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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356 1917年8月23日,在致黎锦熙的信中,毛泽东曾经写道:“圣人,既得大本者也;贤人,略得大本者也。”1973年1月,毛泽东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又曾经这样说:鲁迅是“圣人”,而我只是“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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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358 所谓大本大源,也就是天理良知,圣人是天道的承载者,而贤人则是天理的发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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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360 毛泽东正是从最基层人民群众那里,发现了天理与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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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362 贤人不是士大夫,士大夫代表官场和官家,代表刑名和利诱,而贤人代表百姓,代表基层的民心,贤人就是基层群众的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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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364 正是由于有了“贤人”的存在,中国基层乡村的治理理想,便不再是刑名和利诱,而是思想教育,也就是启发基层人民的觉悟——这就是“致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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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366 这种思想主张待共同体的成员如“学生”、如“子弟”,而不是如“百姓”。大而言之,它昭示着中国两条政治路线的分野:一条“胥吏”对“百姓”,一条“贤人”对“子弟”,或“老师”对“学生”。而只有后一条路线,即以百姓为“父老”,方才能够带出了“子弟兵”,只有“老师”对“学生”,才能培养真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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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368 这些话,朱子、陆九渊、王阳明乃至曾国藩都说过,他们也都曾立志做这样的贤人,或做“文侠”,或做“武侠”,行侠仗义,从基层改造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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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370 而这种治理依靠的自然是文化和信仰,它所针对的是共同体成员的“心”而不是“身”。所以,它主张用做学问的方式搞治理,主张读书与治理不可分为两事,这便是“一边打仗、一边生产、一边读书”;这便是“学生也是这样,以学为主,兼学别样”;这便是“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圣学只一个功夫,知行不可分作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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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372 极而言之,它强调政治工作的办法与搞学问无异,根本上均在于“调查研究”、“与民同心”,因此,毛泽东提倡用开会和思想教育的方式解决群众问题。通过“批评与自我批评”,造成“必也使其无讼乎”这样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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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374 王阳明当年认为,这样的政治、这样的治理,也就是“三代之治”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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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376 三代尤远,而我们今天所知道的,其实就是毛泽东书里写到的那些鲜活的主张、那些古老而年青的语句,以及共产党当年在井冈山、陕甘宁、太行山的实践。它表明:宋明新儒学的最大贡献,便是使读书人深入基层,从基层出发重新组织社会。而继承了儒家思想这一精华的就是毛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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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378 什么叫作“与父老约法三章”呢?怎样才能以做学问的方法从事政治工作呢?那就是发挥人民群众的主动性和创造性,就是问计于民,就是到人民群众中去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个方法,也就是调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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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380 调查研究,便是“致良知”的基本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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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382 1930年,古田会议刚刚结束之后,毛泽东在闽西苏区写下了《反对本本主义》,提出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论断,这篇文章的最后部分,详细地阐述了“调查研究”的办法,说明了怎样以做学问的方式搞治理,共分7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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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384 (1)要开调查会作讨论式的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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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386 只有这样才能近于正确,才能抽出结论。那种不开调查会,不作讨论式的调查,只凭一个人讲他的经验的方法,是容易犯错误的。那种只随便问一下子,不提出中心问题在会议席上经过辩论的方法,是不能抽出近于正确的结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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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388 (2)调查会到些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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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390 要是能深切明了社会经济情况的人。以年龄说,老年人最好,因为他们有丰富的经验,不但懂得现状,而且明白因果。有斗争经验的青年人也要,因为他们有进步的思想,有锐利的观察。以职业说,工人也要,农民也要,商人也要,知识分子也要,有时兵士也要,流氓也要。自然,调查某个问题时,和那个问题无关的人不必在座,如调查商业时,工农学各业不必在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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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392 (3)开调查会人多好还是人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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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394 看调查人的指挥能力。那种善于指挥的,可以多到十几个人或者二十几个人。人多有人多的好处,就是在做统计时(如征询贫农占农民总数的百分之几),在做结论时(如征询土地分配平均分好还是差别分好),能得到比较正确的回答。自然人多也有人多的坏处,指挥能力欠缺的人会无法使会场得到安静。究竟人多人少,要依调查人的情况决定。但是至少需要三人,不然会囿于见闻,不符合真实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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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396 (4)要定调查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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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398 纲目要事先准备,调查人按照纲目发问,会众口说。不明了的,有疑义的,提起辩论。所谓“调查纲目”,要有大纲,还要有细目,如“商业”是个大纲,“布匹”,“粮食”,“杂货”,“药材”都是细目,布匹下再分“洋布”,“土布”,“绸缎”各项细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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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400 (5)要亲身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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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402 凡担负指导工作的人,从乡政府主席到全国中央政府主席,从大队长到总司令,从支部书记到总书记,一定都要亲身从事社会经济的实际调查,不能单靠书面报告,因为二者是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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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84404 (6)要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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