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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印度到威斯康星的研究生院,到硅谷的太阳微系统公司,再到雷德蒙德,这就是我的人生之旅。在那个夏天,25岁的我成为微软的一名员工,从事Windows NT方面的工作。Windows NT是一个32位操作系统,旨在将公司广受欢迎的消费者程序扩展到更强大的商业系统中。几年之后,Windows NT成为未来Windows版本的中坚。即便是今天的Windows版本——Windows 10也是建立在Windows NT的原始架构之上。我在太阳微系统公司工作时就已听过WindowsNT,但从未用过。我的一名同事参加过微软的一次会议,见过微软向开发者展示的Windows NT。他回来后跟我提到这个产品。我当时就想,我得认真考虑一下了。我希望在一个具有真正影响力的地方工作。我是由理查德·泰特和杰夫·特珀(Jeff Teper)招入微软的,当时他们想找一个懂UNIX和32位操作系统的人。我那时还不太确定微软会不会要我。我真正想去的是商学院。我知道管理会与我接受的工程训练形成互补,而且我还想转行到投行业。我已经在芝加哥大学(University of Chicago)注册了全日制课程,但特珀说:“你必须立即加入我们。”我决定两者兼顾。我可以把我在芝加哥大学的课程转为非全日制课程,但从未告诉任何人我会在周末飞去芝加哥。两年之后,我完成了我的MBA课程,我很高兴能做到这一点。工作日,我带着沉重的康柏电脑飞往美国各地拜访客户,这些客户通常是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比如佐治亚太平洋和美孚(Mobil)等公司,说服他们使用我们推出的新的、更强劲的和更高级的操作系统。在芝加哥,我报了高级财务课,更多的是学习数学而非工程学。我的老师包括史蒂夫·卡普兰(Steven Kaplan)、马文·佐尼斯(Marvin Zonis),以及其他很多有着传奇色彩的教职人员,他们讲授的策略、财务和领导力课程影响了我的思维以及我对知识的追求。在微软的日子是令人兴奋的。加入公司不久之后,我就见到了史蒂夫·鲍尔默,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他来到我的办公室,然后以其令人印象深刻的击掌方式庆祝我离开太阳微系统公司并加入微软。我们进行了第一次谈话;这些年来,我们还进行了很多这样有趣的和令人愉悦的谈话。那时,公司中有一种真正的使命感,充满了能量。天空是极限,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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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Windows NT团队工作几年之后,我加入了由多才多艺的内森·米霍尔德(Nathan Myhrvold)建立的一个先进技术团队。聚集了里克·拉希德(Rick Rashid)和克雷格·蒙迪(Craig Mundie)等顶尖人才的微软正着力打造自施乐帕洛阿尔托研究中心(Xerox PARC)成立以来的最强大技术团队,施乐帕洛阿尔托研究中心被誉为硅谷的创新中心。我很高兴能被调入这个团队,并担任一个代号为“虎服务器”(Tiger Server)的项目的产品经理。这是一个开发视频点播(VOD)服务的重点项目。多年之后,有线公司才开始提供支持视频点播的技术和业务模式,网飞(Netflix)才将视频流打造成为主流。幸运的是,我就住在微软园区附近。这一神奇的宽带基础设施让我们的视频点播试验成为一种可能。所以,远在该技术商用化之前的1994年,我已经可以在当时居住的小公寓使用视频点播服务。我们只有15部影片,但我记得我看了无数遍。正当我们团队准备通过全交换异步传输模式(ATM)网络将“虎服务器”接入家庭时,突然发现我们的想法已经过时了,因为互联网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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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全力投入工作,但我的内心还是充满混乱。加入微软之前我回过一次印度,当时我和安努已经决定结婚。我知道安努是我生命的全部。她父亲和我父亲是一起加入印度行政服务局的,而我们两家也是朋友。实际上,安努的父亲和我在板球上有着相同的爱好,我们在这方面有着说不完的话,而且一直持续至今。在中学和大学时,他都是校队的队长。至于我是在什么时候爱上安努的,就像计算机科学家所称的NP完全问题一样,我想过很多的时间节点和地点,但始终没有找到答案。换句话说,这是个复杂的问题。我们两家走得很近,社交圈子是一样的。我俩小时候就在一起玩,上的同一所学校。我家里那只讨人喜欢的狗是安努家里的狗生的。但我到美国之后,就和安努失去了联系。有一次我回印度时,我们再次相见。那时她在马尼帕尔读建筑学,是大学最后一年,并在新德里找到了一份实习工作。有一天晚上,我们两家一起聚餐,就在那个晚上,我比以往更坚定地认为她就是我生命中的那个人。我们有共同的价值观,共同的世界观,对未来也有共同的梦想。在很多方面,她的家人已经是我的家人,而我的家人也已经是她的家人。第二天,我让她带我去一家眼镜店,因为我想修一下我的眼镜。见面之后,我们在附近的洛迪花园(Lodi Gardens)边走边谈,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就过去了。洛迪花园是一个古建筑遗址,现在很受游客欢迎。作为一名学建筑的学生,安努很喜欢德里的历史遗址。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一起参观遗址。所有这些遗址,我小时候都已经看过了,但这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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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潘达拉路停下来吃饭,在国家戏剧学院尽情游玩,在可汗市场的书店买书。