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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资本主义世界,消费者为王。成功取决于市场服务。强有力的高管和迷人的明星可能会对他们的观众不屑一顾,但只要他们知道什么是对他们有益的,就不会让这种蔑视见光。英美的流行文化旨在取悦,其取悦技巧历经了几百年经验、试验、错误和迄今所知世界上最激烈的经济竞争的慢慢磨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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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卡姆剃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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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因素也在运转,英语世界的文化偏见可以用奥卡姆的威廉(William of Occam)哲学来做最好的陈述。这位14世纪圣方济各会的修士生于萨里,在牛津接受教育。威廉是一个卓越的哲学家;他最令人难忘之处在于他的教导:我们应该对任何现象寻找可能有的最简单的解释。哲学家们知晓奥卡姆剃刀原则:如果有什么东西不需要,砍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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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英美人的哲学还受到威廉思想中的怀疑论和简约性的深刻影响。更为根本的是,这一想法表达出英美人商业、文化和娱乐的最深推动力。在好莱坞,人们说“让我们切入正题”,意思是让我们放下所有阐述和角色发展,转移到吸引人群的场景中。欧洲电影从不流行这样的表达方式。哪种方式更好,世界票房的成绩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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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餐业也切入正题。拿走一切与餐饮无关的东西:餐巾、碟子、蔬菜。专注于必需品:尽可能快地让众多消费者进出餐厅。食品本身,尤其是麦当劳的汉堡这一人类历史上分布最为广泛的食物,代表一个类似删繁就简的进餐经验。热、甜、酸、咸:汉堡谨守着人类最基本的四种口味。这种处理食品的方式不考虑微妙或细微之处。像好莱坞的电影,麦当劳的汉堡用最少的时间和忙乱将简单的信息传递给尽可能多的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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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简单的酷爱和认为简单即力量的信仰在很多方面形塑了英美人的生活。切入正题,拿掉那些没用的东西和虚架子直入本质,这不仅仅是美国哲学、电影和餐饮的标志。正是这种想象力发现了更新、更廉价和更快的方式来使用生产线。这种想象力发展出一条简单的广告信息来推动一个新产品问世。它削减掉商业实践中多余的东西和传统,发现最有效的方式来组织业务。在金融领域,它无情地穿透了命题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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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语法方面,以英语为母语的人也是开门见山、切入正题。就像所有的印欧语言,英语开始时是一种高度屈折语。在古老的盎格鲁-撒克逊史诗《贝奥武夫》(Beowulf)中,每一个名词都有性的区别,依据它在句子中的作用来确定不同的变格词尾。形容词与其所修饰的名词在语法上“一致”。动词有众多不同的形式,有严格的规则主导词形根据时态、语态和语气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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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现存的印欧语言已经弱化了它们精巧的传统词性变化和词尾变化,但英语已经把这些彻底去除。就像欧洲电影中的人物,欧洲语言的词性令人们的生活比英美人更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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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人把英语形成过程中的急剧简化归功于诺曼征服:可怜的盎格鲁-撒克逊农夫不能阅读,因此不能掌握复杂语法。这看起来颇奇怪:尽管有类似的外来征服潮,全欧洲不识字的农夫都在继续使用语法更为精致复杂的语言。无论如何,到14世纪时,杰弗里·乔叟(Geoffrey Chaucer)书写的英语已经有所改进并井然有序。从乔叟到莎士比亚再到现代,讲英语的人用奥卡姆剃刀修剪他们的语法与修辞,不断令他们的语言能更有效地传输信息。虽没有人打算这么做,但英语已经成为语言中的麦当劳。英语的简洁性、简单性和易用性(除了拼写)助其成为世界的商业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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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自己的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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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英国在工业革命早期阶段的领先令它以“世界工厂”著称;英国也是世界的竞技场,而且就像智利社会主义者克劳迪奥·韦利兹(Claudio Véliz)所指出的那样,英国对组织体育运动的热情在全球文化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今天世界上进行的比赛、比赛时采用的规则、管理这些比赛的机构、资助比赛的社团和商业结构,以及让粉丝可以疯狂追随偶像的全国和国际比赛概念,都是英语世界消费文化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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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篮球、板球、美式足球、棒球、英式橄榄球、高尔夫球、网球、曲棍球、长曲棍球、壁球、拳击、游泳、田径,这些运动中的每一种从规则而言都源自北美或英国。