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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等思想是卢梭政治思想的核心。卢梭假设和推想了一种自然状态,他从人性本善的原理出发,把自然状态描绘成一派清新纯朴的景象。像洛克所认为的那样,每个人都孤独地自由地生活着,人人生而平等,不存在服从与被服从、奴役与被奴役的关系。除了自然的生理的即年龄、健康、体力以及智慧或心灵的性质有所不平等外,精神上和政治上的不平等却是不存在的。当然,卢梭所说的平等,并不是指权力和财富的程度应当绝对相等,而是说权力不应该成为任何暴力,只有在一定的法律规范下由相应的人来行使;在财富上也没有一个公民富足得足以购买别人,也没有一个公民穷得不得不出卖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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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人类社会打破了大自然在人们之间建立的这种平等,人类社会分成了高下许多等级,但卢梭认为人数最多的等级最应该受到尊重。他认为贵族、君主都是残酷、卑劣而虚荣的,不应该拥有特权,同时他对天主教神学也进行辛辣的讽刺,卢梭十分激进地主张必须通过革命来推翻旧的社会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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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是卢梭的一部极其著名的作品,也十分集中地反映了卢梭的政治思想。卢梭认为,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生产力不断提高,剩余产品也不断增加,于是就会出现私有财产,从而出现私有制,私有制的产生是人类进步的产物,但又是万恶之源,带来了人类的不平等。卢梭把不平等的产生过程分为三个阶段:(1)私有制造成了财富不平等,而法律又保障私有财产权和维护这种不平衡的状态,这样就造就了穷人和富人。富人为维护其财产欺骗穷人订立契约,人类天赋的自由、平等消失了,私有财产、巧取豪夺由法律确立下来,它们给富人以力量,给穷人以桎梏,使整个人类为少数人的利益而遭受穷困和奴役。(2)为了避免社会的混乱,人民让渡其自然权利,建立了政府来行使公共权力。相应国家权力机构的建立和官职的设立,政府和官吏产生了,由此强者和弱者也产生了。这是不平等发展的第二个阶段。(3)建立君主专政时期,则是不平等发展的顶点。政府逐渐腐化,而君主则为了实现个人的利益试图将人民变成盲目服从的奴隶。在这种情况下,君主的意志即是法律,在君主面前大家都等于零,权利和义务不复存在,暴力支持暴政,强权就是公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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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梭批判私有制,说:“谁第一个把一块土地圈起来并想到说:‘这是我的’,而且找到一些头脑十分简单的人居然相信了他的话,谁就是文明社会的真正奠基者。假如有人拔掉木桩或者填平沟壕,并向他的同类大声疾呼:‘不要听信这个骗子的话,如果你们忘记土地的果实是大家所有的,土地是不属于任何人的,那你们就要遭殃了!’这个人该会使人类免去多少罪行、战争和杀害,免去多少苦难和恐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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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社会契约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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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契约论是卢梭政治学说的重要内容之一,是17、18世纪流行的通过社会契约建立国家的思想,霍布斯、洛克都有不同程度的社会契约论的思想,与他们不同的是,卢梭的叙述带有鲜明的人民性,即要实现“人民和主权者的同一”,而不是像前两者那样反对人民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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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为,要使人们摆脱身上的枷锁,恢复他们失去的自由平等,并使之得到可靠的保证,就只能通过契约订立整套的立法,建立民主的国家。国家的形成就是社会契约的结果。卢梭认为:“我们每个人都以其自身及全部的力量共同置于公意的最高指导之下,并且我们在共同体中接纳每一个成员作为全体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订立社会契约中,每个人都必须把自己的一切权利毫无保留地转让给整个共同体。同时,这个共同体中也给予每个人更大的权利以保障他们的自由。卢梭认为社会契约的宗旨为:“要寻找一种结合的形式,使它能以全部共同的力量来卫护和保障每个结合者的人身和财富,并且由于这一结合而使每一个与全体相联系的个人又只不过是在服从自己本人,并且仍然像以往一样自由。”“服从自己本人”这句话形象说明了卢梭社会契约论的特征和矛盾,他力图将自由和服从这两种对立的东西统一在国家整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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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梭不但是革命的预言家,还是一位教育家,曾写了大量关于抚养和教育儿童的著作。在这幅油画中,卢梭非常赞赏地将一束野花送给一位正在喂奶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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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梭认为统治者也应该是契约者的一部分,假使统治者破坏了契约,实行暴虐的统治,人民没有必要再服从他们的命令,而且有权力以暴力推翻暴政,重新订立契约,建立新的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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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表面看,同以往的社会契约论者一样,卢梭重视个人自由,人们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会转让自己的自由。但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卢梭国家观的最大特点,是把政治体视为道德整体。这就是说,国家在行使权力时以维护整体福利为宗旨,而人民的呼声是最具有普遍意义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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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梭为了统一自由和服从,提出了公共意志理论,它成为卢梭国家学说的理论基础之一。