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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没有城中村:一座先锋城市的拆迁造富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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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1月3日,蚝三村村民早已住上花园式小区,许多年轻人对养蚝很陌生,但村口的雕塑始终在提醒后人蚝三村的根系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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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千年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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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沙井蚝,是深圳的一张特色名片。其实我羞于自称沙井蚝,因为我的故乡是台山,我在那儿出生、成长,每当长到四五岁,正是我和兄弟姐妹们体大肉滑之时,我们就会被蚝民们运到深圳沙井加工,打上流传千年的沙井蚝LOGO,然后风光地走上市民的餐桌。”这是沙井人借用一只沙井蚝的身份,在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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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伏于深圳这片沃土却无法谋求发展的,远不止受制于“生态限制”的几个村落。一些年头比深圳市要古老得多的传统手工业及历史人文遗迹,早已声名远扬,但却因为城市发展过程中伴随的生态污染,成为了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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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深闺人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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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井街道蚝三村,79岁的陈润培在丰泽园小区散步。“沙井卖的蚝并非本地产,村里的年轻人也都不愿意从事养蚝业。”陈润培忧心忡忡。他13岁出海养蚝,28岁任沙井蚝业大队副书记,出席全国水产会议,后调任宝安县水产局股长、副局长,一生与沙井蚝紧密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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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井蚝的出名,涉及一场艳遇,主角分别是法国演员与沙井蚝。1977年,珠江电影制片厂摄制一部电影,特邀法国男女各一名演员加盟摄制。当年11月份,摄制组移师到深圳取景拍摄。男演员克里思听说沙井蚝肉嫩爽香,带着摄制组一行驱车来到沙井。村里安排他们到陈润培家做客食蚝宴。陈润培是当地出名的养蚝师和蚝食家,有几十年的养蚝煮蚝经验。吃到肥美可口的沙井蚝,克里思翘起大拇指,说法国最贵的生蚝都没有沙井蚝这么好吃。经媒体报道,这次造访令沙井蚝赢得了世界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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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沙井蚝的名声,早在北宋时即已打响。据《沙井镇志》记载,北宋末年,为避乱,陈氏经福建侯官迁入广东南雄珠玑巷。南宋中期,迁入归德盐场(现在的沙井、松岗等一带)涌口里。宋代归德,即现在的宝安区沙井镇一带养的“归德蚝”,是我国最早的人工蚝。沙井蚝兴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蚝民们划海为田,北至珠江口的东莞虎门段,南至今天的蛇口、华侨城一带,都是他们“耕作”的蚝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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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沙井位于珠江入海口,地理位置独特,海上浮游生物丰富,出产的蚝体大肉嫩,蚝肚极薄,有“沙井蚝,玻璃肚”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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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安南海之侧,少有历史闻名事件发生于此,年轻的深圳,与中华悠久历史扯上联系的,除了闻名于世的沙井蚝之外,却还有一座山和一个古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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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安福永的凤凰山名声远播,而山脚下的凤凰村却“藏在深闺人不知”。恐怕很少有人能想象得到,背靠凤凰山,凤凰村拥有深圳现存最完好的古建筑群,却低价出租给外来工;作为南宋民族英雄文天祥的后裔,至今没有拜祭祖先的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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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村有60多座明清民居构成的古建筑群,曾是文天祥后裔、文氏宗族的祖居和民居,始建于宋末元初。占地面积为30万平方米、总建筑面积为18万平方米,是深圳市现存最完好的古建筑群,2005年被列入深圳市第五批文物保护单位。站在村子正中的老年康乐中心看去,村里一条甬道恰似这群建筑的轴心,甬道两旁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几十座古老大屋。由于年久失修,不少古建筑出现了塌陷、漏水、墙体破烂等迹象,一些墙面的雕饰也处于风化、腐朽、破损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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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老年康乐中心的位置,曾经是文氏宗族的祠堂,在‘四清’运动期间遭到毁灭性破坏。”文建锋介绍说,1999年股份公司在原来祠堂的位置兴建了老年康乐中心,几年前康乐中心搬迁到原来的旧村委大楼,原来的康乐中心就一直空置。“村里打算根据老年人的回忆,绘出当年文氏祠堂的图纸,在原来的位置上重建祠堂。”文建锋表示,他们正在和几家策划公司商谈,打算在古建筑群搞个特色创意园,在保留历史沉淀和古朴特色的基础上,也与市场紧密结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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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2月9日,凤凰古村现存的明清古建筑群已有500年历史,有关部门计划投资近5亿元进行修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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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正发展之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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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古老的凤凰村遇到经济蓬勃发展的深圳市,布满历史斑驳的凤凰古迹,在经济至上、发展为轴的年代里,古迹不可避免地成为被人遗忘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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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因被遗忘而衰败的凤凰村之外,沙井蚝也在深圳早期的粗放式发展模式中受到了严重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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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后,随着深圳工业的大发展,沙井周边的海水受到较大污染,沙井蚝处于产业转移、异地养殖的转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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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井卖的蚝并非本地产,村里的年轻人也都不愿意从事养蚝业。”陈润培满脸愁容,担心世代相传的养蚝技术有失传的危险。他敏锐地意识到,除了资金、技术,村民还缺乏现代管理和经营的理念。蚝民村如何保持传统养蚝业?如何突破蚝业发展的瓶颈谋求发展?如何维护“沙井蚝”品牌?在陈润培看来,这些都是蚝民村不得不面对的严肃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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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岁的冼吐霞从十一二岁开始学养蚝,曾经当过蚝三村的妇女主任和蚝业大队副大队长。她说,上世纪90年代以后,珠三角沿岸农业向“三来一补”加工业转移,各种工厂排放的工业废水和生活污水不经处理,直接排入茅洲河,大量垃圾也直接倒入河中。自从茅洲河被污染,海水变黑后,蚝民村的生蚝养殖业遭到毁灭性破坏。原来北到茅洲河口,南到宝安西乡一带,都是蚝民村成片的蚝田,但由于污染,深圳湾和珠江口海域绝大部分水体都不能达到四类、劣四类海水水质标准。蚝三村曾经持续几个月出现死蚝现象,优质白肉蚝和深水放养蚝先死,然后是中小蚝、赤肉蚝以及浅水区蚝。村里甚至不得不卖掉多艘蚝轮,其后数年蚝产量一直连续下降,其他的蚝民村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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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井街道相关部门负责人介绍,面对蚝民村发展的困境,1993年以来,原沙井镇政府出台政策,鼓励和支持蚝民村异地养蚝,在阳江、台山、惠东沿海打造了三个蚝养殖基地。将当地放养的生蚝收回深圳加工,再贴上沙井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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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奥迪小车的29岁村民阿福一提起养蚝,即满不在乎地摇头摆手,说目前村民全部已经洗脚上了蚝田,只有少数村民还在买蚝加工,但大部分村民像他一样,做着跟蚝无关的工作。有的在村里的合资厂上班,有的建楼出租,有的做些小本生意,蚝三村跟深圳其他城中村已经没有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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