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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62629 在实际操作中,国际炒家往往是将以上两种或者三种方法一起使用。这样立体攻击的方式充分利用了利率、汇率、股票、股指期货之间的联动关系,保证可以获得高收益。如果被攻击的货币贬值,炒家可以在外汇市场获利;而若被攻击的货币没有贬值,在此过程中由于央行保卫汇率等因素,短期利率上升对股市形成打压,炒家也可以从股市上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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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62631 当然,现实中炒家的操作手法可能更加复杂。但有证据表明,国际炒家在发动攻击时确实曾使用基于上述三种路线的攻击方式。索罗斯在其著作中曾谈道:“如果你把一般的投资组合看成是扁平或者二维的,我们的投资组合则更像建筑物。我们建立一个三维的空间,用基本股票作为抵押来扩大杠杆。我们用1000美元至少可以买进5万美元的长期债券。我们卖空股票或者债券,即借入股票或者债券待其价格下跌时再买入。我们也操作外汇或者股指的头寸,多空都有。这样创造出一个由风险和获利机会组成的立体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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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62633 一般认为,应对货币攻击有三道防卫措施:外汇干预、提高利率以及交易管制。货币当局在即期和远期外汇市场购进本币可以稳定汇率;提高利率可以抬升炒家借入本币的成本;交易管制可以直接限制炒家的攻击手段。但是,每种措施又有各自的局限性:外汇干预受限于外汇储备的数量;除了炒家会利用利率上升进行攻击以外,提高利率也会对经济体内部产生负面影响,如果财政和金融系统本身脆弱,则可能引发国内金融危机;管制措施在实施过程中的效果具有不确定性,有可能加剧市场恐慌。正是由于面临上述种种挑战,加上被攻击的经济体缺乏应对经验,一旦应对不当,即使基本面较为健康也会陷入货币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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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62635 二、泰铢狙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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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62637 在亚洲金融危机中,泰国成为国际投机资本首当其冲的攻击对象,主要根源在于其身。在1997年泰国货币危机爆发前10年里,泰国经济高速增长背后存在过度依赖外贸、贸易逆差过大等结构性问题。开放资本账户后,资本大量流入催生股市和楼市泡沫,加剧信贷扩张。跨境借款几乎不受限造成短期外债过高。由于泰铢对美元汇率保持稳定,1996年美元升值带动泰铢升值,同时日元发生了贬值,都重创泰国出口,造成经济下滑。经济外部失衡、资产价格泡沫、金融部门脆弱、基本面负面冲击,给国际炒家以可乘之机。政局动荡、政府频繁更迭也削弱了泰国应对危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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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62639 表5-3 泰国实体经济基本情况(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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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62644 资料来源:EIU国家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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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62646 国际炒家早就嗅到攻击的机会。他们的惯用手法是,一旦发现不可持续的资产价格泡沫,就卖空估值过高的有关资产或者货币使其贬值,进而牟取暴利。如果市场恐慌情绪和投资者的悲观心理形成后引发“羊群效应”,他们的火力就足以对被攻击对象形成猛烈冲击。索罗斯和他旗下的“量子基金”是对冲基金的重要代表,1992年9月做空英镑令其一战成名,被《经济学人》杂志称作“战胜了英格兰银行的人”。此后,固定汇率也成为备受对冲基金“青睐”的攻击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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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62648 (一)火力侦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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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62650 狙击泰铢是预谋已久的。索罗斯在其著作中承认,他的基金公司至少提前6个月就已预见到亚洲金融危机。在1995年1月中旬泰国的房地产价格开始下跌时,对冲基金就对泰铢进行了试探性进攻,在即期外汇市场大量抛售泰铢,但是在泰国央行入市干预下未酿成危机。当时墨西哥危机刚刚发生,各方包括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都对泰国有信心,认为除了贸易逆差偏大以外,泰国经济比墨西哥要健康得多,并不具备发生货币危机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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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62652 虽然首战遇挫,但投机资本没有放弃,“量子基金”的情报部门通过各种渠道一直在收集情报,对泰国经济金融方面的信息进行分析。索罗斯本人则坐镇后方,一边积极存入保证金、囤积货币,一边在市场上散布泰铢即将贬值的消息,吸引了大量投机资本蠢蠢欲动。随着泰国经济下行,资产价格泡沫破裂,金融部门问题显现,国际投机资本开始展开大规模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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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62654 (二)短兵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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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62656 1997年2月,以“量子基金”为代表的国际投机资本大量做空泰铢,借入泰铢(包括通过曼谷国际银行的便利借入泰铢)并抛售。