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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个经营纸牌赌博的家庭里长大,父母和3个哥哥都玩牌。那时,每当周六早上醒来时,常见到11个人围坐在我房间的牌桌前赌博。当我3岁的时候,我就学会了怎样计算一副牌,所以我自幼就掌握了计算与概率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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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你进入这行开始,全球宏观市场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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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全球宏观确实是一个新术语,过去被称为“地缘政治学”。其次,如今竟然有这么多人热衷于此,为此不惜投入巨额钱财。如果你10年前告诉我,将会有超过2500亿美元在做期货交易,我可能会一笑了之,然而现在,这个数字并不令人惊奇。我从保罗·都德·琼斯那里得到了100万美元的投资,建立了我的第一只基金,我们做得非常好,资产很快达到了700万美元。当保罗想再投资1000万美元时,我拒绝了,因为我不认为当时有能力管理太多资金。而在今天,1000万美元是多么微不足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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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们把资金转投向俄罗斯时,同中国一样,这个资金规模是惊人的。一旦开始,资金如滚滚洪流涌入。计算机技术改变了这个游戏规则。在外汇市场,20世纪70年代后期,给银行打个电话就能卖出10亿美元,但需要两周时间完成交割。而现在,只需要一个按钮,就能解决问题。这表明如今的市场容量十分巨大,有许多人在参与这件事情。我现在能够立刻到交易大厅卖掉10亿美元的任何资产,尽管市场会有一些反应,但是交易会被处理得相当快。这是一个显著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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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格外小心——你想要什么,什么就可能成真。对冲基金/商品交易顾问(CTA)发展到了开始仅靠自己就能改变市场的地步。在货币市场,至少你有中央银行、公司和银行,以及与其他匿名的、远方的交易对手相互对抗、制衡,而在其他一些市场上,却充满了互相攻击的投机者,这也难怪收益会大幅回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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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到“老观念”的时候,指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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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当有人说要花数周的时间去完成一项交易时,其实你不必被动地追随市场。现在,你必须掌控市场,时刻关注市场的方方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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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柏林墙被推倒之前,能容纳大量资本的市场只有少数几个地方。如今,像巴西、墨西哥、俄罗斯和土耳其这些地区都能吸纳巨额的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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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金流动在过去常常借助银行贷款,如今银行已经不再是一个重要的渠道了。如果说真的有什么重大变化的话,那就是对冲基金代替银行成为了全球融资的主角。银行系统是中规中矩、节奏缓慢的,而对冲基金的动作非常快。对冲基金不需要让客户等待数周的信贷调查、信贷委员会会议以及交叉销售等繁文缛节。对投资人来说,这仅仅涉及进或出,然后按一下按钮就能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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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问题在于,在当今世界里,银行实际上在做什么——为对冲基金提供融资吗?如果答案真是这样,意味着你、我以及所有纳税人,都将承担失败带来的冲击。每个这样的机构都会因为太大而经受不起失败,正如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的例子。与当前市场上的某些交易头寸相比,长期资本管理公司已经是太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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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对冲基金开始为了利润互相激烈对抗时,我感到恐惧。全球性风险问题日益失控。人们正在吞下一些东西——当市场转向之后,他们日后可能无法再吐出来。而市场往往在最糟糕的时刻出现这种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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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丹尼斯(Richard Dennis)早在1987年就写了一篇关于上述现象的文章,被称作“动作迟缓的傻瓜理论”。当你观察当今的信用市场时,你会发现情况正如他所预见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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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迟缓的傻瓜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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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博傻理论(也叫“更蠢的笨蛋理论”)的变种,它应该被称作“反应更慢的笨蛋理论”。根据博傻理论,投资者在购买那些市场价格已经远远高于其价值的东西时,他们希望未来能将其出售给一个更大的笨蛋。如果周围没有足够多更蠢的笨蛋,那么这项购买就不是一个英明的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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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博傻理论,我的计划是要比其他笨蛋更快地操作这些本不值钱的筹码(类似于头寸),在经济灾难到时来之前清仓。从某种程度上说,每个人都相信危机只是未来某个时刻降临在别人身上,因此,游戏值得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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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危机必将到来——特别是对于普通投资者来说,这将是一个不连续的跳跃过程,经济通常陷入缺乏流动性、恐慌和混乱。我怀疑很多人与我的投资策略并没有多大不同。不断买入那些一文不值的废纸,无法把你带到安全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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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场灾难必将爆发,只是发生的时间或早或晚而已,而且其破坏性可能比我们预期的严重——只要证券投资的“博傻行为”持续,繁荣就将会持续下去。或许我将清掉我的全部仓位(比我的原计划还要更早些),其他博傻者可能会比我预计得还要稍微快点,我可不想遭遇“正确的理论和错误的点位”这种糟糕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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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理查德·丹尼斯,新视角季刊,1987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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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市场总是正确的,那么信用市场怎么可能错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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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总是正确的,所以也许有其他的一些事情出现,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今天的债券价格告诉我“你错了”,我尊重这个事实。但我担心的是有很多人在市场拐点来临的时候,机械地加码操作,就像1994年那样,那将会更可怕。在美国出现1%的利率确实是一件怪事,没有人真正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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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观投资市场是一个零和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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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有许多聪明人在那里博弈,但不是所有的聪明人都能在同一时间做同样的事情。在某个特定时点上,这一切只是在自然地进行自我调节,就像是一个有吸力的黑洞。我们仍然没有领会其中的奥妙,要知道我们是不可能靠把这些证券搬来移去创造财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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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当前市场,你最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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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对金融衍生工具市场比较担心。它是如此错综复杂,以至于没有人真正知道它们是怎样结合在一起。格林斯潘认为这是一个为了消除风险的伟大系统,但是总会有人在那里承受巨大的风险,而这是社会化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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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的废除导致了金融混业经营。如今敢于冒险的人越来越少,所以,留下的冒险者的资金规模也就越来越大。联邦政府把系统性崩溃的风险,称为是市场“低可能性、高影响力的重大事件”,现在还没有足够的流动性来消化这种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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