不少臣僚通过怯薛隔越奏事。由于“除授赏罚皆无文记”,怯薛歹常在传旨中做手脚甚至滥发圣旨,成宗时才规定传旨“悉以文记付中书”。对汉地世侯平定李璮之乱后,世祖“罢诸侯世守,立迁转法”,规定“诸侯总兵者,子弟勿复任兵事”[260],实行覆盖所有官员的荫叙制度,但“职官荫,各止一名”,正一至从二品荫正七品,下至从五品荫从九品。统一江南时,定阵亡民官子降二、孙及兄弟降三等承袭[261]。成宗时,正一至从九品依次荫正五至从九品[262],但“有根脚的蒙古人,子孙承荫父职、兄职”,“色目比汉儿人高一等定夺”[263]。至元初罢投下自辟达鲁花赤,因诸王反对改“依常调,任满,从本位下选”。仁宗初,“敕诸王分地仍以流官为达鲁花赤,各位所辟为副达鲁花赤”,“罢诸王断事官,其蒙古人犯盗诈者,命所隶千户鞫问”,即又增设“断事官四员”,“仍旧制自辟达鲁花赤”[264]。诸王投下仍派代表参议政事,中书省断事官也多为诸王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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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89 元初,地方官多为蒙古、色目和较早投元的汉人,到“郡县往往荷毡披毳之人”[265],甚至“司县或三员或四员,而有俱不知字者。一县之政,求不出于胥吏之手亦难矣”。由于缺乏官吏,大量吏员出职补官,吏员“才离州府司县,即入省部;才入省部,不满一考,即为州府司县官”[266],“由吏者省台院、中外庶司、郡县,十八有半焉”[267]。世祖以后,吏员入仕逐渐制度化,转升须一定年限,中央取补须经考选,且官阶“秩止四品”[268],武宗时,定高级吏员一半以职官选充。但低级吏员从“本为后生习学吏业”的“贴书”、“写发”等见习吏员或直接在民间选拔,凡“性行循良、廉慎无过、儒通吏事、吏晓儒书者”,经“耆老、上户人等”推举便可充任,“民家子弟,多不攻书。……为父兄者多令废弃儒业,学习吏文,以求速进”[269]。为解决财政问题,奥都剌合蛮、乌马儿、桑哥、卢世荣等大商人得以入统政柄,中书省“规措所,经营钱谷”,“所用官吏以善贾为之,勿限白身人”[270]。平定江南后,还以“呈献”等公开卖官,以致“南方郡县官属,指缺愿去者,半为贩缯屠狗之流、贪污粮糟之辈”[271]。社会阶层地位和社会流动的变化,使得“生子侄幸而天禀俊秀,不入于工商必入于胥吏,不入于胥吏必入为奴隶”[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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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91 而元代的科举“倡于草昧,条于至元,议于大德,沮泥百端,而始成于延祐”[273]。窝阔台时,诏中原诸路考试儒生,随后又诏试汰僧道,遂成“考试三教”的戊戌选试。世祖时,立国学,但只收蒙古、色目和汉人“卿大夫之子”。至元十年拟定科举程式,但立而不行,“具载于策书”[274]。皇庆二年,在北方停废八十年的科举才正式开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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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93 元制,举人须从本贯官司推举,资格限制宽于列朝[275],但各级考试蒙古、色目为一组;汉人、南人为一组,且科目、场次重;录取时两组名额相等,发榜时又各为一榜;第一名均授从六品,“唯蒙古生得为状元,尊国人也”[276]。贡试蒙古、色目、汉人各贡二人,考试要求蒙古最宽,汉人最严,授官蒙古六品、色目正七品、汉人从七品。实行科举后,岁贡“增至备榜”。顺帝时,乡试也取备榜,授以州、县学职。由于科举取士极少,“由进士入官者仅百之一”[277],多数“例不过七品官”,“不改官以没身者十八九”[278]。另外时有征召,或是为解决某些专门问题,如召“习水利”的郭守敬提举诸路河渠;或是为笼络士人,如平宋后忽必烈求贤江南,“皆擢置台宪及文学之职”[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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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95 顺帝时,伯颜专权,禁止汉人、南人习蒙古、色目文,废科举,排斥、打击异己特别是中书省内的汉人、南人,脱脱接相位后才恢复“祖宗成宪”。