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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496 国家之间似乎也能有同样的表现,尽管很少有国家和建立于一个共同国家社会之内的集体性实体能汲取这些教训。经过几百年的战争,法国和德国已经学会通过新的方式互相合作,即便是英国和法国,虽然离真正的友情和以往一样还有距离,但也已经学会比以往相处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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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498 辉格乐观主义在这个基础上似乎很有希望复兴,很多人也跃跃欲试。当利益将我们紧紧绑在一起、彼此关系越来越紧密的时候,我们都要学习如何越来越好地互相合作。历史将在大家手挽手围着篝火齐唱“Kumbayah”[10]的画面中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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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500 但肯定要保持一点谨慎。比起个人来说,国内政治利益集团在道德学习方面要比个人更慢、更不全面。国家在这个问题上也会更慢、更不全面。文化、文明和宗教信仰进展更加缓慢,需要经过更长的时间才能达到那种水平,这似乎是合理的假设。世界文明目前处在这样一个混乱和危机状态,一个可能原因就是在这之前他们在历史上的接触和互动可谓少之又少。近几个世纪以来,它们的接触从深度和广度来看都是非常迅猛的,势头快得甚至超出了美国人和其他国家的人们所能妥善处理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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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502 这幅图景呈现的世界观并非无法化解的黑暗和阴郁,还存在着很大的完善空间。不单是个人可以从错误中学到经验教训,国家和文明更是如此。文明外交并不只是永远那么绝望地要试图避免一系列冲突所带来的永不停止的威胁。对我们来说,良善的政策和周到的国际参与能够减少这种冲突的可能性。乌托邦虽然还不是指日可待,但我们能够而且可以做一些适度的改进。这里我们又回到了尼布尔的“刚好够用”理论:刚好够用的国家和文化发展,能够使我们更好地适应文明外交;刚好够用的外交成功可以阻止可能让我们坠入无止境的战争和破坏深渊的国际阶级和文化之间的碰撞和冲突。也许我们不一定能有这么多的收获,但仍然值得去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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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504 尼布尔肯定会坚持认为,如果把这个学习和适应的过程主要看作其他文化和国家的任务的话,这比愚蠢造成的后果更加糟糕。我们并不是监管沙堆里幼小孩子的成年人,我们和孩子一样,在沙堆里为轮到谁玩卡车而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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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506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能够看到一个文化上更加开放也更加国际化的今日福音派,它是正在获得能力发挥出全球作用的美国社会的一个重要向度,当然不是唯一向度。虽然我并不清楚美国获得能力去进行更有成效的文明外交能到何种程度,不过我确定进行尝试是我们的责任,也符合我们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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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508 [1] Johann Herder,Philosophical Writings,ed. Michael N. Forster(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2),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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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510 [2] Reinhold Niebuhr,Moral Man and Immoral Society(Lexington,Ky.:John Knox Press,2001),x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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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512 [3] Reinhold Niebuhr,Moral Man and Immoral Society(Lexington,Ky.:John Knox Press,2001),x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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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514 [4]Reinhold Niebuhr on Politics,eds. Harry Davis and Robert Good(New York:Charles Scribner’s Son,1960),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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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516 [5]Reinhold Niebuhr on Politics,eds. Harry Davis and Robert Good(New York:Charles Scribner’s Son,1960),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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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518 [6]Reinhold Niebuhr on Politics,eds. Harry Davis and Robert Good(New York:Charles Scribner’s Son,1960),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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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520 [7] Campbell Craig,Glimmer of a New Leviathan(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2003),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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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522 [8] Ilson Miscamble,“Kennan Through His Texts,” The Review of Politics 52,no. 2(Spring 199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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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524 [9] 原书2007年出版时,奥巴马仍为参议员。——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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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526 [10] 一种非洲灵歌。——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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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531 上帝与黄金:英国、美国与现代世界的形成 [:1703221540]
