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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8711 [2] 渡桥镇每个村(居)委会的党务和社会治理工作都有1~2名镇干部分管。在日常工作中,基层干部称之为“包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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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8713 [3] 实际上程村还有诸多其他姓氏。例如,东河自然村主姓陈,西溪自然村则主姓梁,诸多从外嫁进程村的妇女也不姓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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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8715 [4] 南塘、北塘自然村外部形态上是一个大自然村,但村民内部根据宗族、村民小组等因素有南北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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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8717 [5] “粉仔”为程村人对吸毒人员的统称,在指特殊毒品时,则细分为“K粉仔”“白粉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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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8719 [6] 括号中的内容是我为解释前文或保持上下文流畅所加(以下同此)。因我的粤语不太好,在调查中,除吃力地用粤语外,有时直接说普通话(中年人和年轻人能借此有效沟通),有时请年轻人或中学生做翻译,在做记录时则基本上用普通话,但随机地保留了少量的、当时认为较有地方特色的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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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8721 [7] “捞仔”为粤语对北方人的统称,但也常特指北方的或说普通话的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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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8723 [8] 在粤语中,“醒目”有会察言观色、聪明、懂事等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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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8725 [9] 广东省的产业和劳动力“双转移”政策,旨在引导劳动密集型产业从珠三角向东西两翼、粤北山区及内地转移,推动珠三角地区产业结构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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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8727 [10] 在粤语中,“太公”“太婆”属对高祖及以上男性祖先和其妻子的统称,但在特定上下文中也可特指某一代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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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8729 [11] “老大”是当地干部对单位“一把手”的统称,这里指渡桥镇党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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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8731 [12] 我后来发现,对待陌生人,程村人确实不太愿意接纳“同吃同住”。2008年底,也即进入该村做调查一年多后,我才终于住进了程守德的弟弟程守智家。不过,不少村民认为,如果一开始就有村干部介绍、安排的话,肯定有村民家愿意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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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8733 [13] 截至2013年底,程村面积9580.5亩,其中水田584.4亩、旱土366.75亩,全村3100余人,人均水田不到2分、旱土约1分。但各户之间的水田数量差别很大。原因有三:其一,由于1982年“分田到户”是以生产队(后改为村民小组)为单位、以1962年“三权四固定”时的土地面积为依据进行的,各村民小组之间的人均水田数量并不一致;其二,2000年前,各村民小组每隔5年重新调整一次土地,因死亡及外嫁、升学等原因销户或户口外迁者,其家人将其田退出,因娶进及生育增加户口者重新平均分配前者退出的土地。2000年后,因“增人不增地、减人不减地”政策执行越来越严格,村民小组不再调整土地,各户间因人口增加、减少,人均水田变得更加不均衡;其三,东河自然村部分村民小组因征地,已完全没有水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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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8738 双面人:转型乡村中的人生、欲望与社会心态 [:1703258034]
1703258739 双面人:转型乡村中的人生、欲望与社会心态 第二章 集权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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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8741 双面人:转型乡村中的人生、欲望与社会心态 [:1703258035]