卢梭认为“‘主权’就是公共意志的运用,所以它是永远不能转让的”。“主权是不能分割的,其理由正和不能转让相同。”公共意志(General Will)“只考虑公共的利益”,它与全体意志(Will of all)不同,全体意志只不过“是个别意志的总和而已”。卢梭所认为的公共意志是人民整体的意志,也自然包括个人的意志,但并不是个人意志的总和,它的特点在于其整体性。公共意志是要通过定期的人民集会立法来表现的,享有最高的权威,任何个体都必须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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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面我们可以看出来,在卢梭的社会契约论所建立的国家里,个人享有民主自由,同时国家又享有最高权威,这种理想大大地鼓舞了许多法国大革命的参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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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以往的思想家不同的是,卢梭虽然也强调个人权利有不可剥夺、不可转让的一面,但他更强调个人和整体同一的一面,并认为个人与整体发生矛盾时,整体强迫他服从并不会损害他的利益而只会使他更加自由。卢梭这一带有矛盾性的理想使后人对他的评价存在着很大的争议和分歧。针对卢梭坚持个人权利的一面,大部分学者将他奉为民主主义代表人物;但也有学者则针对他强调整体性一面,将其和极权主义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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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民主权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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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梭在近代西方第一次完整地提出了人民主权学说,主张主权属于人民。因为主权是属于公意的应用,公意是共同体的意志,共同体是社会中每个人根据契约而形成的,为此他提出三个原则:(1)主权是不可转让的。因为主权是公意的运用,“权力可以转移,意志却不能转移”。全体公民不需要找一个主权统治者,转让主权就意味着出卖自由。人民既是主权者,就只能直接掌握主权,亲自行使主权。为此,他主张以直接民主实现人民主权,反对代议制来实现人民主权。在这一点上,卢梭是不同于霍布斯的,霍布斯是专制主义的,是努力要把人民排除在政治生活之外的。但是卢梭认为人民的议员不是也不可能是人民的代表,只不过是人民的办事员。如果主权可以被代表,如果议员不代表人民,那么人民终有一天会失去主权而沦为奴隶。由于直接民主的实施在大国是十分困难的,这就使卢梭的理论出现了一个不可避免的漏洞,无法适用于所有的国家。(2)主权是不可分割的。因为主权是共同体意志的体现,代表一个整体。凡是人民主权的国家,人民要通过定期集会的形式,全部地、直接地行使主权。除了立法权由人民统一行使外,行政权可以委托给政府成员。(3)主权是绝对的,至高无上的,不能加以限制和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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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梭在蒙莫朗西森林(法国)的隐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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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梭是天赋人权理论的倡导者,他认为人生来平等、自由。卢梭的自由平等思想以及主权理论,必然产生推翻世袭政体的暴力革命理论。由于“政府的组织不是一种契约,而是一种法律”,而“国家中没有任何的法律是根本不可以撤销的”,同时,人民又拥有追求自由的权利,因此任何世袭政体,无论它是仅限于一家的君主政体,或是仅限于一阶级的贵族政体,人民都会通过立法来推翻这种政体。“以绞杀或废除暴君为结局的起义行动,与暴君前一日任意处理臣民生命财产的行为是同样合法的”,“暴力支持他,暴力也推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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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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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梭的政治原则影响了西方近代政治制度的建立,对法国更是具有巨大的影响。法国大革命中产生的《人权和公民权宣言》以及1793年宪法都体现了卢梭的政治思想,罗伯斯庇尔、马拉等雅各宾派的领导人更是将卢梭的政治学说奉为经典。美国的《1787年宪法》和后来的《人权法案》,也体现了卢梭思想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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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卢梭的人民主权论对以后的民主主义者有很大的影响,潘恩、杰弗逊等都接受和发扬了这一理论。当然,卢梭的思想在哲学史和文学史上都有很大的影响,康德、黑格尔等都受到卢梭不同程度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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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梭思想的影响甚至超出了资产阶级革命时代而达于社会主义运动。恩格斯曾经评价说,平等观念“特别是通过卢梭起了一种理论作用,在大革命的时刻以及在大革命之后起了一种实际的政治作用,而今天差不多在一切国家的社会主义运动中自然起着很大的鼓励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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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梭的思想对中国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康有为、梁启超等开始接触和大量介绍卢梭的思想。20世纪的资产阶级革命派更是以卢梭的民主学说为思想武器,猛烈地批判腐朽的清王朝封建统治,号召人们起来进行民主革命。当时风靡一时的邹容的《革命军》就借用了卢梭的自由平等和人民革命思想,对中国的资产阶级革命起到了相当的推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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