1703226532 上帝与黄金:英国、美国与现代世界的形成 第23章 一切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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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534 不管我们怎样评说海洋秩序,它并不仅是另一个帝国,也不会以这种方式被人记住。像古希腊人和古罗马人,以及古代的中国人,这些强国曾经在历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不像这些和其他古代人类社会,海洋强国是在世界舞台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有史以来第一次,世界各地的人们都是相同政治和经济秩序的一部分。他们以前所未有的规模,穿越前所未有的距离版图,穿越大洋和沙漠进行旅游和贸易活动。还有,自19世纪开始,海底电缆得到了迅猛发展,人们几乎实现了即时通信,随时了解到地球另一端的人们正在做什么。未来的考古学家将会发现可口可乐的空瓶子丢得满世界都是;他们会看到印着“中国制造”标识的商品无处不在,还会发现到处都是被丢弃的日本设计的“Hello Kitty”纪念品部件,这些都是一夜之间席卷全球的消费和文化热潮的证明。在北京的废墟里发现麦当劳黄金拱门标志的痕迹,中国餐馆的印记在半被掩埋的曼哈顿遗迹中。考古建筑师通过国际建筑风格的起落,发现建筑技术和设计从这个大陆跨越到那个大陆;一些基础设施,比如说高速公路的出口和匝道设计,从斯德哥尔摩到智利的圣地亚哥可以说是非常类似;语言学家将会发现英语文字的大面积蔓延,尤其是在体育、医疗、商业和科技方面。考古学家煞费苦心地追踪移民的流动,令早期时代所发现的一切黯然失色;大面积的墓地在欧洲、非洲和亚洲被发现,将揭示史上最为血腥、最多屠杀的黑暗时代。欧亚大陆的城市中心的废墟,以及至今仍有辐射痕迹存在的广岛和长崎,记录了令人发指的恐怖破坏。除非这些考古学家是毁灭的星球上出来的外星人,或者除非人类正经历着一场比过去更严重且彻底的灾难和灾后恢复;也就是说,假如这些具有想象精神的考古学家是来自一个经过漫漫历史长河打造出的未来,其中海洋秩序是最新的篇章,他们从语言、文化、艺术、宗教到科学,无不具有英美时代的印记,至少就像我们现在的文化很大部分是受到了历史上的帝国时代和文化的影响一样。伦敦塔可能如同古罗马广场一样沦为废墟,州际公路可能会像当年遍布欧洲的罗马道路网络一样衰败不堪,但是英美的遗产和精神将仍然会鲜活地在未来文化、宗教、法律、科学和数学当中体现出来,即使那些代表着人类成就的古迹早已被历史埋葬,如同曾经的万王之王奥西曼达斯,庞大而残破的石像倒塌在寂寥的沙漠中。无论他们曾经做了什么,或是吃下了多少的牡蛎,海象和木匠把他们的足迹深深留在了时光的沙滩上,经久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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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536 但他们所做的仅有这些吗?盎格鲁-撒克逊人仅仅是创造了一个巨大喧嚣的文明,留给后人的不过是一些打下烙印的废墟吗?这是留给我们的最后一个问题:在漫漫人类历史长河中,盎格鲁-撒克逊时代到底处在什么样的位置?我们已经看到,几个世纪以来,盎格鲁-撒克逊的许多政治家和贤哲人士都认为他们是在为战胜历史而战。他们认为美国和英国的目标是在自由民主的资本主义基础上,建立一个公正有序、繁荣昌盛、自由稳定的国际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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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538 他们可能并没有建立一个乌托邦,但即便如此,盎格鲁-撒克逊时代已经在创造持久且不可磨灭的变化。尽管有所有这些不公正和不完善的地方,创建第一个真正的全球社会确实是一个重大成就;海洋强国的实力影响了国际关系的转变,只要当前的文明仍然存在,这种影响仍将发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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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540 荷兰的崛起见证了第一次世界性战争,在亚洲、非洲、南北美洲,欧洲列强之间的冲突通过战争解决。英国的霸权时代,世界变成一个单一的经济体系,铁路、轮船和海底电缆使得分布遥远的人类大家庭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联系得更为紧密。在美国称霸的时代,这种全球整合的进程从速度到广度都超过了历史上任何时候。尽管穷人在很大程度上说是被排斥在外的,但这种全球社会的迅猛扩张确实是极其卓越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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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542 很奇怪的是,新兴全球社会和在英语世界发展起来的动态社会共享一些关键特性。世界上大部分的国家和文化与安妮女王时代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但世界作为整体来看时,却和那时有很多类似。那就是,如今世界被三种相互竞争的愿景所划分,任何一种都不能将自己的价值观强加给整个世界。第一个群体是理性的提倡者,他们认为普遍的逻辑、原则和法律,对于国际体系来说是唯一合适也是可行的。这种理念在欧洲很有影响力,同时在美国和其他地方也有一些支持者。对于这个群体来说,建立强有力的机构体系去执行全球性法治是国际社会显而易见也是很自然的目标。不管他们主要受到法国大革命还是英美革命的启示,这一立场的支持者相信普遍人权、全球通用的立法原则以及西方文明的理念应当在全世界塑造国际机制和国内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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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26544 第二个群体则是由宗教倡导者组成,人们相信世界上伟大宗教之一(他们所认为的)是任何公正的国际秩序必不可缺的基础。对有些人来说,这个基础是伊斯兰教瓦哈比教派,另一些人则认为必须是以霍梅尼传授的什叶派为基础。还有很多人是以罗马天主教的信仰为基础,另一些人则认为五旬节派或是福音派新教才是整个世界繁荣和平的保证。如同安妮女王时代基督教派之间不断发生纷争一样,以宗教为基础的国际秩序的拥护者在细节上存在着很多分歧,却共同信奉国际和国内社会都应当基于启示宗教的戒律。当然,由于他们对宗教真理的理解程度,这些团体可能对于理性拥护者提出的“启蒙议程”的接受程度会有多有少,但他们坚持认为宗教必须有最后的决定权。他们坚决抵制任何试图根据启蒙原则构建一个理性主义和世俗的国际体系的行为,尽管这些行为的出发点是好的,但那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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