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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贷的逻辑与常识 [:17036560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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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贷的逻辑与常识 第9章 库存和应收账款高企是企业财务恶化的重要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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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贷和应收账款是企业最重要的流动资产，也是短期融资最重要的还款来源。产成品存货主要涉及企业生产出来的产品能不能卖得出去，应收账款主要涉及产品卖出去后钱能不能收回来，两者相互关联。企业经营情况和财务状况恶化，一般会率先从这两个科目中得到反映。在当前经济下行期，库存和应收账款大幅增加，已成为导致企业财务状况恶化的“毒瘤”，对制造业和批发零售行业的影响尤其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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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货（Inventory）是指企业在生产经营过程中为销售或耗用而储备的各种资产，包括原材料、半成品、在产品、产成品、商品，以及各种燃料、包装物、低值易耗品等。企业持有存货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出售，这是存货区别于企业固定资产等非流动资产的最基本的特征。首先，存货在企业整体生产经营链条中处于非常重要的地位，企业的生产管理、上下游关系管理和收付款管理，是以存货为核心进行的。存货的三种形式连接了企业的供产销三个链条，即原材料采购（上游供应商）—在产品（企业生产）—产成品销售（下游采购商），围绕以存货为核心的企业供产销链条上的物流、资金流和信息流动，清晰地展现了企业生产经营的整个图景。其次，银行贷款与存货的各种形态之间存在密切的转换关系。银行的流动资金贷款和固定资产贷款，分别是产成品存货中变动成本和固定成本的重要组成部分。银行流动资金贷款通过材料采购环节变为原材料存货，原材料存货通过企业的生产加工环节变为在产品存货和产成品存货，同时产成品存货中还包含了固定资产折旧和无形资产摊销（即固定资产贷款的转化形式），产成品存货能否通过销售环节再变为收入，涉及“惊险的一跃”。前两个环节（采购环节和生产环节）涉及资产负债表不同科目之间的转换，最后一个环节（销售环节）涉及资产负债表和利润表科目之间的转换，即“物变钱”的过程，是企业生产经营最核心的环节。如果企业生产的东西卖不出去，存货无法变为收入，银行的钱就收不回来。再次，围绕存货的收付款管理反映了企业的竞争力。围绕存货的付款管理主要与采购相关，涉及应付账款、应付票据、预付账款三个科目。如果年末比年初应付款项增多，预付账款减少，表明企业占用了上游企业的资金；围绕存货的收款管理主要与产品销售有关，涉及应收账款、应收票据、预收账款三个科目。如果年末比年初应收款项减少，预收账款增加，表明企业占用了下游企业的资金。通俗地说，如果企业买东西不用马上给线，东西卖了马上就能收到钱，甚至东西还没有卖出去，就先收到了预付款，是企业谈判地位高，竞争力强的重要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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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货高企对企业财务状况的影响是巨大的。存货风险包括：存货贬值的风险，包括原材料贬值和产成品贬值，都会造成企业损失；存货过时的风险，当产品的适用性、品质、功能、款式等落后于现实需求时，企业将不可避免地面临产品销不出去的危险；存货自然损耗风险，如温度、湿度、光照等自然因素变化对存货外观、性能、质量产生的不利影响，对一些容易和自然环境发生化学反应的商品及鲜活商品而言，自然损耗风险可能会超过价值贬值风险。存货高企的直接原因可能是企业生产部门对产量、销售部门对市场需求预测的不准确性，背后更深层的原因可能是企业经营管理甚至企业战略面临危机。银行通过分析企业财务报表可以大致了解存货的总量和结构，但很难核实存货的库存时间、质量及变现价值，因而也就很难估计存货对资产质量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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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收账款（Receivables）是指企业因赊销商品、提供劳务等业务而形成的商业债权，应收账款是伴随企业销售行为的发生而形成的一项债权，与销售收入的确认同步。赊销实际上是向客户提供产品和在一定时期内提供资金两项交易，企业通过赊销提供商业信用，一方面，可以增加销售量，提高市场份额；另一方面，可以把存货卖掉，将实物转化为债权，在实现销售收入的同时，降低存货的管理成本。但是应收账款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主要包括：（1）夸大了企业的经营成果。在权责发生制下，所有的应收账款都已经表现为收入了。如果后期应收账款收不回来，则收不回来的部分实际上应等额扣减利润。换句话说，如果企业的应收账款余额大于当年利润，则企业是否真正能实现盈利，就完全取决于应收账款能否收得回来。（2）容易造成企业资产不实。