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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记得美国2000年之后大降息周期，我和高盛公司风险部门的一个人发生意见争执。他问我：“你为什么老是持有欧洲美元多头？你为什么不持有一些南美洲国家的固定收益证券或者投资亚洲国家？让你的投资更多样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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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道：“当美联储处于激进的降息周期中时，我之所以持有欧洲美元多头，因为这是在全世界最具流动性的市场上最清晰明了的交易。当在流动市场上出现如此清晰明了的可获利的交易时候，我不想持有南美洲国家的固定收益证券或者任何其他东西（见图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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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4 联邦基金和欧洲美元期货（200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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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Bloombe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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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的职业生涯中，在持有固定收益多头和空头上，哪种头寸赚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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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头。而且当你知道市场如何交易时，你会觉得这样做十分合情合理。固定收益的熊市周期较短，因为往往会出现强有力的回升。在熊市中你也可能赚钱，但是你必须能够完美地掌控交易时机。你必须拥有那种技能，而那种技能完全不同于其他技能。作为一个中期玩家，一般我是期待在固定收益市场的上升周期内赚钱。同时，持有固定收益多头实际上是一个合成的gamma多头的交易。在超过90%的时间里，如果经济中出现较大的紊乱，固定收益证券会反弹，这样我会睡得更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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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固定收益市场熊市的时候，还有许多其他可赚钱的交易，比如货币交易。当你开始陷于固定收益市场熊市时，外汇市场上有更多的机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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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头寸持有期限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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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具体情况而定。我标榜自己为“中期玩家”，但是现实情况是：当你持有头寸时，5分钟之后发生的事件，可能会让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你必须时刻评估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个交易，以及是否还应该继续持有。如果持有该头寸的原因发生改变或者数据改变了，就应该退出来。总的来说，我交易的时间期限从零到三四个月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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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样想出点子的？你阅读华尔街的研究报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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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般不读。问题是如果吸收所有的东西，那太夸张了。我习惯于在我的投资计划快要成形时，叫员工给我找一些特定主题的文章，而不是从所有文章中筛选。我需要有助于启发自己思考的员工，这就是为什么集体讨论比一个人自言自语更有用的原因。从最简单的层次讲，我喜欢观测市场的价格。这非常重要，它可以告诉你，何时人们看涨，何时看跌。我酷爱观察价格，如果只被允许拥有一件工具，我会选择股市行情报价器，或者类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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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当产生一个想法时，亲自前往实地考察是不是很重要？比如你正在考虑一个与瑞士有关的交易，你会去瑞士考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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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不会。如果我在瑞士待一天或一个星期，我能了解到什么呢？难道你会去央行的办公室期待人家告诉你下周将会降息？那只会是做做样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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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所以对一个地方能够了解得很清楚，是因为返回的信息很有价值。如果你在像瑞士或中国这样的地方居住，比如说居住了10年，才会真正懂得如何去发现信息，这样你才能发现变化或者至少知道去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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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子在中国待了好多年，我们在那里有很多好朋友。我不再经常去中国，但是我会和那边的朋友交流，而他们会给我描述关于中国所发生的一切，让我清晰地了解中国的状况。但是那样并不能使我知道中国人民银行是否会在下周、下月或明年对货币重新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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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旅行找交易灵感的另外一个问题，是因为处于纽约或伦敦的金融圈里，我们已经对自己的金融过滤器与信息来源产生依赖，而这导致我们无法完全真实客观地去观察世界。这样，即使你亲眼去看，也经常无法了解真实世界所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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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格林斯潘和各国央行官员的总体看法是什么？你认为他们是不是因为更擅长游戏规则而熨平了市场的波动，或者他们只是牺牲其他方面来熨平市场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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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的是，他们在细微市场方面已经非常擅长，尤其是美联储。然而，市场似乎相信：“好，现在，这些家伙已经为解决所有事情做了最大努力。”可那是挂在天上的馅饼，不可能解决根本问题。他们只能拖延时间，而别无他法。我怀疑在格林斯潘卸任后，真实问题就会显现出来，因为格林斯潘不希望问题在他的任期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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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于世界经济的长期看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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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能地感觉到将来会更痛苦，因为我们必须弥补20世纪90年代欠下的账，这令人担忧。就个人和家庭而言，我对此表示担心，但是从基金投资的商业角度上讲，这非常棒。正是因为这个行业的两面性，我们得以因经济紊乱和动荡而成功。在全球经济摇摇欲坠时，全球宏观对冲基金交易者的业绩反而会更佳。在某种程度上看，是对冲赚钱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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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我无法预见1年以后的事，因为事态的发展如此瞬息万变，预测5～10年的事很难。我对1年内的事情有自己的看法，而且我通过写交易日记来严格约束自己。每天早晨，我重复同样的程序——如果我持有某项头寸，我会问我自己为什么持有该头寸？情况发生了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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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润表会告诉你很多事情，但是我认为从中期交易的观点来看，这并不能告诉你一切，因为毫无疑问你会在某些时间亏损。事实上，你会在某几天或几星期内亏损，但是那未必意味着头寸是错误的。反过来说，我的一笔交易盈利了，也未必意味着该交易正确。你可能因为错误的原因而赚钱，但是你应该有自控力，一旦亏损，就要及时结束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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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因错误原因而盈利的交易，需要不凡的自控能力。当那种情况发生时，你应该立即平仓，因为市场中真正的聪明人会利用这一点。因为你不知道为什么走进去或者不知道从哪里出去，那都是一些常犯错误。但这就是应对此类灾难的正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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