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3243738
1703243739
1703243740
1703243741
“孩子们,干杯。”马里亚尼酒的广告,图中人物是巴黎一个工人聚集区的学童,他们喝的古柯酒可能是厂商供给的。业内人士照例会请找来的支持者免费饮酒。按这个广告的宣传语上说,一般医生均可获得“优厚的折扣”。
1703243742
1703243743
他们从大麻走到古柯是很容易的一步。当时东半球的古柯供应已经停止,西半球的供应却在扩大。国际间对可卡因生产有限制、需求量递减,加上日本参加竞争,使1925年以后的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古柯叶贸易一败涂地;后来,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战败又使日本的贸易停滞。安第斯山区的古柯叶生产却在20世纪最后三十几年中迅速扩大,1982至1992年最惊人,古柯叶生产增长了300%左右。这些古柯叶有一部分制成走私的可卡因运到了西欧,一小部分卖入东亚,绝大部分留在南北美洲,为可卡因的第二波大流行火上浇油。基于走私业的经济考虑,这股歪风只限于在西半球流行。用改装的大货车、船只、飞机做大量的、短程的货运,比利用带货的个人借行李夹层进行越洋的运输效率高得多。后来独霸可卡因走私的哥伦比亚,本来是用飞机运大麻,继而想到同样重量的可卡因利润更大,卡洛斯·莱德(Carlos Lehder)以及其他贩子才空运可卡因。(之后又将当地制造的海洛因加入营运。)哥伦比亚私枭前后整合,形成可卡因生产、加工、运销美国的周密网络。非法生产扩大之后,可卡因的售价下跌,1988年的批发价只有1980年的1/4。可卡因成为穷人也负担得起的东西,都市贫民区里到处有人抽“快克”(Crack,便宜的强效纯可卡因)。
1703243744
1703243745
1703243746
1703243747
1703243748
亨利·H·卢斯比。漫画中的卢斯比是许多著名的白人采药者之一,曾经辨识了近千种以往未知的植物。最后一次深入亚马孙地区探险是在1921年,当时年纪已是66岁。此行目的之一是研究当地人用来调制致幻饮品的一种藤本植物黄褥花科卡皮藤(Banisteriopsis caapi)。虽然年事已高的卢斯比不耐此行之苦,于7个月后折返,摄影者戈登·麦克雷(Gordon MacCreagh)却拍到了饮用该饮品的仪式,并且在回忆录《白水黑水》(White Waters and Black, 1926)之中把卢斯比不客气地挖苦了一顿。
1703243749
1703243750
与此同时,吸食半精炼的古柯膏也从初步加工的安第斯山区各国传遍了整个南美洲。买不起精纯可卡因的人可以用这种膏状的可卡因过瘾。在里约热内卢等城市里,游荡街头的少年都少不了它。这些孩子使用的瘾品琳琅满目:强力胶、汽油烟、大麻、烈酒、古柯膏或掺了古柯的香烟,俨然是刺激精神瘾品革命的浮世绘。吸食兴奋瘾品的后劲渐渐消失的时候,他们会吞下镇静剂安定(Valium)、罗眠乐(Rohypnol),以忘却犯罪卖淫的生活所带来的痛苦。
1703243751
1703243752
他们滥用的瘾品虽然多样,却仍有许多种是他们连听也没听过的,更遑论滥用了。譬如就难以想象他们(以及南、北美洲的任何人)嚼槟榔或卡特,或是借卡瓦(Kava)消愁忘忧。这些东西始终未能在西半球风行,正如许多美洲的瘾品在东方一直不普遍。造成这种情形的原因是值得探讨的历史之谜。
1703243753
1703243754
[2] 第一次鸦片战争的时间,据中国官方记载为1840~1842年。——编者注
1703243755
1703243756
[3] 第二次鸦片战争的时间,据中国官方记载为1856~1860年。——编者注
1703243757
1703243758
1703243759
1703243760
1703243761
1703243762
上瘾五百年:烟、酒、咖啡和鸦片的历史
1703243763
1703243764