但吏治腐败已积重难返,朝廷重臣“自藩王戚里,皆遗赂之”[280],地方官吏横征暴敛,“所属始参曰拜见钱,无事白要曰撒花钱,逢节曰追节钱,生辰曰生日钱,管事而索曰常例钱,送迎曰人情钱,勾追曰赍发钱,论诉曰公事钱”[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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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97 5.2.2.2 土地、户籍和赋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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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99 出于不同需要,人口按不同的民族、社会经济形态和赋役等划分为各有统属、不能擅自变更的户籍,称诸色户计。成吉思汗时,匠、站及僧、道户等诸色户计已出现,太宗乙未籍户中已作了正式划分,宪宗时基本定型。诸色户计有民、军、站、匠、灶、矿、儒、医、僧、道、也里可温(基督教)、答失蛮(回回文人)等二三十种。大致可归为承担特定徭役、多为强制签充的军、站、匠等,以及提供特定服务、多依考试或职业籍定并能减免一定赋役的儒、僧、道等[282],但僧、道户是一处一户[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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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01 千户制实际也是大蒙古国时期以及终元一代草原地区的户口制度。千户主要由本族及被征服的各部和掳掠的人口混编而成,一些忠诚的附庸部落及那可儿(家臣)也被允许收集本部、“统其国族”[284]。千户内的人口与千户长等各级那颜有严格的依附关系,不得随意离开编制单位,违者处死,收容者也要受惩罚[285]。诸王的份民是私产,未经宗亲商议即使大汗也不能剥夺[286]。各级那颜由贵族和那可儿世袭,是大汗的官吏;在诸王领地内的,又是诸王的家臣。各级那颜可占有更好的牧场,得到更多赏赐和战利品。富裕牧民可任什长或选为怯薛升入那颜阶层,贫民可能因赋役繁重或自然灾害倾家荡产甚至鬻妻子。大量人口在战争中被掠为奴隶和驱口,分给贵族和平民,用于生产、顶替差役及家内劳动,攻金时河北十余万家被“迁之漠北”[287],西征时在玉龙杰赤城亦掠十万人[288]。但大致均有自己的家庭和个体经济,一些因战功等也可能改变身份,名将木华黎即是奴隶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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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03 蒙古以“青册”记录人口及“百姓每分家财的事”作赋役依据[289]。草原地区“赋敛谓之差发”,“皆视民户畜牧之多寡而征”,“其民户皆出牛、马、车仗、人夫、羊肉、马奶”,“贵贱无有一人得免”[290]。太宗时,马牛羊及百各取一,牝畜及十亦取一[291];定宗时规定“马、牛、羊群十取其一”[292],后又定为及百、及三十取一[293]。诸王、那颜要纳贡,但贡纳及赴朝会、婚丧的人夫等均从各千户中征取,朝廷还会给予高于和市的酬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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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05 进入中原初,蒙古军大量废耕为牧,以后元廷多次颁令还耕,“诸处牧马之地为民所垦”[294],但仍以长江以北为主建立了大规模的官营牧场。同时要求“各县乡有宜畜牧去处,仰有力之家多养牸牛、母羊,随时牧放,如法栅圈”[295]。南下和留驻位下的宗王也置“牧马地,民不敢犯”[296],“王公大臣之家,或占民田近于千顷,不耕不稼”,“专放孳畜”[297],驿站也有不得“侵冒”的“牧马草地”[298]。牧场以世袭哈赤(牧人)、牧奴或摊派民户饲养,马病死要赔偿,“其无马者以羊、驼、牛折纳”[299]。