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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从货币职能来看,公认的国际货币应在国际市场上行使三大职能:支付单位、交易媒介和价值储备。而且这三大货币职能是递进的,即一国货币首先最容易先成为跨境贸易中的计价货币,进而成为贸易双方都能接受的结算货币,再进一步成为国际资本市场上的交易、投资活动的交易媒介,最后成为其他国家官方和民间普遍认可的价值储备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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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从货币的流通区域来看,该国货币首先要具备跨国流通的基本条件,亦即“自由化”阶段。这也意味着要首先实现货币利率、汇率和资本管制的自由化,因为只有具有对内对外价值的可预期的形成机制,而且能自由兑换和流动,这种货币才能对外国企业和个人构成吸引力。纵观现有的国际货币莫不具有“自由化”货币的基本特性。下一步是货币的“区域化”,也即利用地缘优势和区域经济的天然纽带,使本国货币成为周边及其他关系紧密的经济体所愿意接受和持有的公共货币,在区域范围内的结算、投资甚至储备等活动中成为主要参与货币。欧元正是通过成为欧元区统一的区域性货币进而成为全球市场所认可和接受的国际货币。最后是国际货币的“全球化”阶段,也即在全球范围内广泛自由流通,并充分行使价值储备等各种国际货币职能。目前严格意义上的全球化货币只有美元,占到了全球外汇储备的60%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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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重内外部因素制约人民币国际化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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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融危机中国际货币体系面临重构的历史机遇下,人民币国际化开始启动。可冷静对比国际货币的形成过程不难发现,人民币现仍没有完成自由化的改革,尚处于区域化的初步阶段,只在有限的边境贸易和跨境贸易中行使计价单位和结算货币的初级货币职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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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币国际化的起步,还需要许多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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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货币互换并不意味着人民币成为国际储备货币。众所周知,一国持有外汇储备的目的,是通过持有一定量的具有广泛国际购买力和稳定价值的外汇(如美元或者黄金),以满足国际支付的需要,并维持本币汇率的相对稳定。而事实上,韩国等国家和地区与中国签订货币互换协议,主要目的是为了缓解金融危机下美元的流动性不足问题,通过金融系统用换得的人民币为本国企业注入流动性,以缓解国际贸易的严重下滑。另外,从货币互换协议的特点来看,这些国家和地区现在换得的人民币,在协议到期(如3年后)时会换回等额本金的,可见对人民币的持有目前看更多是一种短期内应对流动性危机的行为,而非因承认人民币国际储备货币地位而长期持有的战略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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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起步阶段的市场还有待培育。2009年7月6日开始的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被认为是人民币区域化的破冰之旅;但试点两个月之后,除了试点开始当日的“火爆”场景昙花一现之外,后续的结算业务增长并不迅猛。截至9月6日,全国365家试点企业共有41家参与了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进出口结算总额约5 000万元。除了参与企业和银行对新业务不熟悉、配套政策不到位等技术性因素之外,人民币成为区域性结算货币的过程之所以不那么顺利,是因为有更深刻的内外部制度性制约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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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部的主要限制因素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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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是资本项目下的管制使人民币仍无法自由兑换。因为即使境外企业接受人民币进行结算,它们所持有的人民币也无法自由地兑换为本币或其他国际货币,使得持有人民币的价值实现具有一定的成本和风险。这是阻碍境外企业接受人民币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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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是境外人民币投资增值渠道相对缺失。中国企业持有美元储备就希望有合理的投资渠道使美元资产能保值增值,持有人民币的外国企业也有同样的需求。目前在境外只有香港地区有人民币存款或者购买人民币债券的投资业务,且规模较小、利率较低;其他国家和地区持有人民币几乎没有投资渠道,只能存于银行或用于经常项目的贸易结算。近期中国财政部在香港发行的债券,是一个十分积极的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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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限制因素则是亚洲作为持有美元储备最为集中的区域,对美元的习惯性依赖短期内无法扭转,尽管这种惯性已经给亚洲带来巨大的经济成本和负面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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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币国际化应当设定清晰的时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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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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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美元、欧元、英镑等国际货币的形成都是长期演进的结果,一方面要基于发行国强大的经济贸易实力和发达的金融系统,另一方面也离不开历史性契机的推动。