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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1996年进入这个行业时，索罗斯时代的传奇光环已经开始消退，但我仍被说服并相信全球对冲基金业还是一个投资的好领域。全球宏观投资策略拥有广泛的投资范围——允许全球宏观对冲基金经理从任何存在价值的地方赚钱。他们不被一些狭隘的指示所束缚，比如可转换套利的限制或者类似的指令；否则，在那样的情况下，经理们就成了受到风格束缚的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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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宏观策略要求广泛地思考世界，而这让我的丰富经历有了用武之地。我走过的道路并不平坦，但这给了我所必需的丰富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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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擅长全球宏观策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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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00年春天，当我们为PayPal公司筹集资金时。那时公司拥有优秀的产品，但是需要时间和资金去发展业务。同时，我们正关注股市泡沫，我看到在帕洛阿尔托（Palo Alto）出现了资产价格飙升现象。我们相信通货膨胀会加剧，募集资金会很艰难。我们在2000年3月筹集到了1亿美元，那时正处于泡沫的高峰期，筹集到的资金，比我们在短期内所需的资金要多得多。3月31日，我们结束了募集，那是市场进入剧烈下跌的前一天（见图9-1）。我们所筹集到的资金，给我们提供了把PayPal公司建立成一个强大企业的支持。如果我们随波逐流和其他人一样只见树木、不见森林，那么就不可能预见到这次“森林大火”的到来，就会和其他人一样葬身火海。此次事件真正让我们感觉到全球宏观视野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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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9-1 纳斯达克综合指数（1998～2002年）；PayPal公司（200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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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Bloombe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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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你筹集到了比改善PayPal的资产负债表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冲击更多的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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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们不希望出售太多股权，但发行股票时筹集到的资金，比所需的资金要多，我从一开始就留意到泡沫在膨胀，并且我从日本的泡沫经历中也吸取了经验教训——经济恢复元气会非常艰难。再去咬一个酸涩的苹果，不会是一个好的选择。假如我们没有筹集到那么多钱，那么PayPal的未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有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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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些线索标志着末日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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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人们所熟知的指标——令人瞠目的高定价，其他一些证据也很明显。投资者的行为严重缺乏理性。投资者在对PayPal的业务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争先恐后地投资我们。一位韩国的投资者汇钱给我们，但在文件上却忘记了签名。在帕洛阿尔托，我们的周围，那里是金融风暴发生的中心，同类事情大量地发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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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造成泡沫（或者说没有成功遏制住泡沫）的一个因素是全球宏观投资的缺乏。到20世纪90年代末期，许多大的全球宏观对冲基金，比如量子基金和老虎基金，通常因在泡沫中投机遭受巨大损失而倒闭。与此同时，股票指数表现却如日中天，达到了峰顶，在2000年3月资金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水平。股指投资者不去思考指数是否过高，盲目地大量购买股票指数。这完全打破了平衡——在没有全球宏观对冲基金的情况下，也就没有足够的资金抗击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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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PayPal是运气和才能的复合体，那么你认为在管理资金时也需要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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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人们所说的，机会只垂青那些有准备头脑的人。当技术繁荣时代开始时，能够在硅谷工作，对我而言是幸运的转折点。但是如果要利用这些机遇，还需要在第一时间识别机会，然后组建团队把我们的见解付诸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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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于眼下的全球宏观投资也同样适用。现在存在许多非常严重的经济失衡现象，也存在良好的机遇，但是需要我们更加努力地去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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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营自己的技术创业公司多年之后，你是怎样做出创立全球宏观对冲基金的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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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PayPal被收购之后，我决定管理自己的资金，并且更系统地关注全球宏观。我们思考着为我自己以及首个基金的创始投资设立一个积极进取的家庭资产管理办公室，也就是Clarium公司。我认为吸收外部资金也是有意义的，因为在机会来临时，我们的投资观点是可以扩大到更大规模的。因此我们建立了Clarium资本管理公司，在PayPal被收购后的几个星期就向外部资金开放了认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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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全球宏观交易是现时最好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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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最根本的原因。全球宏观交易提供了最好的投资机会，而且它可能也是最激进的投资风格。而在20世纪90年代末对冲基金激增时期，人们对全球宏观交易的热情有所下降，造成对全球宏观对冲基金的投资不足，创造了巨大的机会，而其他玩家忽视了冲击经济机体的泡沫所造成的系统性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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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背景上看，全球宏观投资策略本质上十分诱人。没有比思考世界怎样运行更迷人的事情了。全球宏观的部分乐趣在于，人们如饥似渴地探究恰当的问题和正确的答案。能够提出自己的问题，而且问题是可以解决的——答案能够告诉你一些关于世界的新的和重要的东西，这是一件多么惊险刺激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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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们开始汇钱给你，并附带没有签名的文件，那么你会开始担忧全球宏观策略交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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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得发生了那种事情，我们会担忧，但是我们离那种情况还很远。自从经历了上次泡沫危机之后，我敢充满信心地说，全球宏观对冲基金业现在还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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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创立科技新公司相比，创立对冲基金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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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许多重要方面来说，两者所需要的经历类似。两者都需要时间来开展工作，对愿意持有长期观点的经理和投资者给予回报。创办新公司是建立了一种业务，而这需要通过多年准备。与此类似，我们的投资主题可能需要几个月或者甚至几年才能成熟。两者都需要远见和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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