(可以久坐不动的消遣也是一样:强手棋和拼字游戏是世界领先的棋盘游戏;扑克和桥牌是两个玩得最多的纸牌游戏。所有这些都起源于英国或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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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比赛中的一些,像足球、板球,和它们的美国堂兄弟棒球,是规范化、标准化版本的传统英国甚至欧洲的民间娱乐活动。现代高尔夫是起源于苏格兰近代早期的一种用石子和树枝玩的游戏。现代网球在英语国家槌球协会的领导下,从中世纪的皇家运动有意识地培育而来。长曲棍球和曲棍球是传统北美土著运动的英国版本。拳击在《伊利亚特》中被提到过,然而,现代拳击运动起源于以英国昆斯伯里侯爵命名的规则,他在19世纪定下这些规则。这些规则是对可追溯到1743年的规范的修订,出版于1865年。游泳是一种比成文史更早的活动,而且游泳比赛推测起来也同样古老;然而,现代标准竞技游泳运动可追溯到1869年英国第一个业余游泳协会的建立。[94]板球规则于1744年首次编纂,规则的第一个印刷版(板球爱好者“条例”)出现于1775年。[95]足球协会于1863年建立;直到今天这一实体仍在管理英国足球,它的规则为世界最流行的运动提供了全球性基础。[96]到1877年时,全英槌球俱乐部的网球小组委员会已完成了现代网球规则的开发工作。[97]现代第一次有组织的田径竞赛于1849年在伍尔维奇的皇家军事学院举行。[98]篮球于1891年在马萨诸塞州的斯普林菲尔德被发明出来;参与广泛的棒球于1839年在纽约库珀斯敦第一次以现代形式进行比赛。[99]阿尔弗雷德·威利斯(Alfred Willis)爵士在1854年登顶瑞士维特霍恩峰(Wetterhorn)和1857年在伦敦组建的高山滑雪俱乐部标志着现代有组织的登山运动的开始;世界最高的七座山峰中有六座由英语世界的公民首次登顶。[100]曲棍球的规则是由成立于1886年的英国曲棍球协会制定的;[101]橄榄球有组织形式的出现可以追溯到1871年的橄榄球联盟。[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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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像现代奥运会这种在法国人皮埃尔·德·顾拜旦(Pierre de Coubertin)倡议下复兴古希腊体育仪式的活动,也是有意识模仿19世纪英国的运动。据顾拜旦的一位传记作者叙述,这位法国贵族认为,英国本身就有“保存并遵循真实的奥林匹克竞赛的传统”。[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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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美人在发展全球性体育运动中的领导地位源于一些重要的因素,这些因素在塑造现代大众文化的崛起时对英美社会发挥了更为综合的作用。在相对更为富裕的盎格鲁-撒克逊世界,更多的人拥有更多的时间和金钱来享受消遣,或支付入场费去观看其他人比赛。同时,他们在交通方面的领导地位意味着迅速发展起来的铁路网络让他们的队伍有可能定期参加地方性和全国性的比赛,可以组建范围更广的联赛。多亏了电报,任何人都可以在第二天通过廉价报纸得知联盟比赛的赛事进展和远方比赛的即时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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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有更多的故事。讲英语的专业和业余运动员在爆发非凡的体育创造性时结合了两种经常对立的热情:竞争的热情和组织的热情。这些新运动的竞争比以往更为激烈彻底,然而这些运动也具备比以往兴起于闲暇的消遣高得多的规范和管理水准。刺激竞争和兴奋是组织者有意识的目标;他们试图制定规则,使比赛最大限度地激动人心。在某些情况下,动机其实就是商业性的。更激动人心的比赛会吸引更多的观众。在其他一些情况下,动机是对竞争的热爱。标准化的规则会推动国家和国际比赛,并且共同的规则会认可清晰而无异议的赢家和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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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规则并非旨在抑制运动。例如,拳击中的昆斯伯里侯爵规则是为长时间比赛准备的,伴随着增加大脑损伤的可能性。[104]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同的规则制定实体修订了18世纪和19世纪的规则,继续密切关注如何为了观众而增进比赛的价值,也确保规则促进而不是阻挠球队和联盟的商业福祉。专业和业余体育之间刚性的界限已经模糊,甚至在曾经神圣的奥林匹克运动会中也是如此。他们设计了更短的板球比赛以增加运动对当代观众的吸引力;美国职业橄榄球的规则经过修改,以提供长度适当的中场休息时间,这样在电视转播中就可以有广告时段出售给赞助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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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美世界事实上是以规范其金融市场和经济生活的精神来规范体育活动,结果也是一样的。就像常春藤的桩打在棚架里,英语世界的竞争精神必定旨在提高和维持竞争,而不是检查和阻碍它的规范框架。结果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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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当今世界在运营商业和运动时仍然在很大程度上依据英美人拟就的路线,但说英语的人并不总会赢。美国和日本之间第一次棒球比赛的结果是日本几乎横扫一切的大胜,几乎就像日本汽车公司后来对福特和通用汽车的大获全胜。英国队不常出现在世界杯的决赛,并且近来英国板球队在西印度群岛、印度和巴基斯坦都有了令其惊恐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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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很多领域,包括体育和其他领域,今天的世界正在用盎格鲁-撒克逊规则玩着盎格鲁-撒克逊游戏,并且,当威灵顿公爵说滑铁卢战役在伊顿的球场上获胜,他所说的远比他知道的更为深刻。英美人自己组织起来商业和体育竞争的方式,一直以来并且仍将是塑造整个世界的生活方式的最强大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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