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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酿啤酒革命 第七章 啤酒与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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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精酿啤酒革命开始后,与啤酒相关的报章杂志或网络文章出现,再度迎来一次大规模的流行。这些出版物在这段时间里扮演相当重要的角色,是它们让精酿啤酒能更快速地被世人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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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顿啤酒公司是唯一成功利用传统媒体的一家精酿啤酒商,如电台、电视广告宣传的品牌,而传统媒体在整个20世纪都被大型啤酒品牌垄断。销量最靠近波士顿啤酒公司的竞争对手是内华达山,但内华达山的啤酒销售量只能永远屈居第二,并且离第一名差很多。波士顿啤酒公司每年可卖出约2.7万桶(约316839吨)啤酒、增味谷物啤酒和苹果酒,其中啤酒销量占大约210万桶(约24643吨),而内华达山年销量却低于100万桶(约117万吨),销量第三的新比利时酒厂也只卖出764741桶(约89740吨),其他品牌的销量就更少了。但内华达山和其他所有精酿酒厂都不会做电视、电台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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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反映了美国啤酒销售模式的巨大转变,美国在禁酒令时期之前大约有2000家啤酒厂,但禁酒令解除后只有一半酒厂重新运作。在1933年到2000年之间,美国啤酒产业经历一段大规模的整合,最后导致国内两大啤酒公司——百威英博和米勒康胜的诞生,这两个品牌拥有国内七成消费市场。百威英博和米勒康胜的成功就是依靠电视广告,他们不断播放的广告词成功洗脑了多数美国消费者:“无论你做什么,来一杯百威吧”、“多些品味,少些灌酒”、“米勒时间”。出生于婴儿潮时期的美国人,顶多年轻时会哼几句当地酒厂的广告词,但60后、70后的人群,就没有这类儿时回忆。当然,现在的年轻人也不一定能记起百威或米勒的广告,因为有更多电视频道可以观看,而且相较于呆坐在电视前,年轻人更倾向于使用电脑、手机或移动设备,这可以解释为何这两个时代的人没看过百威英博和米勒康胜的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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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互联网是精酿啤酒产业最大的盟友。1986年,酿酒师联合会前任市场营销总监丹尼尔·布拉德福特,也是《啤酒全方位》杂志的发行人,对《酿造学》杂志的读者进行了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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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份调查,想知道除了家酿啤酒这个话题外,还有什么共同话题可以跟他们进行沟通,我想让更多人愿意阅读《酿造学》杂志。”他说,“调查后发现,多数(几乎是全部)的读者都是年纪在25岁到45岁之间的人,而且(根据统计结果)几乎都有电脑。当时还是20世纪80年代,苹果电脑还没问世,但听说当电脑第一次在史密森展上亮相时,在黑板上展示的正是一个精酿啤酒配方,不过我不确定这故事的真实性。而精酿啤酒革命其实与电脑的变革进程相当接近,我相信近代的啤酒发展将继续被网红与自媒体影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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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精酿啤酒商大多拥有属于自己的官方网站,以及通过自媒体直接与消费者沟通的人员。缅因州阿拉嘉什酒厂的创办人罗伯特·托德说:“我认为自媒体是精酿啤酒发展的重要推手。”托德也在利用媒体资源让粉丝们知道酒厂的最新动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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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酿啤酒产业里,最有影响力的社交媒体就是啤酒主张[3]。1994年,陶德·阿尔斯顿跟杰森·阿尔斯顿兄弟俩出于个人兴趣而成立了这个网站,现在网站每个月的访客已经超过250万人,年平均访客数达到2000万人。这意味着在过去的19年间,已有数千万人在这个网站上看过精酿啤酒或与啤酒相关的新闻、八卦、评论、意见、品饮记录和各种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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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德跟杰森是重度电脑使用者,他们的父亲是成衣公司的采购,公司配给他一台天美时辛克莱尔电脑,让他用于统计货品存量与订单,而两兄弟就利用这台电脑在家自学。“我们后来有更新的康懋达(Commodore)电脑,以及苹果2+,后来再升级到一台英特尔芯片的286PC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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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德从马萨诸塞州蒙森高中毕业后,投身海军,在缅因州受训,并被派遣到英国伦敦往西45英里一个名叫纽伯里(Newbury)的城市。陶德在结束三年的兵役后,又因第一次海湾战争的爆发而继续服役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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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杰森从蒙森高中毕业后第一次探望陶德。[4]杰森说:“那时候我开始留心一些比较好的啤酒。”他跟陶德开始在纽伯里一间宁静、舒适的英式酒吧喝酒,当他回忆起第一次喝到马斯顿宝力苦啤(Marston’s Pedigree bitter)时的感受,“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英式艾尔啤酒,我哥和我从此与啤酒难解难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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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当陶德从空军退伍后,他回到波士顿从事与广告相关的工作,他曾为通用汽车等大公司架设网站。杰森则是在麻省纽伯里州立大学学习了电脑课程。在麻省结婚后,他就搬到他老婆的故乡——乔治亚州萨凡娜市,他在那担任达美航空的地勤人员。1996年回到波士顿后,杰森继续在洛根国际机场的达美航空做地勤人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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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兄弟成为了啤酒狂热分子,他们拼命购买所有市面上有趣的进口啤酒和小型酒厂的啤酒,他们也加入网络上关于啤酒的讨论群组。