应收账款的质量非常关键，如果企业应收账款收不回来，则相当于东西白送给别人，其效果相当于银行贷款发放后收不回来，即贷款本金的损失。可见，应收账款的质量对企业财务状况、偿债能力和债权人债权安全的影响还是很大的。（3）加速了企业的现金流出。赊销虚增了账面上的销售收入和利润，但应收账款对应的销售收入并没有现金流入，相反，因销售收入和利润增加带来的增值税、所得税增加和利润分配，却带来了实实在在的现金流出，同时，应收账款的管理成本、回收成本都会加速企业现金流出。此外，由于交易对手缺乏支付能力，应收账款形成坏账，导致企业商业信用链条断裂，是企业丧失持续经营能力及债务违约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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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持有过多的存货和应收账款，既有成本，也有风险。高企的存货和应收账款对企业财务状况的共同影响还包括：（1）延长了企业的营业周期。营业周期是存货周转天数和应收账款周转天数之和，存货和应收账款高企，延长了营业周期，降低了资金周转效率。（2）加剧了企业资金紧张的状况。存货和应收账款是银行流动资金贷款的主要转化形式，高企的存货和应收账款占用了企业大量的资金，是造成企业流动资金紧张，甚至资金链断裂的重要原因。（3）增加了企业的成本。存货过高增加了库存管理成本、存储成本和机会成本，同时产成品存货如果销售不出去可能会过期、变质或贬值，也就是说，存货越卖不出去，就越有可能变为垃圾。事实上，企业适时清理长期滞销存货，通过折价变现可能比永远卖不出去更为明智；此外，持有应收账款与持有现金相比，增加的成本包括管理成本、机会成本和坏账成本，特别是存货和应收账款的资金占用，都还涉及资金的时间价值问题。（4）高企的存贷和应收账款还可能成为企业粉饰财务的重要工具。如期末存货计价过高，将导致虚增资产、销售存货结转成本偏低和虚增的利润；关联销售产生的应收账款，虚增了收入和利润；存货减值准备和坏账准备计提不足，都将导致利润虚增。（5）成为企业不良资产的主要区域。由于会计估计及会计政策等因素，应收账款和存货可能成为企业最大的潜在不良资产区域，即收不回来的应收账款还表现为收入，卖不出去的存货还表现为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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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关注存货和应收账款的质量外，信贷调查和审查还应关注存货和应收账款的异常变动情况。比如，短时间内存货和应收账款大幅增长；销售收入负增长，应收账款、存货正增长；应收账款、存货增长率大大高于销售收入增长率；销售成本的增长率远高于销售收入的增长率等，通常都是企业的市场情况及财务状况出现问题的重要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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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长虹对APEX公司的应收账款危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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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长虹电器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四川长虹）创始于1958年，前身国营长虹机器厂是我国“一五”期间的156项重点工程之一，1988年进行股份制改革，1994年3月在上交所上市，是我国彩电行业的龙头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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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四川长虹开始与美国大型在线交易商APEX公司发生业务往来，当年只有赊账没有回款，年末形成应收账款4184万美元，折合人民币3.47亿元。2002年，是双方业务合作的高峰期，四川长虹对APEX公司销售6.1亿美元，但回款仅1.9亿美元，形成了4.63亿美元的应收账款，折合人民币38.29亿元。同年，四川长虹跟APEX公司的交易占其全年彩电销售的54%，占当年海外销售的91.41%。2003年，销售略降，回款增加，当年四川长虹又销售给APEX公司4.24亿美元的货物，回款3.50亿美元，但应收账款余额已增至5.37亿美元，折合人民币44.51亿元，与APEX公司的交易占其全年彩电销售的33%，占其当年海外销售的70%。2004年，四川长虹基本上结束了与APEX公司的生意，仅向其销售3559万美元，同时加大回款力度，回款1.09亿美元。