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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毛泽东也开始编历史书——他后来所说的“党书”,他把“中共六大”以来反映党的政治路线的主要文件集中起来,编订成册,而这就是《六大以来》。毛泽东的秘书胡乔木后来说:“在编辑的过程中,毛主席愈来愈深入地从中找出他要提出的问题——两条路线的问题……毛主席对四中全会时国内领导人的批评,主要是讲为什么拱手把中央的领导权交给王明,王明走了,又把中央的领导权交给了博古。他最不满意的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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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自己则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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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941年5月,我作《改造我们的学习》的报告,毫无影响。6月后编了党书(指《六大以来》),党书一出许多同志解除武装,才可能召开1941年9月会议,大家才承认10年内战后期中央领导的错误是路线错误。1941年9月会议是一个关键,否则我是不敢到党校去作整风报告的,我的《农村调查》等书也不能出,整风也整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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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9月8日至13日,中共中央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讨论党在土地革命时期的政治路线问题,这就是毛泽东所说的“9月会议”。参加会议的28人先后发言,洛甫、博古、王稼祥、李维汉作为当事人,批判了中共六届四中全会上形成的错误路线,鉴于惨痛的教训,他们深刻地检讨了自己的错误。在那次会议上,王明陷入了彻底的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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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率先提议要算历史账,而这笔账最终却不可避免地算到了他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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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7日,毛泽东偕王稼祥、任弼时找王明私下交谈,以表团结之意。但在第二天书记处会议上,王明却提出:政治局扩大会议偏离了主题,必须立即停止讨论苏维埃后期的错误问题,以专门检查中央目前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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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书记处拒绝了王明的建议,而是坚持继续“算账”。10月22日,王明突然宣布自己有病,不能参加政治局会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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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明不同,洛甫是明智的,洛甫明白:王明要算账,这完全是自取其辱,王明嚷嚷着要算老账,不可避免地要把自己也算进去。于是,1942年1月26日,洛甫提出要下基层搞调查研究,率“延安农村工作调查团”下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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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3月,洛甫调查归来,那个时候,“历史账”已经算得差不多了。而王明却向洛甫继续宣传中央路线有错误的观点,他还对洛甫说:“这次整风,主要是整我们这些从莫斯科回来的同志,尤其是你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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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听到此言,在会上直言不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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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对洛甫说“整风是整你和我”,这话又对又不对。说是对的,首先要揭破教条宗派,要“整”。王明、博古、洛甫,对这些同志要“将军”,要全党揭露。说是不对的,还要把一切宗派打坍,打破各个山头,包括其他老干部、新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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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经过这一轮“算账”,不仅王明自取其辱,连洛甫这个党中央的总负责人也当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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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学生们把学来的马列主义当作了自己的私有财产,延安整风就是一场全党的马克思主义启蒙运动,就是要公开留学生们借以吓人的那些“私有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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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整风确实是从“算账”开始的,但“整风”不是算个人的小账,“整风”是算中国五千年历史和几十年中国革命史的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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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5月以来,毛泽东带领共产党算了两本历史账,一本是五千年中国历史的账,一本是中国近现代史、特别是中共党史的账,而逼着毛泽东算账的,一个是蒋介石,另一个就是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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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毛泽东,在思索着鸦片战争、戊戌变法、辛亥革命和五四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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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浮现在他眼前的,却更是大革命失败,杀人如草不闻声,是革命者内部的肃反,是斯大林的瞎指挥,是错误路线给党带来的灭顶之灾,是衣衫褴褛的红军,是红军鲜血染红的湘江,而在他们背后,则是水深火热中的人民大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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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毛泽东,更在思索着五千年中国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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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民族如果不想在这场数千年未有的大变局中灭亡,那就必须建立起朴素的政治,朴素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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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算账”,也就是要清算数千年来中国的精英阶层,对于“文明”、“道德”和“修养”的形式主义理解,就是要算一算中华民族和中国共产党安身立命的“本钱”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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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说,“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和“实事求是”,这就是延安精神的两个根本点,而文明的实质就是“君子敏于行而讷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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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是说,所谓文明绝非形式主义的文辞,文明的实质就是阶级斗争、生产劳动和科学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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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基于对于什么是真正的文明的这种理解,毛泽东分别为自己的两个女儿取名为“敏”与“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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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12月26日,是毛泽东71岁生日,那一天,他极其例外地举办了一次寿筵。遇到这难得的机会,女儿李敏也想为父亲祝寿,而毛泽东当时却对大家说:“李敏要同我来,我说你不下乡,你没有资格来。李讷好,李讷下去搞‘四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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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希望自己的女儿人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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