“1996年,那时会上网的人并不多。”陶德说,“我们时常在有思网(Usenet)上与其他啤酒狂热分子打笔仗,我们曾经与其他人进行过超长篇幅的论战,争论什么样的啤酒最好、什么最差,讨论十分热烈,但当时我们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在为以后的论坛群组建立基础。到了1998年,更多讨论啤酒的论坛开始在互联网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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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他们创立的第一个网站叫“啤酒指南,啤酒倡导者”(Beer Guide,Advocates for beer),陶德认为这个名字常让人觉得混淆,最终他们又把它改成“啤酒主张”(BeerAdvocate),他们也祈祷不会因此被葡萄酒主张公司(Wine Advocate)控告,不过他们的担忧没有发生。陶德认为“啤酒主张”更像是个行动号召,而非单纯是个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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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只是我跟杰森想对外分享我们对啤酒的见解。有时人们会问:‘为什么你们不让我们张贴自己的评论与品饮记录呢?’我们觉得这是好点子,当然可以这么做。这些反馈激励了我们,我们也开始品尝并记录所有能得到的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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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德做网站设计的工作能为他带来六位数的收入,但他的心思并不在公司的工作上。“我们一直都有为自己工作的念头,这是从母亲和在法尼尔厅贩售男性服饰配件的继父那产生的想法。”[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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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网站吸引上万用户后,CNN在2001年发现了他们,“他们过来采访了大约五分钟,然后剪辑成只有两分钟的节目并不断播放。接下来情况开始失控,我们的网站几乎瘫痪,我们被迫升级系统4—5次,也许还不止。”[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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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阿尔斯顿兄弟在波士顿艺术中心(又被称为特里蒙特街的天幕)主办了他们的第一次啤酒节。虽然这个啤酒节为期一天,票也没能全部卖完,但却有1000多人参加,是个成功的活动。2004年1月,他们又在同一个地点举办极限啤酒节,吸引超过2000名游客和30多家酒厂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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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德在2003年辞去他轻松的工作开始冒险创业,杰森也在2006年辞去达美航空的工作加入陶德。现在,他们依靠啤酒节的收入当经费来源,极限啤酒节为期两天,吸引了超过2500人。另外,他们也会举办一个规模相同的比利时啤酒节。两个活动都在天幕举办,并且都能招募到大约30家酒厂共同参与。他们的美国啤酒节则是在波士顿海港世界贸易中心举办,共能吸引15000名啤酒爱好者,品尝到来自135家酒厂的啤酒。他们也在纽约布鲁克林的音乐俱乐部举办野兽啤酒节(Beer for Beasts)活动,吸引了大约1200人参加,为当地的动物收容所募集善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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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斯顿兄弟同时也依靠啤酒主张网站的广告收入、约5万本发行量的杂志获利以及谷歌公司的电子版收入维持运营。“我们需要一个能维持网站运作的收入来源。”陶德说,“而现在已经把一半的运营重心都放在移动设备上,如苹果设备和安卓机。”[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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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们的成功,以及他们对精酿啤酒革命创造出的巨大影响力,阿尔斯顿兄弟态度十分谦逊:“我们只不过是创造了第一个可以讨论啤酒的论坛而已。”陶德说,“‘为某种事物狂热’这件事本身就是个巨大机会,如同热爱电脑与热爱食物的人发展出的巨大产业一样。身为啤酒狂热分子的我们和其他成功的小型酒厂一样,是选择在正确的时机‘进场’。有了我们的网站,未来成立的小型酒厂将无须花钱打广告。”陶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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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部的加州,来自桑塔罗萨的乔·塔克经营着一个名叫啤酒点评(RateBeer)的网站。这个网站每个月有120万个访问量,用户可以在网上对啤酒、酒厂与酒吧进行点评。2000年4月,软件工程师比尔·布坎南和几位朋友在亚特兰大投资1500美元,成立了啤酒点评最初的网站。塔克在同年6月加入经营团队,他原本在美国和欧洲的软件公司就职过,但加入啤酒点评前,他就职的最后一家公司在“互联网泡沫”破碎后轰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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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克说:“当时我住在伯克利,很享受自酿啤酒的乐趣,也曾在俄勒冈住过一段时间,知道精酿啤酒革命正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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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站流量成长相当迅速,导致服务器经常在半夜崩溃。同时,布坎南有妻小需要照顾,所以他没有精力与耐心继续在半夜工作。网站最初的计划是要以广告费用作为运营经费来源,但因为没有销售团队执行相关计划而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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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坎南问我想不想要这个网站,我回答说我不知道,我也没有钱,他却说:‘你还没搞清楚状况,我是要送你这个网站。’”[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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