截至2004年末，四川长虹对APEX公司的应收账款余额达4.64亿美元（折合人民币38.37亿元），占其历年对APEX公司销售额的42%，当年四川长虹计提了3.1亿美元的坏账准备，还计提了10.13亿元的存货跌价准备，当年亏损36.72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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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2 四川长虹对APEX公司销售及回款情况（单位：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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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根据《四川长虹巨额海外坏账始末》整理，论文网，http://www.xzbu.com/3/view-1345530.htm,2012–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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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3 四川长虹2001~2005年3月财务简表（单位：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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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根据四川长虹2001~2005年财务报表整理，凤凰网财经，http://app.finance.ife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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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APEX公司成立于1997年，创办人为美籍华人季龙粉，是一家代理中国家电产品出口的公司，即将中国的低价家电推向美国的大型连锁超市，如沃尔玛等。从2001年开始，四川长虹将其彩电源源不断地发往APEX公司，然而产品是出去了，货款却没收到。这位被美国《时代》杂志评为2002年全球最具影响力的企业家，总是以质量问题或货未收到为借口，拒付或拖欠长虹贷款。2004年12月15日，四川长虹将APEX公司起诉至美国洛杉矶高等法院。2005年9月，四川长虹董事会公告显示，在对APEX公司4.675亿美元的欠款中，四川长虹可能收回的欠款只有1.5亿美元，这意味着还有3.175亿美元（近26亿元人民币）的欠款面临无法收回的境地，这一数字高于1995~2004年10年间四川长虹的净利润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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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川长虹与APEX公司前后4年的交易中，累计对其销售11.12亿美元，截至2004年末的应收账款余额达4.64亿美元，占其历年对APEX公司销售额的42%。即使按四川长虹最终公告口径约3.175亿美元欠款无法收回计算，也意味着有约30%的产品白送给了APEX公司。2001~2004年期间，四川长虹应收账款和存货年末合计余额，一直接近于年度销售收入，在四川长虹与APEX公司双方合作高峰的2002~2003年，四川长虹当年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净流量分别为–29.73亿元和–7.44亿元，进一步加剧了四川长虹资金链紧张的状况。总之，高企的应收账款全面恶化了四川长虹的财务状况，坏账损失成为四川长虹难以承受之重，并将过去10年的积累付诸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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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观四川长虹应收账款危机产生的原因，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首先，国际化经验不足，但在存货高企的压力下又急于求成。当时，四川长虹刚刚涉足国际市场，既无国际化经营的经验，也缺乏自己掌控的国际销售渠道，只好借助第三方将自己的产品打入发达国家的主流销售渠道。此外，国内彩电市场竞争激烈，四川长虹的库存量太大（即使后来采取了赊销政策，其2001~2004年年末的存货余额仍占销售收入的62%~50%）。为了尽快降低库存，解决资金周转困难，四川长虹采取了比较激进的赊销政策吸引国际市场买方，而国外不法分子正是抓住其急于求成的心态和弱点对其行骗。其次，对单一交易对手的赊销额度过大，但又对赊销对象的信用调查不足。在大规模进入美国市场前，虽然四川长虹曾派公司高管前往美国，做过为时不短的市场考察和调研，但他们在考察结束后，就把美国市场的销售业务全部交给了APEX公司，对APEX公司的依赖过大。此后，在种种迹象表明APEX公司恶意拖欠货款，且2003年3月5日《深圳商报》发表了题为“传四川长虹在美国遭巨额诈骗”的文章，国内媒体及投资人开始质疑其赊销模式的情况下，四川长虹还在继续采用先发货后收款的方式对APEX公司进行销售，导致应收账款越积越多。再次，有关合同设计漏洞较多，未能起到有效控制风险的作用。四川长虹与APEX公司签订的合同非常简单，难以厘清双方权利、义务和潜在风险的分担。此外，虽然在四川长虹与APEX公司的交易中，大部分采用了国际贸易中比较通用的保理业务来保障其对应收账款的回收，但四川长虹与APEX公司和银行签署的三方协议并没有让该银行承担应收账款的无追索赔付责任，保理商仅仅是对应收账款的管理而不是购买负责，因此未能起到降低风险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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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康佳清理存货和应收账款形成巨亏但股价不跌反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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