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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便宜的生活,此后将难复制。在华强北上班的小陈,曾在这里住过3年。在岗厦居住时,他的生活成本低廉到让很多人不敢相信。说到这里的生活,他认为“一般般”,但房租,是他相当满意的,每个月仅有3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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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房间本来就不大,里面房中房,都是隔开的。其实就是一个床位,四五平方米。”他说,一年算下来还不到4000元,这相当于有些人一个月的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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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现在不大怀念以前的生活,但很怀念以前的租金。半年以前,他因为拆迁改造从岗厦城中村中搬出,到了皇岗那边,租了一个单身公寓,就要上千元。当然,这里的条件要好很多。对于将来能否找到比岗厦更合适的地方,他心里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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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网友表示,“将7万人赶走,市中心的房屋租金贵得离谱,试问政府有提前安排和通知、并且学习香港政府利用社工的力量帮助他们解决过燃眉之急吗?另外一个问题是,大规模的低收入者在找不到适合生存的居住地方时,日积月累,他们很可能形成一个贫民窟——一个没有社会治安保障的地方。这是一个很可怕的预想。”至少在中心区,找到像岗厦城中村这么便宜的住房,将会越来越难,因为,周边的房屋租价也在不知不觉地上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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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岗厦东一个农民房租住的蔡先生,在近三年期间明显感觉到了因为岗厦拆迁导致的租金上涨。他现在居住的是一个单房,大约20平方米,月租是950元。但2006年上半年他来到这里居住的时候,租金只有600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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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一涨就是50元。”他说,一房一厅的每次会涨100元,更大的户型会涨得更多。刚开始的时候一年也就涨一次。但到了后来,岗厦西城中村开始明确拆迁之后,“这边就涨得厉害,虽然还是每次涨50元,但一年涨两三次。房东就这样,别人涨他肯定要涨,在这里继续住就要多交房租,要不住你就搬走,他也不怕没有人来。”蔡先生觉得拆迁肯定造成了影响,因为他看到关外的房子房东都怕租不出去,而这里的房东完全不愁租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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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月工资才2000多元钱,这是一笔大开支了。”蔡先生说,他30岁了,今年刚结婚,根本就没想到要买房子,太贵。虽然岗厦这里有点脏,有点乱,但地段好,坐车,坐地铁都方便。他还是要坚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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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能再找到个同样便宜的地方,也很难取代岗厦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从深圳最繁华之地——上海宾馆附近沿深南大道西行,过田面车站即可到达岗厦,不到两站的公交车程。无论是在罗湖、福田、盐田上班,还是在南山、蛇口打工,交通是没有问题的。东行有4、103、202、203、204、113、219等各路大巴,西行深南大道则有204、310、101、113等路大巴。小陈上班一般是徒步,想要多眯一会,他就能睡到8时45分,然后坐两站公交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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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便利,又哪能不计算进去?小陈还记得,一道天桥如同中转站,打通好百年和新一佳购物广场。每当天色将晚,新一佳的广播中经常会传出提醒众人保护好自己的手机财物的提示。桥上三五成群,拿着手机向行人兜售的不明来历的小贩,虽然聒噪,却也成了特别的“景观”,将岗厦的“通讯市场”带向“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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岗厦的街道虽然不宽,但两边的商铺却是一家连着一家:士多、美发店、桂林米粉店、五金店、快餐店、通讯店、凉茶店等一应俱全。其中又以美容美发店最多,各店虽不大,服务的内容却是不少,从洗剪吹到推拿、按摩样样皆有。小陈还记得,剃个头只要5元,还能免费看坐在门外、围着红色围裙的洗头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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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低廉的生活成本,对小陈这般刚入社会,收入不高,又爱好面子的“小白领”来说,实在是再适合不过。甚至在交女友时,他也没有多费车钱——徒步就能走到华强北、女人世界、紫荆城买衣服,顺路还能看看深圳最繁华的街景。可惜,后来与女友分手了,他只好常常独自一人在村里的影院看电影,票价5元,都是过时的香港老片,以吸引眼球为主,倒是解闷。当香艳女星诱惑的嗓音随片尾音乐响起时,他都会满足地伸个懒腰,惬意地回自已的廉租房内,又是一个好梦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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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价甚至包括部分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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岗厦的消失,牵动着太多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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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蹶不振者有之。轰地一下,河园路贴出了两张红色的大的“告知”:“调整村民(居港同胞)物业签约流程”,张翠环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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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翠环这样的外来开店的生意人,曾经本着“多一天挣一天”的投机心理,奢盼着拆迁队永远不要进驻。终于还是到了那一天,张翠环和她那家“美”字头小超市,几乎是“赖”到最后一刻,最终贱卖了所有存货,打包回家,因为她已经不知道何去何从。不光是因为地方难找,而是这里的生活方式,已经习以为常到刻骨铭心,换了土壤,换了顾客,她不知道再怎么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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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观望者有之。吴先生曾经在岗厦食街旁边开了9年时间的士多店。“我一来深圳就在岗厦,一直想走出来,现在住在岗厦东,也没有走出来。”他说,之前他在那边开士多店的时候,对岗厦城中村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也目睹了它的衰落。现在他成功地从一个士多店老板转型成为电梯配件商人。“反正看好哪个有商机就去做,不管是以前做士多店,还是现在做电梯配件,都是跟时代挂钩。”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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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一看,像做梦一样。”吴先生说,离开岗厦城中村之后有一天再路过那里,突然间一看,已经拆成了那个样子,他很想找个相机去拍下来。“有资金我都想拍一个真实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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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房地产信息网上,一名叫“城市里的幽灵”的网友发帖说:“我被岗厦‘抛弃’了,谁与我同命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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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律、思维、意识全面提升之前,城中村改造必然仍将一次次地付出代价。胡卫明将深圳描述为一个“探索者”,承载着先行先试的功能,在实现创新价值的同时,代价必不可少,甚至包括部分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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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鹏生说,深圳政府是一个“宽松的弱势政府”,在旧改中也体现出这一特色,必然会付出代价,“欢迎所有人都来关注旧改,有批评、争论都是好事,深圳可以改进,但不该停顿,深圳最怕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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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没有城中村:一座先锋城市的拆迁造富神话 第三节◇被声讨的钉子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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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最怕停顿,“新岗厦”偏偏难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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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12日,第16届亚运会开幕,礼花点亮广州夜空,却刺痛百里之外的深圳。2010年11月17日,从奥一网到天涯社区,对比珠江新城与岗厦的网帖成为议论的焦点,广深两大都会的中心地带奔向华美与狼藉的两个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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