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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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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的力量是无穷的——即使只是名义上的财富,持有这种货币的人也会在瞬间觉得自己成了富人,这在经济学上叫作“货币幻觉”。虽然幻觉终究是要破灭的,但在幻觉没破灭之前,感觉还是很好的。据说,大唐将士们得到了乾元重宝、重棱钱后非常高兴,经常有什么“斩首叛军十万级”、“横尸三十里”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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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不值钱的钱来骗人,还骗得我大败而归,安禄山、史思明非常愤怒,愤怒之下就开始动歪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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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以一当十、以一当五十吗?我就以一当百、以一当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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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谁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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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应对唐肃宗的货币减重,安禄山开始在东都洛阳发行一种更狠的虚值货币“得一元宝”:在安禄山的辖区,一枚得一元宝可以当一百枚当年的开元通宝、三枚乾元重宝、二枚重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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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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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籍没有记载这场货币战争的胜负,却明确记载了这场货币战争的结果:物价暴涨、恶钱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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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武后年间起,大唐帝国就始终对私铸货币持开放态度,官铸开元通宝和私铸货币始终同时存在。之所以没出大乱子,是因为开元通宝始终没有减重,官铸货币和私铸货币的比价始终由民间交易自发形成——既然是在无数次博弈中形成的价格,当然剥削就无从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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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重宝、重棱钱和得一元宝却不是这个样子,这三种钱的重量都与开元通宝类似,却要当十枚、五十枚、一百枚开元通宝用,是典型的虚值货币,也是典型的抢劫。无论叛军还是大唐帝国,这三种货币最初的获得者和使用者都是职业军人,三种货币都有着异常的强制执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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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离谱的是,大唐帝国长期以来已经有了私铸货币的传统。既然铸行虚值货币有几十、上百倍的利润,私铸者当然不甘示弱,三种货币刚刚铸行,假币就充斥了全国各地。人们纷纷毁开元钱改铸大钱,甚至连寺庙中的铜像、钟磐等也被熔毁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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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物价,当然是一飞冲天,诗人杜甫气愤地写下了“岂闻一绢直万钱”的诗句!至德二年(公元757年),南阳被围的时候米价也只是斗米四五百钱,到了乾元二年(公元759年)邺城被围的时候,斗米七千钱。通胀最严重的时刻,一位叫田神功的朝臣一宴就花掉了一亿铜钱,当然是以重棱钱计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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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这种货币实在流通不下去,唐肃宗只得承认开元通宝与乾元重宝等值,重棱钱可当十枚开元通宝(乾元重宝);唐代宗宝应元年(公元762年)四月,又下诏重棱钱改为一当三;后元载为相,各种大小钱等价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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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双方铸币敛财术全部完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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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铁专营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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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铁专卖”是一种非正常的敛财途径,会刺痛所有人的眼睛,这些人也包括无法无天的歹徒。朝廷能推行盐铁专营,说到底是靠国家机器的暴力。既然封建官僚的暴力可以牟利,歹徒的暴力一样可以,刀头舔血的暴徒还不都是为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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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琦敛财的第二个方法,是重行盐铁专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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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书·第五琦传》记载,第五琦在拜见唐肃宗时阐述了一个真理:兵事强弱、战场胜负,其实只在钱多钱少。对此,第五琦也提出了解决方法:只要给臣一个职务,洛阳、长安指日可定,我能让粮铜即刻飞往战场(若假臣一职,……飞饷函、洛);而且,这是一种百利而无一害的税收,不用盘剥百姓也能国富民强(人不益税而国用以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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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职位,叫“盐铁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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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具体方法,不过是把桑弘羊的盐铁专卖重新拿了出来,彻底结束了大唐帝国对盐铁“皇家不赋百三十载”的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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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第五琦还是看到了盐铁官营的弊端,也尽最大努力想消除这些弊端。在第五琦的盐铁改革中,最大限度地保存了私人盐铁的生产体系,只是将收购、运输、销售收归中央朝廷所有。也就是说,盐铁由私人生产,但收购、出售价格完全由官府制定,其中的利差就是官府的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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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一个购销差价,麻烦已经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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