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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31 [1]对“神创论”的简洁反驳,参见Futuyma 1998,附录二。对“神创论”和“智能设计论”更为全面的批判,参见Kitcher 1982;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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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33 [2]遗传密码是DNA片段通过信使RNA(mRNA)翻译成蛋白质时所用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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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35 [3]按照相关作品的详细论述,“最适者生存”这个概念其实是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基本假设,它最极端的形态就是地缘政治学和纳粹主义。事实上,“最适者生存”这个说法是斯宾塞而非达尔文杜撰出来的。(不幸的是)达尔文在其作品的第四版中,有所保留地提到了这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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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37 [4]比如,在疟疾横行的非洲地区,血液红细胞为镰刀形的人具有生存优势,因为此种红细胞更能抵抗疟疾;但在海拔较高的地区,血液红细胞为镰刀形的人会因为供氧不足而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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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39 [5]这些片段即所谓的“基因突变热点”。——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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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41 [6]但达尔文并非完全没有责任。他也说过,“自然选择单纯地通过,也是为了万物的美好而生效,这就使得所有肉体与心智的禀赋,都朝着完美而前进”(Darwin 1859,489)。而这一立场与他承认自然选择下的演化是“笨拙、挥霍、易错、低端又极其可怕”的说法相矛盾。在谈到人类的演化时,达尔文就更明显地表露了对演化具有进步性的认可[如Darwin(1871)1874,132]。关于达尔文对演化是否具有进步性的思考的简单探讨,参见Kaye 1986,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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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43 [7]古尔德孜孜不倦的自我吹嘘导致“间断平衡”的概念在社会科学界也基本人尽皆知。关于政治科学对这个概念的使用,参见Krasner 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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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48 国际政治的社会演化:从公元前8000年到未来 [:1703234093]
1703234549 国际政治的社会演化:从公元前8000年到未来 三、社会演化作为一种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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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51 生物系统和人类社会都满足演化的三个基本条件。事实上,人类社会是生物演化的产物——没有后者就不会有前者。这样的话,这两个系统都具有真正的演化性,也都可以并且都应该用演化方法来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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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53 但与此同时,社会演化显然有新的根本不同,因此简单机械地把(新)达尔文主义照搬到人类社会的做法即使不是全然危险的,也至少是不可能且具有误导性的。难以这样做的根本原因在于,一个全新的根本性力量——观念力量——加入了人类社会并参与了社会演化。虽然观念也是生物演化的产物,但它的参与使得人类系统发生了根本性转变。当然,观念力量的加入并不意味着物质力量不再在社会演化中起作用。恰恰相反,这两种力量的相互作用共同驱动着社会演化,导致社会演化现象要比生物演化复杂得多。本节只总结有关理解国际系统演化的内容,对社会演化的其他方面的详细探讨就留待以后了(Tang,未发表书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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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55 (一)社会演化中的基因和表现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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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57 生物演化只有物质(生物)上的基因和表现型。而在社会演化中,有两种基因和表现型——除了物质上的以外,还有观念上的。不仅如此,根据分析的层次不同,社会演化在观念维度上会有多组的基因和表现型。比如,为了理解技术演进,纳尔逊和温特(Nelson and Winter 1982)就将创新视为表现型,而将“路径”(routine,即关于生产的隐性或显性知识)视为基因。为了研究习惯的形成,赫尔(Hull 1982,311)则把观念视为基因,而将习惯视为表现型。为了研究制度变迁,凡勃伦(Veblen 1898)把习惯视为基因,而将制度视为表现型(也可参见Hodgson 2001,115,表6.3;2006,13)。为了理解文化的演化,有人会把“觅母”(meme,即“文化基因”)视为基因(Dawkins 1976;Durham 1991),但霍奇森(Hodgson 2001,109~116)认为更好的做法是,把习惯和观念视为基因,而将文化特性视为表现型。为了理解科学的进步,正如波普尔的演化认识论所长期认为的那样,观念和理论都可视为基因(和表现型)(Campbell 1974a;1974b,也可参见Hill 1989)。为了理解制度变迁,唐世平(Tang 2011a)把关于特定制度安排的观念视为基因,而将制度安排视为表现型。