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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41 对于有顽固恐白人-盎格鲁-撒克逊-新教徒症的人来说,白人-盎格鲁-撒克逊-新教徒的残忍服务于系统且压倒一切的贪婪,这是英美社会的主导特征。这并不是说有一个特定的地主压迫佃农、偷窃他们的土地,或是有一个特定的工厂主剥削他的工人:为了能够运转,整个英国的土地体系和工厂体系都得建立在偷窃和剥削的基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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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43 对于有恐白人-盎格鲁-撒克逊-新教徒症的人而言,资本主义,至少是在展现出凶猛的自相残杀形式的18世纪,是一个偷窃成性的不人道的体系。此外,不仅是马克思主义者这么想,天主教知识分子也从这个残忍野蛮的体系后撤,他们相信中世纪社会发展出来的所有保护和人性都被这个体系革除了。1792年,宗教裁判所将《国富论》列为禁书。显而易见,被称作盎格鲁-撒克逊资本主义模式的激烈竞争,包括“公平价格”在内的一些传统概念,具有非同寻常的残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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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45 一次又一次,欧陆人关注无比贪婪的盎格鲁-撒克逊世界,雅各宾派和拿破仑一世经验知识中的“新迦太基”。迦太基是重商航海社会;商人因其财富(那时罗马人仍为自己对物质利益的漠不关心而骄傲,这在某种程度上并不准确)和贪财而闻名于世。迦太基人也因残忍而著称;那里崇拜摩洛神,仪式包括焚烧婴儿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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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47 “英国人对财富如此重视,当他们对他人表示赞赏时,他们会说他非常值钱,他们甚至能明确说出数目。”法国旅行者约瑟夫·菲耶韦(Joseph Fiévée)在1802年写的《英国书信》中这样写道。[27]托克维尔对美国的民主就整体而言是非常赞赏的,这大大有损他在法国的声誉,但他也非常肯定地把美国人归在同一阵营。“人们常常发现热爱金钱是每一个美国人最为根本的首要或次要目标,”[28]他写道,“美国人描绘的高尚可敬的志向,我们中世纪的祖先会称之为基于贪婪。”[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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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49 共鸣更少的观察者更不留情面。对这一民族性格中不讨人喜的成分证词甚多,费利克斯·德·博茹尔(Felix de Beaujour)在19世纪早期的观察中就包含了常见的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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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51 美国从不浪费机会让自己发财致富。获利是美国人所有话语的主题和行为的杠杆;因此,世界上简直没有一个文明国家像美国一样在情操上更少宽宏、在灵魂上更缺崇高、柔和美好的幻觉更少,而正是这几方面构成了生活的魅力。美国人为自身利益权衡一切、计算一切和牺牲一切。美国人只生活在个人天地,只为自己而活,将无私的行动看成非常愚蠢的事情,谴责纯粹让人愉悦的才能,显示出对各种英勇和光荣理念的疏远,并且不关注历史。[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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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55 恐白人-盎格鲁-撒克逊-新教徒者相信,英美人为追求经济收益而施暴是其第二天性。确实,用这种方式思考,他们的残忍和贪婪构成了他们不讲道德原则、剥削成性的国际体系的基础。爱尔兰流亡者阿瑟·奥康纳(Arthur O’Connor)为拿破仑撰写宣传材料,对英帝国进行了描绘,其中很多有趣的方面都符合今天的反对者们对美国的世界体系的指控:“一个欧洲尽头的岛屿,人口刚过1100万,横跨世界其他3/4的土地;一只脚踏在美洲广阔的土地上,另一只脚踩在印度,它把非洲交托给未开化和奴隶制,安的列斯群岛的产品会使它进口商品的名录膨胀。”[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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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57 英国利用这种地位,“通过一种混杂着贸易、勒索、掠夺和朝贡的体系”,搜集商品再用虚高并垄断的价格售往欧洲,由此那些仍保持“疆域自主”的国家也被帝国“在海洋上征服了”。对恐白人-盎格鲁-撒克逊-新教徒者而言,自拿破仑时代以来变化甚少;诺姆·乔姆斯基(Noam Chomsky)几乎很难把它阐释得更为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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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59 迦太基幸存下来,拿破仑被放逐至圣赫勒拿岛,在那儿他继续反思这个背信弃义的岛屿的短处。“在我的印象中,你浪漫而有骑士风度,我为此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他懊悔地说,显然忘记了他更早的评论:“英国人没有高尚的情操,他们都可以被收买。”[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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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61 拿破仑的帝国灭亡了,但奥康纳对英美权力体系征服全球的分析获得了一代又一代恐白人-盎格鲁-撒克逊-新教徒评论家的共鸣,他们认为英美体系在讲英语的世界创造了财富,因为他们在现在被称为第三世界的地方创造了贫困——正如他们抑制了欧洲竞争者的财富和安逸。在随后的岁月中,奥康纳的分析,对那个年代有思想的爱尔兰人而言合乎常情甚至在所难免,对在英帝国体系的束缚和限制下备受折磨的印度人、拉丁美洲人、法国人、德国人、奥斯曼土耳其人、埃及人,以及众多其他国家的人而言更是显而易见且不可抗拒的。列宁对帝国主义的分析、希特勒对全球政治的分析、斯大林和毛泽东的政治战略都包含这些核心观点,这些观点也为委内瑞拉的查韦斯(Hugo Chavez)和津巴布韦的穆加贝(Robert Mugabe)的讲话提供了资料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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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63 一些观察者谴责英国,一些观察者则希望进行模仿。德皇威廉二世感到德国需要殖民地以突破英国体系的束缚。日本需要一个在中国的帝国以成为“亚洲的英国”,这是日本的民族主义知识分子所期望的。其他日本人则指望美国人,他们提倡“亚洲门罗主义”,这会给日本在这一区域与美国在美洲同样的垄断权力。