1703243765
1703243766
1703243768
上瘾五百年:烟、酒、咖啡和鸦片的历史 解开销售之谜
1703243769
1703243770
1703243771
1703243772
1703243773
前文讨论过的影响精神状态的主要瘾品——酒、烟草、咖啡、茶、巧克力、鸦片、吗啡、大麻、古柯、可卡因,都一一变成全球生产的东西。哥伦布之旅以后的几世纪中,这些瘾品买卖遍及全世界,在东西半球或有种植,或有产品制造。古柯叶的情况比较特殊:先是安第斯山区栽种,继而东西半球均有栽种,然后回到安第斯扩大栽种。古柯叶提炼的可卡因倒成为欧洲与西非黑市的重要瘾品,在南北美洲普遍有人服食,可卡因是全球性商品,起码也是一项跨越大西洋的商品。
1703243774
1703243775
另外有10多种物质都具有颇强的刺激精神的作用,在某些文化中早有使用的历史,却始终未达到全世界皆有栽种的程度,也不曾像茶那样在18~19世纪传遍世界各地。为什么有些瘾品会成为全球化产品,有些却不会?这是个重要而复杂的问题,全球化发展成功带来的环境冲击也同样值得深究。
1703243776
1703243778
欧洲的销售
1703243779
1703243780
“我感到那么悠闲、那么放松,以至于觉得自己站不住了,必须倒进沙发里。”这是神经科学家奥利弗·萨克斯(Oliver Sacks, 1933~)初尝卡瓦后写下的感想。这是大洋洲各地常见的一种饮品,用卡瓦胡椒(Piper methysticum)的根制成。萨克斯承认他是“醉了,却是甜美的、暖和的醉意,所以会觉得似乎更接近自己”。他饮后睡了香甜的一觉,醒后头脑清明、精神爽朗,这不是喝了含咖啡因或酒精的饮料之后的典型反应。只要是在适当的状况下饮用适量的卡瓦,就可以产生一种极好的、净化的提神效用。既然如此,卡瓦为什么不是世界上最普遍被人饮用的瘾品?饮用卡瓦为什么始终限于太平洋的岛屿区域?
1703243781
1703243782
槟榔是另一个值得注意的例子。将槟榔树的果实夹熟石灰用槟榔叶包着嚼食,也许始于公元前7 000年。如今世界上大约1/10的人口会吃槟榔。这是一种带给人快感的兴奋剂,效用和烟草差不多。有人问印度裔的英国生物学家霍尔丹(J. B. S. Haldane),嚼槟榔是什么滋味,为人风趣的霍尔丹只把两眼一翻,口里继续嚼着。为什么嚼槟榔几乎只限于非洲东部、东亚、东南亚、西太平洋?为什么没有传播到别的地方?
1703243783
1703243784
从历史的角度看,最根本的理由是:不论是卡瓦、槟榔,或任何其他刺激精神的物质,若要达到全球销售与东西半球都普遍种植的程度,首先必须能在西欧世界成为普遍接受的药品或消遣瘾品,或成为西欧人的贸易商品。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以后的400年中,瘾品行销世界主要是靠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英国、法国的商人、殖民者、航海人。因为这些人有能力有办法把他们所重视且在使用中的东西传遍全世界,而且往往传得相当快,烟草和咖啡就是明显的例子。他们的船只、植物培养箱、大农庄、记账法,都是刺激精神瘾品全球革命进展的必要工具。不过,他们为什么只喜欢某些植物瘾品而不中意别的?
1703243785
1703243786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接触的不适感太强。不论哪一种瘾品,都可能使某些服食者产生不舒服的反应。可能只是略有苦味,也可能强烈得难以忍受。初嚼槟榔的人会觉得非常辛辣,初饮卡瓦的人曾说味道如同粉笔灰泡在臭汗里,龙舌兰球(Mescal button)以及其他可能使人产生幻觉的瘾品都会使初尝者感到反胃。但是,欧洲人普遍接受的瘾品也往往令初试者很不喜欢——烟草即是其一。因此,初尝的反感只是原因之一,不是全部真相。
1703243787
[
上一页 ]
[ :1.703243738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