1703258742 一 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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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8744 2013年国庆节期间,我去程村调研,曾和程守德开了个玩笑:“你们村这么多人,这么多事,简直够写一本《史记》”。程守德说:“那(程)成仁和(程)守义两个应该要写本纪。”我相信受过高中教育、当过中小学老师的程守德,其体会应该具有相当强的敏感性。至少在当代程村中老年人心目中,程成仁、程守义的人生故事的确具有某种象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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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8746 程成仁生于1922年。当时是一个战乱的年代,程村人先受了桂系、粤系军阀混战之苦,之后,受过日军直接侵略,再后又遇上了解放战争。在当今的程村人用语中,解放战争是“革命”的年代,不少村民会说起某“革命烈士”的故事。但我后来查知,这位“烈士”乃是大革命时期的农会主席,牺牲于1927年,1950年7月被追认为烈士。老年村民能记起与国民党军人的“斗争”似乎只有一次,即1948年有一支“中央军”驻扎在程村。一个士兵夜起不小心掉在水塘中被淹死,该部队捉拿了几个村民,准备将其作为“地下共产党”杀掉。之后,“族老”们想办法联系上了一个出生于程村、在国民政府广东省法院任职且兼任某大学法学教授的人,出面斡旋才将几个村民解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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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8748 程成仁本人也承认,他“新中国成立前没参加过革命活动”。至于细节,他不愿意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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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8750 其他不少老人则提及,程成仁“新中国成立前”算不上“革命”,但其家境倒确实很贫寒。他们记得,程成仁曾是渡桥圩镇“互励赌坊”的伙计,负责端茶倒水和看门。与他一起当伙计的还有三个人,都是程村人,四人“桃园结义”、以“兄弟”相称。其中,有一个叫程立国,与程成仁同属江北自然村,但在宗族排行中,他们本应为“叔侄”关系。四人之所以去赌坊做伙计,乃是因为家中无田可耕。但也有老年人认为,这中间也有好逸恶劳的成分,“否则为什么不去租田种?”同时说,这些事情在20世纪60~70年代“的时候就说过的啦,只不过那个时候他鸿运当头,是红人,别人拿他没办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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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8752 1950年,程村的政治主角不再是“族老”,宗族色彩很浓的保长、甲长也已靠边站。在新的国家政策下,渡桥的乡政府开始给在村庄中地位低下的小姓、穷人“撑腰”。江北自然村的陈新担任了程村农会主席,并前往桐城经简单培训入了党。陈新负责的第一件事情是“分配劳动果实”,将原地主家和宗族共有的房屋及其他财物(不含土地)分配给家庭贫困者使用。1951年夏天某晚,江北自然村一些村民坐在祠堂门口、梧桐江边的榕树下乘凉。一个叫程成六的村民和人议论,怀疑陈新在“分配劳动果实”时有谋私的行为,恰好被陈新听见(也有村民后来回忆,估计程成六等人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陈新与之争论之后大呼“冤枉”,并于当晚上吊自杀,以证“清白”。程成六等几个参与议论的村民本也是贫农,渡桥乡干部将之批评教育了一通,未作实质性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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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8754 由于在互励赌坊跑腿,接触数字的机会比较多,程成仁虽然只读过两年书,却也会一些简单的算术和文字。他是陈新在“分配劳动果实”时依靠的对象之一,协助陈新登记财物。陈新自杀后,程成仁被推到了程村的“前台”。在“土改”工作中,除了梧县驻程村“土改”工作队之外,程成仁成了程村最核心的人物。据不少老年村民回忆,程成仁确实有一定的管理能力,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各项工作都开展得比较顺利。在接下来的“合作化”运动中,他的特长再次发挥了优势,渡桥乡的领导对他比较满意。程成仁于1955年入党,并于1956年和1957年分别被任命为程村大队长、大队支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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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8756 在程成仁正式成为程村的“一把手”之后,曾安排陈新兄长的儿子陈林担任江北生产队队长,安排程立国为记工员(后改为会计)。由于陈林本人家境贫寒,且不少社员对陈新自杀的事情颇感惋惜,所以对陈林任队长并无异议。他们对程立国任记工员,却有些议论,认为程成仁特殊照顾他的结拜兄弟。程成仁在群众大会上公开批评过这些讲“坏话”的社员,并为自己辩解:其一,“结拜兄弟”“宗族叔侄”等说法都是封建社会那一套,他从不搞那一套;其二,他和程立国关系是比较好,他信任程立国,那是因为他们都是贫农,有阶级感情;其三,他推荐程立国是出于公心,属于“贤不避亲”。之后,他另外两个结拜兄弟也在南塘、北塘生产队担任了记工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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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8758 也就在此时,普通社员开始对程成仁“敬而远之”,“他出头了,好像高人一等”(程守德语)。他们对程成仁担任干部的权威毫无异议,但原来程村人那种以宗族排行称呼人的习惯,在程成仁这里已悄悄改变。“大家叫他支书,不再叫‘阿几、阿几’或者叔、伯。表面上是尊重他,实际上是有点怕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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