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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记得那时我对自己说,“莱恩,处理这件事的方式将会影响到你今后的人生。20年后,在极少数能真正改变你人生轨迹的事件中,你会回想起这段时光。你不愿当你回想时说,我当时真应该再努把力,也许如果我努力了,一切都会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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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时我下定决心对自己说:“莱恩,拿了多少分不要紧,但你必须为之行动起来。”我不知道要怎样努力以及付出多大的代价,但无论如何,我的SAT成绩必须达到140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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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知,我报名参加了能保证SAT得高分的学习班(当然是要付费的)。上课第一天,老师就对我们说了“如果你学习非常非常刻苦,你的分数可能会在原来基础上提高100分!但实际上,我亲眼目睹这种事情只发生过一两次”这类的话。记得当时我环顾四周,同学们都被这个数字吓呆了,有人甚至大喊:“绝不可能!”但我的反应截然不同。我又一次体会到难以忍受的难过,或是肚子被人猛踹的感觉。我想:“就这么点?就100分而已?”这绝对无法解决我的问题,我要提高260分!我不在乎老师怎么说,我只知道这完全有可能。不论怎样,不管以何种方式,我一定做得到。可我该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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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学习,疯狂地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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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记得那个夏天,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我都在学习,甚至在海滩时也学。几周的课程学习中,我做完了无数语文和数学练习题。在我真正的弱项——语文部分,我强迫自己按每十个一组去学习SAT词汇,直到我能够看解释背出单词,看到单词背出解释为止。仅仅几周时间,我按照这个方式学习了超过400个新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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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我就有了些许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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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周模拟考的分数都会比之前高20~40分,相当于多答对几个问题。不久分数就突破1200,然后到1300,紧接着1350。终于在两个月后,达到了1400。事实上,在一次模拟考中,数学部分我取得780的高分,这意味着在整个部分里我只答错了一道题。我想我所有模考高分卷的平均分大概在1440分左右。模拟成绩的确很棒,但显然这也证明不了什么,我还是要去参加真正的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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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结果,我的SAT取得了1380分,数学720分,语法660分。这几个数字将伴我一生。这不是我个人最好的水平,虽然很接近,可我依然没有达到1440分。但你知道吗,我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是我的分数提高了240分,这才是最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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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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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要告诉你的不止这些。对我来说,考试分数本身毫无意义。它实际给我的,是一次机会,一次能让我成功进入布朗大学这种一流名校的机会。要不是怕影响到高考成绩,我不会在乎高中得多少门优秀,参加多少社团,会多少种乐器,因为这些没有一项足以使我优秀到进入布朗大学。你可以尝试用其他事例说服我,但我只知道,事实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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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如果没有考进布朗,我也无法遇到泰琳。不遇到泰琳,我也没有勇气从神经系统科学转学东方语。如果不转学东方语,我也没有机会来中国。高中联考改变了我的人生。尽管当时我并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我当时的一言一行都将对我今后的人生产生持续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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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离开完成一些工作回来,接着写信。现在是下午12:10,午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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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我要讲的第二个故事。故事发生在大二那年暑假。那时候,我正纠结于选择什么专业。我怀着成为一名医生的梦想来到布朗大学,于是我学习了神经系统科学。但你知道我在布朗意识到了什么吗?我意识到其实我并不想成为一名医生。我勉强学完这些课程,多数课拿到了优秀,有几门课是良好。在学期末的最后一天,我很清楚地知道我不想成为一名医生。回想起来,我想成为医生的理由无非是——当别人问起“莱恩,你从事什么职业”时,我回答“我是一名神经学家”之后能听到他们啧啧的赞美声罢了,这好像很酷。