为了理解国家的外交政策,唐世平(Tang 2008b)以及唐世平和龙世瑞(Tang and Long 2012)将关于特定政策的观念视为基因,而将政策视为表现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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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59 总之,坚持在社会演化中只有一组基因与表现型的做法,既不可行也没必要,甚至毫无益处(相关的早期探讨参见Stuart-Fox 1986;Durham 1991,187~189;Chick 1999)。务实的处理原则是,只要高层次要素取决于低层次要素的选择性的表达,那么前者就可视为表现型,后者就可视为基因(类似的观点参见Chick 1999;Dopfer 2001,12~17;Wilkins 2001,177~179;Hodgson 2002,269~273;Hodgson and Knudsen 2010b)。事实上,道金斯(Dawkins 1976)把他开创的“觅母”定义为文化遗传的基本单元,就说明他意识到了,社会演化存在着多种组合的基因与表现型,因为观念、词语、曲调和服饰风格等任何事物都可以成为“觅母”(也可参见Durham 1991,176~177;Blackmore 1999,4~23,42~46,5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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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61 (二)社会演化中的突变:随机、盲目对非随机、定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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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63 生物演化中的突变基本上是随机产生的,而且主要依靠DNA损伤/核苷酸变化、重组或遗传物质的交换(如染色体易位而交换了基因)、外来入侵(如病毒的基因组整合进了寄主的基因组)这三条机制来实现。[1]更关键的是,这些突变的产生是绝对盲目的——有机体无法事先知道这种突变是利是弊。在人类演化的生物维度上,这些机制和原理仍然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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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65 对于社会演化的观念维度,从最根本的意义上说,一个新观念的产生就等同于一个基因突变(参见Cavalli-Sforza 1971,536)。[2]而且基因发生突变的三条机制,在社会演化的观念维度中也有对应的等价物。产生新的想法就相当于DNA损伤/核苷酸变化;观点的杂糅就相当于遗传物质的交换;引进(或被动引进)外来观念就相当于外来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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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67 由于萌生观念的是人本身,而且观念萌生的过程涉及到意识,所以严格意义上说,社会演化在观念维度的突变(即新的观念)并不是随机的。更重要的是,个体往往是基于解决特定问题,争取特定目标而萌生观念的。这样看来,当观念在社会系统中付诸实现时,他们会对其潜在效用抱有预期(即如果这些观念化身为表现型的话,行为体就会对它们的适应性有所预期),尽管观念很可能是大错特错。在发明新技术和设计新制度时,这一点尤为真切——行为体总是盯着特定目标而在脑海里萌生这些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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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69 不仅如此,现有的社会结构(即制度和文化)有力地塑造了观念的产生、选择和遗传[Elias(1939)1994;Foucault 1980]。因此,即使从宽泛的意义上说,大部分的社会演化观念维度的突变可能也都不是盲目产生的,当然不排除有些例外(如通过社会科学研究)。换句话说,在很大程度上,社会演化的观念突变是非随机的、定向的(也可参见Boyd and Richerson 1985,9~10)。在下文,我将更明确地指出,观念的非随机/定向突变对社会演化的速度有重大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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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71 当然,仅仅因为观念不是随机盲目产生的,并不意味着观念化身出的表现型就一定能“适应”社会系统——这些(充当基因的)观念和表现型(如行为),受制于社会系统的选择。事实上,许多人都把非随机/定向的突变与人为设计的适应性相混同,特别是奥地利学派的追随者——他们或明或暗地把“自发性”与随机盲目性错误地画上等号[如Hayek(1973)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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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73 (三)社会演化中的选择:复杂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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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75 生物演化中的选择压力只源于物理环境。相比之下,社会演化的选择压力有物理环境和人类自身这两种来源,而它们的相互作用驱动着社会演化。进一步说,由于社会演化有观念力量参与其中,故而就有了两种不同的选择压力——物质上的和观念上的。加上社会演化有不同的基因与表现型的组合(参见上文),所以社会演化中的选择远比生物演化中的选择复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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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77 1.自然对人工;物质对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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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34579 在人类到来之前,物理环境是生物演化唯一的选择压力的来源,这种选择压力纯粹是物质性的。进一步说,在没有人力的干预下,物理环境完全是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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