我们已经坠入爱河。1992年10月的一个下午,在葱翠的洛迪花园,我向安努求婚。谢天谢地,安努答应了我。我们回到胡马雍路安努的住处,告诉她母亲这个消息。在两个月之后的12月,我们结婚了。那是一段快乐的时光,但移民问题很快就成了我们面临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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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是安努攻读建筑学学位的最后一年。我们的计划是等她完成剩余课程就到雷德蒙德与我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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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夏,也就是在她完成学业的最后一个假期,安努申请了赴美签证。但她被拒签了,因为她嫁给了美国的一个永久居民。安努的父亲拜会了美国驻新德里总领事,并向他表示美国的签证政策有悖美国坚守的家庭价值观。基于他的说服力和美国总领事的善意,安努拿到了短期旅游签证,这是一个罕见的例外。假期结束后,她回到印度,回到校园,继续完成剩余课程。现在我们已经很清楚,基于美国的签证政策,安努重赴美国之路将会异常艰难。微软的移民律师告诉我,在现行规定下,安努需要5年乃至更长的时间才能进入美国。我准备辞掉微软的工作,返回印度。但我们的律师艾拉·鲁宾斯坦(Ira Rubinstein)说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嗨,或许你可以放弃你的绿卡,转而申请H1B签证。”他的建议是,我放弃永久居留权,然后重新申请临时的专业人员签证。如果你看过杰拉尔·德帕迪约(Gerard Depardieu)的影片《绿卡情缘》(Green Card),你就会知道在美国获得永久居留权是一个多么漫长的过程。那为什么我要放弃别人梦寐以求的绿卡,转而寻求临时身份呢?按照H1B签证的规定,夫妻双方只要有一方在美国工作,其配偶就可以来美国。这就是这部移民法有悖常理的地方所在。我没有其他办法。安努是排在第一位的。这样一来,我的决定就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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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6月,我去了位于新德里的美国驻印度大使馆,穿过漫长的等待签证的人群,告诉工作人员我要归还我的绿卡,然后申请H1B签证。他完全愣住了。“为什么?”他问。我向他讲述了这个荒唐的移民政策。他摇了摇头,然后给了我一张新表格。“填一下。”他说。第二天早上,我再次去申请H1B签证。一切都出奇的顺利。安努随我来到西雅图。在那里,我们将建立一个家庭,开始共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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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园区。“看,他就是那个放弃绿卡的家伙。”每隔一天,就会有人给我打电话,向我寻求建议。后来,我的同事库纳尔·巴尔(Kunal Bahl)因为H1B签证到期、绿卡未能按期获批而从微软离职。他回到印度创建了电商公司Snapdeal,现在市值已超过10亿美元,员工有5000人。讽刺的是,Snapdeal等基于云计算的在线公司将会在我未来的生活和微软未来的发展中扮演重要角色。我在印度所学到的经验教训将会继续塑造我现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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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黑客马拉松的概念源自美国,随着智能手机风行,黑客马拉松逐渐成为插件开发的主要形式:一群高手云集一堂,几十个小时里开发出一款插件,累了或坐或卧,现场休息,做完当场交作品,是“世界上最酷的开发者狂欢”。——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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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微软“视窗”去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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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恋板球,无论在什么地方,这一优美的运动都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喜悦,回忆,戏剧性,复杂性,跌宕起伏……板球有无限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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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些不熟悉板球的人,我来解释一下:板球是一项国际体育运动,球场为大型椭圆形绿色球场,球季在夏季和初秋。该运动在现英联邦国家和前英联邦国家最受欢迎。