但这种回答也意味着话题的结束,因为在我还没开始说“这项工作很有意思,但我做这个,还有那个……”,就像我快要喊出“我是一个天才”时,就已经没人愿意回应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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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为了接受他人的称赞和赞叹算是唯一原因,那么用来解释“什么都想做”显然是不合适的。我的意思是,想拥有“价值”本身无可厚非,因为大多数人都在想方设法地实现自己的“价值”——通过热爱抑或是得到认可,只要你自己将想做的事付诸行动。如果你热爱手头的事,那么像金钱、名誉等最终都会拥有。人们通常说,如果你想弄清楚你的人生应该做什么,就想象你银行账户上有一千万美元,你富裕得再也不需要一分钱时,你会如何度过你的一生。(个人认为这算是一大笔财富了,因为作为衡量自己价值的方式,我享受赚钱的过程。我有点儿偏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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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回到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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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的问题就在于我不知道我想做什么。我很担心我内心深处不想学习神经系统科学的真实原因是我害怕我没有能力去学好它。课程难度很大,我极其用功最后却只取得了普普通通的成绩,而且我一点也不享受学习的过程——主要是化学和中级神经系统科学课。换句话说,就像是《狐狸和葡萄》的故事。你可能不熟悉这个故事,这是一则寓言,讲的是一只狐狸跳起来想摘一串葡萄,但连续几天都失败了,最后它说:“葡萄太酸了,我不想吃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就出自这个故事。我害怕自己是那只狐狸,因为我已经意识到神经系统科学不是我想毕生从事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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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时我真的很享受学习汉语的过程,不过同时我也纠结于此。我的成绩显然很突出,全是优秀,这也就掩盖了一个事实:我学习汉语绝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轻车熟路。我经常忘记最简单的汉字怎么写,我怕出错以至于不敢在课堂上大声发言,而且我的发音很不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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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发现这些问题时,我有点丧失信心了。我逐渐意识到我缺少成为一名世界级水平的神经系统科学家的资质(愿望和天赋)。我现在也开始感谢布朗大学让我明白了什么叫作“井底之蛙”。但问题是,我已说服自己要成为一名医生,这是我自己规划的“人生轨迹”,甚至是高中校门口的门卫都在叫我莱韦斯克医生(Dr. Levesque)!放弃继续学神经系统科学会让我觉得辜负了所有人;更重要的是,辜负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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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个夏天我决定要去北京学习,我非常想证明自己能有所作为,我特别想做点儿什么。证明自己仍能有所作为是一件令人惊叹的事,成就是人生中最激励人心的事之一。对我来说,这又是一次高中联考。我也迫切需要提高另一个240分。我的目标很简单,我决定在短短8个星期内,成为极少数几个能说流利汉语的学生之一。整整两个月,我都在为这个简单的目标而拼命地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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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肯定还记得当时我的自信心依然摇摇欲坠,我想尽一切办法促使自己成功。那是我人生中最需要增强自信的一刻。因为我参加的项目“普北班”,不是为胆小鬼而设的,这里也不是一个能“让你自我感觉良好”的地方。任何曾自愿参加过这个被亲切地称之为“汉语特训营”项目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在遭受“汉语的酷刑”。而这正是我想要的:接受地球上唯一最高强度的汉语学习特训,而我已做好迎接挑战的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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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这之前,我仍然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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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我想告诉你我在普北班第一天发生的事。申请者们即使成功进入这个项目,你还是要“选择”你所处的汉语水平(一级、二级等)。你和一群人会被安排在一个房间,接受一个“真实”汉语水平的测试。他们这样做是想确保所有学生都已经真正为他们申请参加的课程做好了准备(我当时申请的是三级)。评估成绩出来后,他们也只给那些汉语水平不能确定的学生回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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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是被回电话的三个学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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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考官让我们回到房间继续测试,结果另外两个学生的汉语水平比他们原本想象的更高,所以他们被提升到了四级。他们被叫出房间后,只留下了我一个人。普北班的人告知我,他们的评估测试显示我处在汉语二和三级的中间水平,所以他们想用汉语问我一些问题进行最终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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