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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人当然不想跟中国人玩“爹死娘嫁人”的游戏,所以他们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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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样一来,世界贸易结构随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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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阿根廷各国是首先感受到这种变化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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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些国家有规模不等的制造业。尤其是巴西,昔日跟中国、印度并列为发展中国家中建立了门类齐全的工业体系的三个国家之一。要知道,算上发达国家,全球范围内,能够获得这个荣誉称号的,也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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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自从国际贸易体系中出现了竞争力极强的对手后,巴西、阿根廷这些国家就一直处于“去工业化”的进程之中——也就是说,其国内工业持续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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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本国工业的成本太高,根本无法参与世界范围内的商品竞争。《21世纪经济报道》首席记者赵忆宁走访巴西后,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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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摄影师里卡多(Ricardo Zerrenner)在里约热内卢著名的景点基督山火车站开了一家照片社,出售他自己的摄影作品。他告诉我,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件东西不是“中国制造”,甚至店里出售的电池,也全部来自中国,这些东西都是从网上订购的。他说:中国的商品质量好、价格低,几乎所有东西的价格只是当地商品价格的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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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约热内卢海滩旁有很多出售比基尼、沙滩拖鞋及小食品的小店。其中一个小店的老板是位叫罗纳尔多(Ronaldo)的小伙子,他告诉我,比基尼、沙滩人字拖鞋都是“中国制造”。除了食品饮料外,“巴西制造”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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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女孩子出嫁时喜欢买中国产的抽纱制品作嫁妆,一款浙江产、成本价仅几百元的抽纱床单,在巴西能卖到4000元,有的甚至可以卖到8000元人民币。大约90%的中国产品以集装箱海运到这里,尽管巴西海关征收商品成本60%左右的关税,仍不能阻挡中国制造价格的竞争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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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忆宁:《被“中国制造”改变的巴西》,载《社会观察》2012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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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发生的,则是该国生产初级产品的行业越发繁荣兴盛,背后的原因,则是一个大买家愿意出高价收购其尽可能多的产品:2010年,中国购买了巴西铁矿石总产量的60%,同时,还将巴西三分之二的大豆运回了中国。换言之,巴西和中国的贸易模式,向着“中国输出工业制成品,巴西输出初级产品”的方向,不可逆转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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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发生在巴西一家的事情,阿根廷的克里斯蒂娜总统很郁闷地发现,她的国家也进入了这一窘境之中。于是她发动了贸易战,连续宣布对中国的工业制成品进行“反倾销”措施,目的自然是为了保护本国那失去竞争力的工业。自然,她得到的是阿根廷大豆受到报复性制裁。女总统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退让。她的作为,违反了世界贸易组织的规则,更重要的是,她承受不起贸易战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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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邻国巴西的新任女总统罗塞夫身上,她也感受到了威胁,于是拉上美国人一起喊“请人民币升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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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塞夫总统阁下和克里斯蒂娜总统阁下是太贪心了,要是没有中国人,她俩还在金融危机的沼泽中挣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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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在她们心里,对形势也是门儿清:中国人只是想买巴西的铁矿石、阿根廷的大豆而已,却并不想要控制它们的经济命脉。而且中国人支付的,是物美价廉的工业制成品。这两个好处,巴西人和阿根廷人在别处可找不到。他们不做这个买卖的话,完全可以去找美国人帮他们脱离金融危机——这个主儿兜里揣着新印出来的数万亿美元,手里拿着1997年在东南亚印刷的老剧本,等着他们两家清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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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比亚人没有这么贪心,他们的总统想得开。2008年12月,该国的卢安夏铜矿停产,数千人一下子回家待业。2009年6月23日,班达总统阁下这样说:“(如果拒绝中国人收购,那么)遭殃的是谁?很明显是工人和他们的家庭。”于是,他宣布中国人获得了收购合同,然后,大伙儿就重新有了收入。中国驻赞比亚大使李强民说:“国际金融危机对赞比亚的矿业冲击非常大,而中国矿业企业坚持不减员、不减产、不减投资甚至增加投资,帮助赞比亚政府盘活两个关闭的铜矿。正因如此,虽然绝大多数非洲国家GDP下跌,赞比亚去年国内生产总值却逆市上扬,增长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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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来了,经济迅速复苏,国家马上走出衰退和大萧条的阴影,这就是好处所在。英国BBC电视台瞅准了这个好题材,拍了个纪录片,名字就叫作The Chinese is coming《中国人来了》,用酸溜溜的口气,替中国人“宣传”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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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人的眼光非常刁,但是他们看世界的视角实在不怎么样。他们满世界咋呼“中国人对非洲和拉美进行殖民”,却忽视了最重要的事件——全球各国的去工业化和中国的迅速工业化,而且,此后没有任何国家再有机会通过加入WTO实现本国的工业化和现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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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美国人放中国加入WTO的后果,于是,“全球化最后一班车开走了,以后再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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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的发生,无关阴谋,一切都是由资本的本性决定的。全球(包括欧美日在内,一切身在WTO的国家)的制造业纷纷“离家出走”,而最后汇聚到中国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资本的需求(低风险、高利润)可以在这里满足。而且,这里提供的,是最高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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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革命导师马克思曾经说过,只要为了利润,资本可以做任何无耻和邪恶的事情。而现在,不用去犯罪,不用去践踏人间一切法律,不用去发动战争,也不用贩卖鸦片和黑奴,只需要搬个家,世界范围内的最高利润就可以赚到,这种美事儿谁不会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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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一点也不奇怪这件事情的发生了:2001年后,全球经济贸易体系最重大的变化,就是中国的工业化和全球一切其他国家的去工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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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最令人感到啼笑皆非的是,2008年的金融危机大大加速了这个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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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加速过程之所以能够发生,究其原因,却无过于以下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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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在全球坐庄的美国人,为了获得中国对美元信用的持续支持,支持中国进入东南亚、非洲和拉丁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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