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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990 “其实就看你能承担多少风险。”他说,“当时我跌了500万欧(元),但如果我对这个市场有信心,觉得可以回来,我就可以双倍加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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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992 “你在什么情况下会决定止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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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994 “受不了就止损呗!我们有一些技术指标参考,但是实际上做决定的还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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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996 晚上下班,王磊跟朋友去喝酒。想到生意没有了,个人账户也没了,他喝多了。回家睡觉,1点半醒来,怎么也睡不着,他打开彭博一看,美国又跌了四个点。当晚王磊基本没合眼,他从凌晨2点一直看到4点多美国收市,再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就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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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998 连续一个星期,王磊都没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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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000 到2015年10月中旬,亚洲市场行情回转,王磊基本已经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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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002 在香港一家中资银行做衍生品交易的交易员L告诉我,每个交易员都有自己的风格,他认为自己的风格比较“保守”。我问他如果遇到同样的情况,是否会选择加仓。L回答说:“首先我不会让自己有那么重的仓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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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004 在伦敦工作多年的交易员范庭乔说,散户和专业玩家的操作标准不同,自有基金和机构基金的玩法又不一样。他说:“我也有止损,也有double(双倍加仓),但大多数double的时候我都会尽量不考虑之前的仓位,根据当时的情况单独判断新交易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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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006 这并不是王磊第一次经历暴跌。2011年S&P指数(标准普尔指数)降级,市场狂跌,王磊记得自己吓得凌晨4点多就跑去办公室,结果一开市,他就“输”了400万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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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008 “那个是开市就没了,你赚不回来了。”他当时就一个“本”,所以不想把自己亏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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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010 跟当时那个初出茅庐、还很紧张的小伙子比,王磊认为现在的自己更加“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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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012 “现在想想,(当时)我老板都亏了那么多,没事儿。”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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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016 王磊热爱爬山,这几年利用休假的时间,他爬过富士山、马来西亚最高峰京那巴鲁峰、黄山、泰山、峨眉山、九华山。迄今为止他爬过的最带劲的山是2012年去攀登的非洲乞力马扎罗山。跟他一起上山的还有五个“活蹦乱跳”的挑夫和一个导游。他当时塞了100美元在鞋子里,“生怕被人强奸或者打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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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018 鞋子里的100美元终究没有派上用场。他在海拔5000多米的山上待了五六天,每天按照要求早起、喝水,中午休息。他在山上读村上春树的长篇小说《1Q84》,那几天发的微博都跟书名有关。他说,带村上春树就是为了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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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020 跟王磊一起在香港同家银行工作过的W告诉我,王磊人不错,“做事喜欢做到极致”。这样的评价,装到海拔5000多米的乞力马扎罗山的王磊绝对担得起,但事情远不止于此。“他当年给前女朋友买戒指,找了30多家卖家问价—我差点晕过去。”W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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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022 “哪儿有30多家,最多十多家。”王磊跟我澄清道,“钻石利润极高,同一颗差15%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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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024 这种“极致”也同样表现在交易中。经纪人透露,做同样一笔交易,其他交易员可能觉得价格差不多就行了,但王磊会“fight for every penny”(锱铢必较)。这一点在K看来,已经属于“难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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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026 王磊供职的银行除了自己交易,还要做市。因此王磊的任务除了赚钱,还要帮助银行赢取市场份额。当客人来询价时,王磊要平衡自己能赚多少。他赚得越多,能赢取市场份额的概率就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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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028 询价的客人很多是对冲基金和公募基金的,都是内行人。“很贱,经常骗你。”王磊说,“他们做了很多研究,跑来跟你要个价。明明我给的价格已经最好了,他们还跟销售抱怨说,怎么你们的价那么宽。结果过了很长时间,终于回来了,跟我说,你的价还在不在那儿,我说还在,所以明明我的价格就最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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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030 这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所以王磊总是锱铢必较。当然,抱怨归抱怨,王磊还是希望有客人来问价。老道一点后,他可以通过询价来判断客人在想什么,利用客人的想法去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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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032 跟老板的相处就简单直接了,就是“每天都吵架”。如果老板让王磊做他觉得很“傻”的事,他会直接骂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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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034 “你怎么还没有被炒鱿鱼?”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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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036 “因为我做的事儿太多,这个价格,他找不到其他人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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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038 王磊很清楚自己在目前这家外资银行的“隐形天花板”。他所在的部门除了他和另外一个小弟,都是F国人,他们有自己的小圈子。他知道自己打不进去,也没有兴趣打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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