希特勒的“生存空间”理论认为德国需要广袤的资源区域,如此德国的人口可达到在长远时段维持强国所必需的规模,这基于他对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殖民地对以英语为母语的人所发挥效用的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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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65 但不论你是想与他们作战,还是以他们为榜样成为世界强国,故事都很明晰:首先是英国人,随后是美国人在残忍和贪婪的基础上建立了世界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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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67 这类堕落的社会当然不能创造出体面的文化或生活的品质,一长串的不以英语为母语的观察者描绘和分析了英语世界令人震惊的文化匮乏。法国又一次占了主导地位。“在国家的光鲜之下,英国人郁郁不乐地寻欢作乐。”1638年叙利公爵(duc de Sully)在他的回忆录中这么写道。[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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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69 古代的迦太基没有高雅的文化,新时代的迦太基也没有。“我读了(莎士比亚),”1803年,拿破仑告诉他的顾问们,“根本比不上高乃依和拉辛(Racine)。他的所有戏剧都无法卒读;真是令人怜悯……法国无须羡慕英国的任何东西。”[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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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71 “英国人是欧洲最不开化的民族,”约瑟夫·菲耶韦写道,[35]“你发现他们天性不善社交,主要原因有三:一是他们高度重视金钱;二是他们厌倦有妇人在场;三是他们对自己的夸张印象,近似于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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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73 美国人更差。法国总理乔治·克列孟梭(George Clemenceau)有个很有名的观察:“美国是历史上唯一一个神奇地直接由野蛮走向堕落、没有惯常的文明间隔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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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75 英美世界是集清教主义和放任于一身的令人恐怖的混杂,融教士与妓女为一体的可怕混合。欧洲来访者频繁地记录下英国安息日的沉闷枯燥和维多利亚时代英国的古板伪善。少有社会实验会像美国禁酒令的疯狂一样引来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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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77 此外,美国人强烈的欲望让人既感惊慌又想发笑。法国访问者被口香糖的传播吓坏了,把这看作恶魔般的美国式健身,让下巴更强健、欲望更强烈。当代美国既是世界最肥胖的国家,也是纳粹式营养痴迷者和食物偏执者的家园,这成了全世界的笑料。没有什么比注重养生的肥胖疯子不停地狂踩跑步机更有盎格鲁-撒克逊特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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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79 然而,这不是盎格鲁-撒克逊社会单一的粗野:女性的莽撞无礼,道德的伪善自负,橄榄球这类野蛮的运动,或是啦啦队这类最有力地击中欧陆人的不可思议的行动。大众文化粗俗——这在英国的音乐厅已是显而易见——证明盎格鲁-撒克逊世界已经掉进了可怕的深渊,对世界在欧洲本土所呈现的一切真善美构成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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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81 乌拉圭散文家和批评家何塞·恩里克·罗多(Jose Enrique Rodo,1872~1917年)才华横溢地描述了这一前景,他的《爱丽儿》协助形塑了一个世纪来拉美对美国的回应。罗多说,我们曾经认为英国人差——他们的实证主义,他们的实用主义,他们对占有专一的执着到了忽视更高尚的文化和价值的地步,这在过去和现在都是可怕的。但美国人更糟糕——他们是好的品质没有留存、坏品质吞噬填满了空间的英国人。英国贵族保护英国社会免于商业阶级引发的最坏后果,但在美国,“没有樊篱减缓粗野心灵水位的上升,它散布并膨胀起来,就像洪水漫过无边的平原”。[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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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83 苏联作家根里赫·沃尔科夫(Genrikh Volkov)将问题的来源放在美国资本主义体系的核心结构上:“总体上它对人类、对个人和精神文化有敌意,对获取收益有着夏洛克(Shylock)[37]般的激情,不仅存在于血液中,也存在于活生生的灵魂和跳动的心脏中。”[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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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85 有了夏洛克式的一磅肉,美国体系于是对它疲惫困惑的牺牲者给予“补偿”:“廉价的文化、令人震惊的粗劣电影和电视作品、低品质的展览、色情文学、麻醉毒品和迷幻剂。”[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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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87 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Alexander Solzhenitsyn)和苏联的辩护者沃尔科夫在很多方面意见不一致,但在美国文化这一主题上他们意见完全一致。索尔仁尼琴1978年对哈佛毕业班的著名讲话有一部分可能源自根里赫·沃尔科夫,他是一个伟大的异见者,将美国大众文化归纳为“令人反感的入侵式宣传……电视蠢蛋和……无法容忍的音乐”的令人迟钝的混合。[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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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2589 赛义德·库特卜(Sayyid Qutb)是著名的穆斯林兄弟会思想家,也是穆斯林反美主义史上的重要人物,他对自己见证的美国文化持相似观点。他首先描绘美国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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