同棒球一样,板球的投球手将球掷向击球手,后者击球,并尽可能多地获得跑分。两项运动都设有投球手和击球手,棒球为菱形场,板球为三柱门,外场手尽力让击球手出局。是的,按照不同规则,板球比赛会持续数天,棒球队则需要赢下3局、5局乃至7局比赛。这两项运动的规则都极其复杂,但简而言之,就是得分最多的球队获胜。这并不是一本描述板球细节的书,但会涉及板球和企业之间的隐喻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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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多数南亚人一样,我也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一颇具英国特色的运动。那些在印度南部的德干高原简陋而尘土飞扬的三柱门球场上举行的赛事令我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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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赛场上,我学到了很多;作为投球手、击球手和外场手,我有成功也有失败。即便在今天,我也会禁不住去想板球规则的微妙之处,以及11人团队团结一心时的那种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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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小时候,作为公务员的父亲曾带我去过安得拉邦的区域总部和现在北阿坎德邦的穆索里山区。那时,板球远不像现在这样受到大众欢迎。今天,印度板球超级联赛10年的电视转播权就高达数十亿美元。但那时候,我就深深地迷上了板球;当时我8岁,我们举家搬到了海得拉巴,住在索玛吉古达街区一套租赁的房子里,房东阿里先生是一个优雅的、自豪的海得拉巴人。在他自己经营的汽车店工作时,阿里先生会戴上奥斯马尼亚大学的板球帽。对于20世纪60年代伟大的海得拉巴板球运动员,他如数家珍。有一次他带我去看海得拉巴队和孟买队之间的一场顶级赛,那也是我第一次去宏大的板球体育场——法塔赫广场观看比赛。那天,我完全沉浸在了充满魅力的板球比赛中。M. L. 贾伊西姆哈、阿巴斯·阿里·拜格(Abbas Ali Baig)、阿比德·阿里(Abid Ali)和穆塔兹·侯赛因(Mumtaz Hussain)等运动员成为我心目中的英雄。孟买队一方有苏尼尔·加瓦斯科尔(SunilGavasker)和阿肖克·曼卡德(Ashok Mankad)等众多球星。但对于这些球星,我都没有留下深刻印象,虽然他们轻松击败了海得拉巴。我为M. L. 贾伊西姆哈的场上风采所折服,比如他时尚的立领、与众不同的步态。我至今还记得阿里先生向我描述穆塔兹·侯赛因的“神秘球”,也记得阿比德·阿里的中速投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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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父亲的工作又有了变动,我也跟着转到了德里的学校。在费罗沙克特拉板球场(Feroz Shah Kotla),我观看了人生中的第一场国际板球锦标赛。比赛双方分别是印度和英格兰。这场比赛给我留下了永久的记忆。我记得,在还剩一局未打的情况下,英国击球手丹尼斯·埃米斯(Dennis Amiss)和投球手约翰·利弗(John Lever)就联合“绞杀”了印度队,让我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心神不宁。埃米斯拿下了双百分,首次参加对抗赛的利弗在那个漫长的下午一直投掷中速球,而那个球也好像有意偏向他。最终,印度球员黯然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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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0岁时回到海得拉巴。在接下来的6年里,作为海得拉巴公立学校校队球员,我真正喜欢上了板球运动。贾伊西姆哈的两个孩子也在该校读书,所以我们处处都能感受到板球的魅力和传统以及对板球的迷恋。那时候,所有人都在谈论来自海得拉巴公立学校的两名学生球员,其中一个是萨阿德·宾·忠格(Saad Bin Jung),印度板球队队长蒂格·帕陶迪(Tiger Pataudi)的外甥,在校期间他就效力于印度南部地区的南区球队(South Zone),在对阵客场作战的印度西部球队时,他创下过百分以上的佳绩。我先是在B队打球,后又转至高年级队,参加海得拉巴A级联赛。我们是A级联赛中的唯一校队,其他球队都由银行和各类公司赞助。印度国内板球巡回赛“兰吉杯”(Ranji Trophy)选手也会参加这些联赛,比赛异常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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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板球依然让我感到兴奋,虽然现在我生活在一个没有板球赛事的国家。(不过,早在100多年前,美国曾定期举办澳大利亚和英国的赛事。)板球对我来说就像美妙的俄罗斯小说,大的故事情节中套着小的故事情节。最后,一记完美击打或三个敏捷投球,就可以改变一场比赛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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