2月14日,泰铢汇率跌至10年来最低点的1美元兑26.18泰铢。泰国央行进行了坚决反击,在外汇市场上大量购入泰铢,同时提高短期利率,使投机资本的资金成本大幅提高。在这两项措施的作用下,泰铢即期汇率很快得到稳定,泰国央行暂时打退了国际投机资本的攻击。但泰国方面也付出了代价,外汇储备消耗很快,高利率对国内经济的负面影响逐渐显现,银行和企业的坏账问题开始暴露。国际炒家此役虽然遇挫,但他们由此断定泰国政府会死守固定汇率且实力不足,坚定了攻击的决心。关于事后广为诟病的死守固定汇率的问题,事实上早在1996年4月泰国央行就开始考虑放弃固定汇率,但此时已陷入两难:由于外债过高,如果泰铢贬值,企业的负债升值而资产贬值,许多企业会马上变得资不抵债,进而导致银行坏账攀升甚至引发银行危机,泰铢贬值的宏观经济后果难以预计。加上政局动荡,央行和财政部负责人怕担责任。种种原因导致泰国在放弃固定汇率的问题上一直举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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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62658 (三)焦灼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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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62660 国际炒家进一步逼近,把战场延伸到远期市场。早在1997年年初,国际炒家就进行开始大量买美元、卖泰铢的远期外汇交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分阶段抛空远期泰铢,泰国对此全然不知,还在大量提供远期合约。到了2月和3月,银行间市场上类似的远期外汇合约需求量激增,高达150亿美元。此举引发投资者纷纷效仿。到了5月中,国际炒家又开始在即期市场上大量抛售泰铢,5月底,泰铢受压下跌至1美元兑26.6泰铢的低点,泰国央行这才采取反击行动:一是干预远期市场,大量卖出远期美元,买入泰铢;二是联合新加坡、中国香港和马来西亚货币当局干预即期市场,耗资100亿美元购入泰铢;三是严禁国内银行拆借泰铢给国际炒家;四是大幅提高隔夜拆借利率。此外,泰国政府甚至采取许多非常手段,包括威逼利诱泰国的银行提供远期外汇合约的客户资料,并扬言要打击刊登不利消息的媒体,警察开始追踪发布负面新闻的人。但为时已晚,泰铢已经落入炒家布好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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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62662 国际炒家针锋相对,在6月继续出售美国国债筹集资金,对泰铢进行最后的扑杀,同时散布泰国已经黔驴技穷的消息。一些外资银行开始在报纸上刊登广告,表示可以帮助投资者将外汇汇出泰国,泰国国内的贸易商也开始做出安排,加快将泰铢兑换成美元,加速了泰国外汇储备的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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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62664 (四)失去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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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62666 泰国政府一直坚守固定汇率,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反击国际炒家,经过几轮交锋,泰国的外汇储备消耗殆尽。1997年6月,泰国央行的外汇储备仅剩下60亿~70亿美元。6月19日,泰国总理仍宣称泰铢绝不贬值,但随后泰国财政部长辞职,市场恐慌情绪加剧。6月28日,泰国外汇储备减少到28亿美元,干预能力几近枯竭,完全失去了抵抗,只好于7月2日宣布放弃固定汇率,泰铢暴跌。7月28日,泰国向IMF发出救援请求。泰铢贬值标志着东南亚货币危机全面爆发,国际炒家大获全胜,并挟得胜之威横扫东南亚,菲律宾比索、印度尼西亚盾和马来西亚林吉特相继贬值,新加坡也受到冲击,逐渐演变成席卷全球新兴市场的亚洲金融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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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62668 三、港币保卫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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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62670 与泰国在经济金融方面存在许多问题不同,中国香港的经济基本面更加健康。从整体上看,中国香港有着完善的市场经济制度,经济富有活力。1997年中国香港实际GDP增速达到5.1%,财政盈余占GDP的比重为6.3%,通货膨胀虽然较高,但已经连续三年下降(见表5-4)。金融方面,香港的银行体系经过20世纪80年代的危机,监管制度不断完善,资本充足率高,银行业综合实力在东南亚经济体中位居前列。香港的联系汇率制度自1983年施行以来运行良好,在国际上享有良好的信誉。联系汇率通过市场套利机制将港币与美元挂钩,汇率固定在1美元兑7.8港币,为香港这样一个小型开放经济体的金融稳定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时,香港拥有1000亿美元外汇储备,当时位居全球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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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62672 表5-4 中国香港实体经济基本情况(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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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462677 资料来源:EIU国家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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