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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投行[1]做程序员成就感很低,交易员要求写什么就写什么,写完他们愿意用就用一下。而即便程序最终挣了钱,跟程序员也没有多大关系。”李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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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李奥加入摩根士丹利(香港),在衍生品部门做定价。跟所有投行一样,发年终奖时,用他的程序交易的交易员可以拿很高的奖金,但李奥和其他程序员不管程序写得好还是差,奖金都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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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奥的记忆里,投行的程序员扮演着做牛做马、任劳任怨的角色。在摩根士丹利(香港)工作时,因为工程比较大,李奥有时光是编译程序往往就要花上一个小时。通常,简单的程序几秒钟就跑完了。这还不算什么,如果程序慢了或者发现Bug,李奥需要从十几万行、几百万行代码中去排错,有时一排就是两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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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就感的缺失驱使李奥不断跳槽,只是跳槽似乎并没有停止他内心的躁动。加入摩根士丹利(香港)前,李奥开始琢磨把写程序和做交易结合起来。如果顺利,他不但可以发挥自己技术上的优势,还能避开跟他人交往的短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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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想法不能一蹴而就,好在之前的工作经历为李奥提供了很多帮助。微软给了李奥数据挖掘的经验。穆迪的风险评级工作把李奥这个什么都不懂,只会写代码的人带入行。他学会了看财报,建模,做数据分析,也树立了风险管理意识。摩根士丹利(香港)的衍生品定价经验,为李奥将来向期权定价等数量化方向发展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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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上班之余李奥也没闲着。他一直在狠下功夫补自己的短板—金融专业知识。他花三年时间考下了特许金融分析师(CFA),并主动学习公司财务报表、股票、衍生品定价、风险管理等方面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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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奥知道,一旦要走这条路,他会面临各种挑战和巨大的不确定性,但他已经下定决心。他想得很明白:自己做交易,自己做主,让自己的代码真正产生价值,这才能解决他终极的焦虑,这才是他想要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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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李奥离开摩根士丹利(香港),加入香港一家互联网金融公司。老板允许李奥搭建交易团队,并承诺注入1000万资金给他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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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是帮人打工,但做交易一直是李奥想做的事情,他需要这样的机会。自己做交易跟做程序员的区别在于市场即时的反馈机制。“今天优化几行代码,明天就可能多挣点,这是非常直接的回报。”而压力在于,市场有时候会冷酷地告诉交易者,他们的决定并不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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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奥记得刚开始实盘交易时自己的惴惴不安。一手股指期货一二十万保证金,李奥的账户里有一两百万。为了保险,李奥会把多出来的钱划到银行卡里,以免实盘时下错单。“要是开成十张合约怎么办?程序有Bug不停开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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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把多余的钱取走,划到银行卡里的谨慎习惯,李奥一直保持到他后来离开这家公司,独立交易。虽然对自己的编程能力很自信,但李奥还是非常紧张代码出错。“不是说每行代码都要看过去,至少你要知道你的程序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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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家互联网金融公司,李奥操作一两百万资金,每天能挣个一两万。初期试跑后,他开始慢慢增加合约,同时不断优化策略,调整参数。有一次,李奥想测试一个新的逻辑,结果一测试就亏了四五万,“把前几天的盈利都亏完了”。这让他十分沮丧,几乎“不想做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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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断的挫折和试验中,李奥觉得自己的交易能力在提升。但老板承诺的1000万资金只到位了一两百万。老板对李奥的交易也一直比较紧张。“如果哪天亏了一两万,老板就要来找我谈话。硬件和数据上比较大的初始投资(几十万)也一直没有争取到。”李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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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老板看重的是P2P业务,他认为交易的摊子很难做大。而李奥一心一意只想做交易。2015年春节后,李奥觉得自己大概可以挣钱了,辞掉了互联网金融公司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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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互联网公司分手后,李奥自己投入了几百万的起始资金,在家里想了几个简单的策略开始跑。他的太太R说:“咱家那点钱,给你个止损线,玩到了就停下来好了。不赚钱的话我还上班赚钱,不至于没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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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李奥欣喜的是,他的策略很快开始赚钱了。最开始,他每天能赚三四万,后来盈利稳定提高。“刚开始一天赚的钱是(以前)一个月赚的钱,后来有一天赚的钱相当于(以前)一年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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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做交易,李奥最大的挑战是风险控制,风险控制比盈利重要。他做多频交易,并多频交易一旦出问题是很危险的。几十分钟、个把小时就可以搞垮一家公司。美国有骑士资本曾经半小时亏了4.4亿美元,国内则有“光大乌龙指”事件,当时行情陡然变形,夸张到有的交易员以为电脑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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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不停研发新的、赚钱的策略是李奥永恒的挑战。刚开始,他发现自己的一个策略波动一大就亏钱。后来他写了一个新的策略,专门做波动大的行情。就这样,策略研发的思路慢慢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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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高频交易”都没有一个很明确的官方定义。美国证监会[2]在2010年的一份文件中提出,“高频交易”往往会同时满足以下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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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超高速的复杂计算机系统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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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co-location和直连交易所的数据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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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均每次持仓时间极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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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发送和取消委托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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