“遇征伐及边圉乏马”往往向诸王、官员、驿站、普通民户和市、拘刷马匹,但向诸王和市的价格更高[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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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07 千户也是草原地区的兵役制度,“家有男子,十五以上,七十以下,无众寡尽签为兵”,必要时十五岁以下儿童也签为“怯困都”(渐丁军)。士兵装备、食物由当役者提供及在所属十、百、千户内摊派。忽必烈时,签军“每户二丁、三丁者一人,四丁、五丁者二人,六丁、七丁者三人”,签渐丁军“止存一人”。哈剌鲁、钦察、畏兀儿、回回等也有“隶蒙古军籍”[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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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09 在黄河以北,诸王、世侯占有大量土地,大肆侵占民田,大量俘掠驱奴、“占民为部曲户,……擅其赋役”[302],世祖子忙哥刺占民田三十万顷[303],世侯“断阡陌,占屋宇,跨州连郡,又各万焉”[304],一些被签为军户的汉族富户也是“田亩连阡陌,家赀累巨万”[305]。灭宋时,“江南大州小邑,四民子弟,无少长悉为人所俘获”[306],大量被贩卖到北方,以致北方城镇“处处有人市数层,等级其坐,贸易甚盛”[307],整个北方“诸王大臣及诸将校所得驱口,往往寄留诸郡,几居天下之半”[308]。还通过接受投献荫占人口土地,以致元廷不得不规定“诸人亦不得将州县人户及办课处所系官田土、各人己业于诸投下处呈献”[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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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11 为缓解诸王世侯对人口赋役的分割,太宗在灭金前后两次括中州户,流民就地著籍,“敢隐实者诛,籍其家”[310];分检驱口,“如是军前掳到人口,在家住坐做驱口,因而在外住坐,于随处附籍”[311],行北京七路兵马都元帅史天祥“纵其奴千余口,俾为民”,权真定五路万户王玉“出家奴二百余口为良民”[312],窝阔台近侍萧君弼“遂以俘户献”[313]。“乙未籍户”后,汉地户籍制度初步形成。由于“政烦赋重”[314],很快“逃亡者十四五”[315]。宪宗时,再籍汉地民户,登记了漏籍、析居、放良等户,削除了逃亡户,形成“壬子籍册”[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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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13 世祖初,“括漏籍老幼等户,协济编户赋税”,又“诏核实逃户、输纳丝银租户,口实者赏之,隐者罪之”;至元七年在北方“括天下户”,颁行《户口条画》,限止抑良为奴,将投下附籍、漏籍、放良、还俗人户理为民籍,厘定诸色户计,形成“至元八年之籍”[317]。之后,定户籍科差条例,划分户类,包括已入籍的“元管户”,入籍后迁徙他乡著籍的“交参户”,无成丁、只能协助税户承担赋役的“协济户”及需要新入籍的“漏籍户”。又按太宗“诸差发验民户贫富科取”的规定,推行户等制。除军、匠外,“将人户验事产多寡,以三等九甲为差,品答高下,类攒鼠尾文簿”[318],作为赋役依据。四类人户及同类不同等的人户赋役不同,因而又有丝银全科户、减半科户、止纳丝户、止纳钞户等。元廷虽将“增户口”作为管民官的考核标准,但没有定期核查户籍和调整户等的制度,“一籍之后,近则五、七年,远者三、四十年,略不再籍。孰富强,孰贫弱,孰丁口增加,孰丁口消亡,皆不能知”[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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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15 太宗时,北方形成依民族和经济形态有别的赋役制度,从事汉地牧业输纳马、牛和羊;从事商业的“西域人以丁计,出赋调”;从事农业的“河北汉民以户计”[320],主要承担税粮和科差。汉地牧业开始是“税羊并重”,“既于每群内不计多少抽分讫羊,又行收毛收皮纳税,每遇造作,复于民间取要”,甚至“每活牛一头,摊钞五百文、一贯”[321],成宗时抽取标准才大致与蒙古一致。税粮“曰丁税,曰地税,此仿唐之租庸调也”[322]。