如美国的GDP于19世纪后期便超越了英国,20世纪初就成为世界第一贸易大国,但直到1945年二战结束后,才经由布雷顿森林协议确立了其国际核心储备货币的地位。从1979年“欧洲货币体系”成立算起,欧元也是经历了20年的曲折经历才正式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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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调这种人民币国际化的长期性,往往意味着国际化进程缺乏清晰的时间角度约束,也往往可能导致这种国际化的进程在实际操作中变得十分缓慢。中国经济的快速增长,对外经济往来的迅速增加,以及实体经济国际化程度的不断提高,客观上都需要一个更为国际化的货币,特别是在当前推动对外投资发展的背景下,一个国际化程度更高的货币,会给企业带来更大的国际业务拓展空间。因此,为了以清晰的时间约束来推动人民币国际化,应当对人民币国际化设定一个清晰的时间表,以这种清晰的时间表来推动国内金融体系的完善和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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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需要关注的是,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中所可能产生的收益,基本上是由企业和居民所获得,但是其中可能遇到的风险,以及政策可能面临的挑战,基本上要由政府来面对。因此,在建议设立清晰的人民币国际化时间表的同时,也应当给予政府充足的资源来推动整个国际化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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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极推动中国本土金融市场的发展和金融制度的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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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继续通过国际贸易推行人民币成为区域性结算货币。中国虽已是世界上第三大国际贸易国,但外贸以美元进行结算的比例为73%左右,人民币结算的比例微乎其微,可以说是“贸易大国、货币小国”。巨大的国际贸易量为人民币作为国际贸易结算货币提供了巨大的优势和空间,可以形成货币与贸易的良性互动。商务部数据显示,2009年1~7月中国进口的60%来自于亚洲地区,继续保持着对亚洲地区的贸易逆差,这有利于人民币对亚洲区域的输出。为此,可以继续推广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的试点范围,并充分利用货币互换对双边贸易的推动作用,提高人民币在跨境贸易中的结算比例。还可进一步通过双边或多边的货币结算协议安排来确立人民币的区域结算货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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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建设与人民币国际化相匹配的金融市场。人民币走向国际化必然需要发达的金融市场的支持,以便能够获得便利的跨境流通渠道、方便的支付结算网络、规避风险的衍生工具,以及多样化的保值增值途径。这要求中国的金融体系要逐步推出人民币结算、跨境贸易融资、人民币理财产品代理等相应业务,并加快进行国际化布局和经营;人民币计价的股票市场和债券市场则要不断扩大深度,为境内外人民币提供投资渠道;人民币衍生品市场也需要加大创新力度,推出远期、互换、期权等人民币利率和汇率衍生品,成为国际市场上人民币进行投资、避险的重要场所。当前,中国国内金融市场目前的发达程度和开放进程还不能支持人民币国际化的需要。所以为了消除境外持有者对人民币资产的安全性和增值性的疑虑,需要加快建设更具广度和深度、与国际主流金融市场相接轨的国内金融市场。这是人民币走向国际化重要的“基础设施”建设。在人民币国际化完成之前,香港作为一个相对成熟的国际金融中心,必然会在人民币的国际化方面发挥十分积极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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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完善人民币汇率形成制度。富有弹性且透明的汇率形成机制,是人民币国际化的内在要求。中国自2005年7月21日汇率制度改革以来,人民币逐步形成了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揽子货币进行调节、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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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结合资本账户开放进程,建设境外人民币投资回流渠道。在人民币完全可兑换之前,充分发挥香港的积极作用,促使香港成为离岸的人民币中心,为人民币国际化提供一个良好的观察市场,同时也为香港金融市场的发展提供新的动力。中国资本账户尚未完全开放,使得境外人民币无法通过资本市场实现自由兑换和投资增值,从而阻碍了人民币成为国际市场上认可的金融交易、投资货币。当然资本项目的开放进程应和中国金融市场成熟程度和承受风险能力相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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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扩大境外人民币债券的发行主体和发行规模。目前中国已有国家开发银行等5家内地银行在香港发行过人民币债券,2009年以来,汇丰、东亚等外资银行,以及财政部都相继宣布将在港发行人民币债券。可见境外人民币债券发行种类从金融债扩展到国债,发行主体从中资、外资的金融机构扩展到中央政府,发行规模也不断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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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逐步扩大QFII的投资额度、主体审批范围。可适当放宽对QFII机构资格、投资额度、账户管理、资金绑定期等各方面的严格限制,吸引更多优质的国外机构投资者参与中国证券市场。并逐步建立境外人民币的QFII投资渠道,在监管范围内为境外人民币提供分享内地市场成长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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