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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东西的来了。”她说完朝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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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2019年这一年里，图森地区的40家门店和捐赠中心组成的古德维尔南亚利桑那区，接收了50.4519万件个人捐赠物品。捐赠的东西从沙发到棒球卡应有尽有，平均每次捐赠物品的重量为60磅。保守估计，这座拥有50万人口的美国中等城市，在这一年卖出或者捐赠的东西重达5000多万磅，其中送到古德维尔的多达3000万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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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还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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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环境保护局的最新数据显示，2015年，美国人扔掉的家具和室内装饰品重量达241亿磅。同这些旧沙发一起扔掉的，还有320亿磅纺织用品，包括衣服、床单、毛巾、抹布，以及453亿磅环保局所谓的“杂七杂八的耐用品”。那些日常使用中不容易弄坏的东西，从耙子到刀叉匙，从钢丝锯到拼图玩具，从拨号式座机到智能手机，都属于这类物品。这波物品堆积浪潮仍未达到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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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图森的车库旧货出售结束后，南霍顿路和东高尔夫路交叉口这家古德维尔接收了人们卖不出去的大量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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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德维尔南亚利桑那区在美国和加拿大162家独立运营的古德维尔地区分部中属于中等大小。古德维尔作为一个整体，总共包含3000家门店和捐赠中心，这些店每年让30亿磅重的物品摆脱了进入垃圾场的命运。换句话说，在这样一个经济繁荣的年代，古德维尔回收的旧衣服、家具和杂七杂八的耐用品，仅占美国人全部丢弃物品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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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数量已经比其他任何机构回收的都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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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2月，《科学美国人》刊发了一篇名为《垃圾创岗，废物创收》的专题文章，向读者介绍了古德维尔。当时古德维尔虽然已经成立30年了，但和其他一些接收旧物捐赠的慈善机构一样，刚刚为大多数美国人所知。这篇专题的作者表示，捐赠带来的好处远不止精神愉悦。美国平均每套房屋的阁楼上都放着价值15美元的闲置物品，对于大多数美国人来说，这些闲置物品是一种“丝毫不能让他们感到幸福的负担”。古德维尔不仅帮美国人解决了这种负担，还雇用了一些生活困难的人来修理、翻新这些不要的东西（尤其是衣服），然后在店里出售，这比东西闲置在阁楼上所产生的价值可要高出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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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德维尔的这种慈善救助模式，只存在于大规模生产和消费时代。工业革命之前，教堂经常为穷人募集衣服。但是随着商店售卖的衣服价格降低，人们不再需要在家自制衣服，手工缝制衣服的能力也随之下降。人们也不会为了省钱，而反复修补、缝制衣服。潮流时尚不断变换，促使人们不断更换衣橱里的衣服，这更加剧了上述趋势。随着越来越多的美国人都买得起新衣服，贫富差距开始体现在品位上；穷人也可以穿得像富人那样优雅，只要他们不在乎衣服是否过时了一两个流行季。衣橱和阁楼上的东西越来越多，认为自己被过多的东西压得不堪重负的人也越来越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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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机构抓住了这个机遇。1865年，救世军的成立给伦敦城的穷人们带来了福音。该机构雇用城市里的穷人，去回收人们不要的东西，修好之后再卖出去。1897年，该机构扩展到纽约，并在那里建造了所谓的工业之家，作为修理物品、传递福音的场所，也为穷人提供了住所。这些房子是多层的，里面还有零售店（穷人可以在这里工作）和装运区，后来装运区逐渐发展成为捐赠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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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期，牧师埃德加·詹姆斯·赫尔姆接管了波士顿的卫理公会教堂，并启动了一项计划，专门回收并修补当地居民的衣服。作为该项回收计划的一部分，卫理公会教堂将一些麻布袋分发给中产阶级，让富人将自己不想要但还能修好的东西装进这些幸运袋（不久后更名为福袋），再送回卫理公会教堂。这种成功模式进而扩展到布鲁克林，“古德维尔工业”（Goodwill Industries）这个名字于1915年在布鲁克林正式启用。到了1920年，美国六大城市都单独开设了古德维尔分店。卫理公会教派的隶属关系最终瓦解，古德维尔迅速扩大，部分原因在于它能为各个教派所接受，而且对美国大众有很强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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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早上，我和丽莎·艾伦以及莉斯·吉利克坐在古德维尔南亚利桑那区总部，这里位于图森南部的工业园，人烟稀少。丽莎·艾伦和莉斯·吉利克是古德维尔南亚利桑那区的联席总裁。她们共同管理着这家大约价值3000万美元的公司。古德维尔南亚利桑那区共有16家零售店，两家直销店，一家专卖高端二手商品的精品店（主要是服装）以及几间仓库。这家拥有500名全职员工的公司还构建了一个庞大的社会服务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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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莎·艾伦负责监管慈善机构零售和运营方面的工作。她说话很快，思路清晰，一听就是在美国销售品文化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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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德维尔占南亚利桑那州旧货市场总份额的47%。10年前，这一比例只在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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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莎·艾伦有传统零售方面的工作经历，她坦言，在她的领导下，古德维尔才有了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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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制定的发展战略，因为当时还无法满足市场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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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知道自己无法满足二手市场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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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评估就知道了，”她说，“你不仅可以看到美国的失业率，还能发现社会上很多人需要接受进一步的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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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没有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问题，却回答了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是什么激励着古德维尔继续前行？它并不是为了营利而营利。更确切地说，它最初的动机是应对社会危机，比如青年失业。后来古德维尔找到了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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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店能拉动经济的发展，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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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19世纪90年代古德维尔的使命相同，但是二者之间存在一个重大区别。古德维尔并没有雇用城市贫民去修理店和门店工作，而是利用专业化管理的门店为社会服务筹措资金，并利用这些资金帮助弱势群体找到工作实现自力更生。尽管古德维尔门店的一半收益都是由莉斯·吉利克来管理的，但她不怎么开口讲话，似乎是不愿意抢了另一位联席总裁丽莎·艾伦的风头。不过有机会时，我还是会请她也讲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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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有的工作都围绕着使命进行，”她告诉我，“这就是我们做这些事的原因，每个人都参与其中。我们有500多名员工，其中有四五十人专门服务于社会事业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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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德维尔提供社会服务的对象通常比较刺头，需要消耗大量资金。政府或许是不愿意，或许是无能为力，总之无法独力安置好这些人。然而，正是这些人（而不是二手物品）最大限度地激发了古德维尔员工的工作热情（尽管不是所有员工都亲自参与社会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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