地税向工匠、也里可温、答失蛮、僧、道、儒户等以及河西中兴路等三处人户征收,军户、站户占地四顷以下者免,“上田每亩税三升半,中田三升,下田二升,水田五升”[323]。至元元年,简化为白地三升、水田五升;十七年,再简为每亩三升。丁税向大部分地区的民户、官吏和商贾征收。元管户中的全科户每丁粟二石,新收交参户第六年全科;驱丁仅纳主人的一半,也就刺激对驱丁的占有。虽规定丁、地税不重复缴纳,但由于土地在丁、地税户间的转移,常常是并纳丁、地税[324]。此外,丁、地税都有附加税,“每石带纳鼠耗三升,分例四升”[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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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17 科差包括丝料和包银。太宗八年,分封给诸王投下的“系官五户丝户”,“每二户出丝一斤以供官用,五户出丝一斤以与所赐之家”[326],减半科户、交参户有减免;宪宗时五户丝提高了一倍。“系官户”出丝全部供官,数额同封户;其他户有减免,但摊丝户等出细丝六十四两[327]。太宗时,真定守臣为减少杂科的烦琐,“会其岁费”[328],按户征银,形成包银。宪宗初推广到各路,每户四两;稍后改为二两输银、二两折丝绢等。中统时以钞输纳,全科户四两钞,减少了一半;至元初又增纳一两作俸钞[329]。成宗时,加科“止纳丝户”俸钞一两,包银减为二钱五分。丝料和包银虽有定额,但征收时又“验贫富品答均科”[330],因此有的上户包银至一百五十两[331],逃亡人户的科差也由现户分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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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19 平宋初,南方“地著务农者,日减月削,先畴畎亩,抛弃荒芜”[332],忽必烈先令各地按原籍申报户口[333],至元十八年“括江南户口税课”,二十六年又“籍江南及四川户口”,规定“凡北方诸色人寓居者亦就籍之”,并将诸色户计和户等制推及南方。为恢复生产,设劝农机构,推广“锄社”互助,置“义仓”备荒;荒闲之地“悉以付民,先给贫者,次及余户”,每户限五顷,三年后征租[334];“逃户复业者”准收回原产,第一年免差税、次年减半,三年“依例验等”科征;弃田过期“不拣什么人,自愿种的教种者”;豪强势要不得强占户计田产,已占者必须放还或转拨无地百姓;对“勤务农桑、增置家业”的农户“不得添加差役”。遇灾荒“官税、私租俱有减免之则例”,大漠南北因战乱和灾害出现大量流民和饥民时,则从内地调粮食钞帛赈济,对贫乏军人和站户也常有赈济。至元中叶,连年用兵海外,赋役繁重,南方频发农民起义。元廷被迫定至元二十年租税“十分中减免二分”[335],二十二年又定“江南田主收佃客租课,减免一分”,成宗时也罢除了一些“妨农之役”[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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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21 元廷还取得了宋、金的官田及贵族、官僚和军阀的土地,形成大规模“系官田”,主要有国家直接经营的官田、屯田及职田、学田和赐田。元廷在官田集中的江南地区设置了江淮、江浙等处财赋都总管府及各种提举司经营官田,“岁集楮泉三百余万缗、米百余万石”[337]。屯田有军屯和民屯,太祖时已“令士兵屯田,且耕且战”,太宗至宪宗时期屯田逐渐推广,世祖时达于极盛,“内而各卫,外而行省,皆立屯田,以资军饷”。统一后,大量汉军和新附军被抽调屯田。民屯也带有军事性,人户另立户籍,主要是强制签充、招募或迁徙内地无田农民形成“屯田户”。屯田的生产资料主要由政府供给,但一些由屯军民以“己业”屯田。到武宗初,“天下屯田百二十余所,所用多非其人,以致废弛”[338]。承辽制,职田只给京外文官员,依品秩和路府州级别而定,收入归任官,离职转交。其他官员支俸钞和禄米,但江南官员只给北方的一半,但官员违制多取职田、职田给付不足甚至完全未给付的情况也存在。元初,学田多被寺观、豪强侵夺,随着对学校的重视,学田逐渐恢复和扩大,“名都大邑,学廪以千石计;偏方小县,亦不下数百石”[339]。中期以后,元廷在通过经理、籍没、接受呈献、行“助役田”和购买民田等扩大官田的同时,又将大量土地赐给贵族、官僚和寺院,成宗赐陈益稷五百顷,赐万安寺六百顷;泰定帝赐伯颜五千顷,赐大天源延圣寺一千顷;文宗、顺帝赐大承天护圣寺十六万顷。而“受田之家,各任土著奸吏为庄官,催甲斗级,巧名多取;又且驱迫邮传,征求饩廪,折辱州县”,致使“官司交岔,农民窘窜”[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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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23 与北方大量投下和世侯的封地不同,南方民田集中在各种地主手中。元朝新贵强占、强买土地,主持海运的朱清、张瑄“势倾朝野,江淮之间,田园屋宅鬻者必售于二家”[341],以致“田园宅馆遍天下”;一些南方大族入元后仍“家富饶,田连阡陌”[342];寺观和学校也有部分捐赠、购买的民田,如两浙盐运副使瞿霆发割田二百余顷建大觉正等禅寺[343],甘露寺一次购买“丹阳吕城膏腴田二十顷”[344]。不胜赋役的农民也投入寺观,仁宗时“白云宗总摄沈明仁,强夺民田二万顷,诳诱愚俗十万人”[345],江南冒入僧籍者一度达五十余万户[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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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25 与北方大量使用农奴不同,江南主要是“贫者佃富人之田,岁输其租”,大地主的佃户“动辄百千家,有多至万家”[347]。佃户依附性也转强,一些地区“主户将佃户看同奴隶役使、典卖”甚至打死“不伏使唤”的佃客。官田和学田延续宋的“包佃”制,官田突破转租限制,“许立私约兑佃”[348]。权贵大规模包佃,瞿霆发“有当役民田二千七百顷,并佃官田,共及万顷”[349];一些“身为学官而自诡佃民,一庄之田连亘阡陌,各岁入租,学得其一,己取其九”[350],以致影响到学校收入,在成宗大德十年被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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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27 地租以定额实物租为主,也有货币地租,如惠安县“公田之入,每斛收钱百缗”[351]。官田则租赋合一,部分包佃的官田定额很低,如淀山湖围田初为每亩一斗四升五合,燕铁木儿包佃时也不过二斗[352],但分佃到农民时“亦十五以上”[353]。职田地租较重,有的甚至要输米三石[354],但往往“出给执照,不令当杂泛差役,却令供给一家所用之费”[355]。学田一般略低于民田和官田,但庆元路贸山书院每亩收谷达两石六斗[356]。由于江南私租太重,元廷多次干预,大德八年规定“以十分为率减二分,永为定例”[357]。但泰定时,一般仍纳米五至八斗[358];至正时,有的租米达一石[359]。秋租外一些还有夏租,“东阳多宋贵臣,族民艺其田者,既入粟半,复亩征其丝”[360],一些还有劳役地租,“一切差役皆出佃户之家”。正租外还有附加地租。官田租税每正米一石,加“鼠耗粮”三升五合[361];而徽州路学田“每正米一石,带耗七升,正耗一石,带脚一斗”[3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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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29 南方的赋役也不同,“取于江南者,曰秋税,曰夏税,此仿唐之两税”。平宋初“除江东、浙西,其余独征秋税而已”[363],大体依宋制;而湖广则仿北方税制,每亩三升[364]。仁宗末,秋税增加二成。元贞二年,“始定征江南夏税之制”,大致以秋粮为基准,以棉、布、绢、丝等为本色,征收又以钞折纳,“凡官田,夏税皆不科”[365],江西因秋税已较宋为重而免征。正税外“依例每石带收鼠耗、分例七升”的附加税[366];广州路等个别地区还有丁税,清远县每丁税米五斗九升[367]。江南科差主要对分封给诸王的“准中原五户丝数”,每户征中统钞五钱,称“江南户钞”。成宗时,户钞增为二两,但增额由元廷承担[368]。英宗初,对无地的商业运输户征收包银二两[369],因遭广泛反对,第二年停征[370]。但对散居各地的回回、也里可温、答失蛮户一直征收“回回包银”[3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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