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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1 不同的人对图画的不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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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有两种不同的解读方式,两种同样成立,但我们却很少同时看到这两种可能性。我们可能时而看到一种,时而看到另一种,但这需要努力。同时看到两种画面虽然难度更高,却也是有可能的,但我们通常只会以一种方式解读事物,而无意识地排除其他可能性——不只是看简笔画时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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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审计员查看了上一年度的财务报表,看到的结果是生意稳定而成功;营销部副总经理看到同样的文件,却认为公司停滞不前;一名董事会成员认为财务报表证明公司总裁不合格;一名投资者根据这些报告抛售了手中的股份;另一名投资者收购了这些股份。财务报表是一样的,但每个人都做出了不同的解读和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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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土著有一句很实用的俗语:“不穿上一个人的鹿皮鞋走上一英里,你就不能对他妄加评判。”同理,若不从他人的视角来思考世界,我们就无法有效地沟通。在人类的发展历程中,我们超越了单一世界观的幼稚概念,逐渐接受了多重视角。这一发展挑战要求我们放弃对真相的单一认识,但许多人从来都没有做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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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如何才能在多色积木、西兰花、财务报告和生活的方方面面接纳不同的观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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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需要明白,你的感知受制于你的具体观察方式,别人也可以以不同且同样成立的观察方式获得不同且同样成立的感知。本体的谦虚指的并不是放弃自己的视角,有些情况“有问题”,只要加上“对我来说”,这么说也完全符合谦逊的定义。这是在明白无误地承认,同样的情况“对你来说”或许并无问题。谦逊与坚持己见可以共存。谦逊与排除异己却无法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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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生活在有意义的世界里,我们的感受十分重要,我们的思维一直在解读我们的感知。我们不只是在像计算机一样处理信息,还在理解我们的世界,了解内心与身外所发生的状况。我们在大脑中“做出”这种理解,而不是从外部获得理解,这种理解系统被称为心智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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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智模型即你自己特定的一套根深蒂固的假设、归纳、信念与价值观,它们令你得以理解自己所感受到的世界,并在其中如鱼得水。例如,客户描述问题时,我利用我的心智模型来理解他的情况。其意义不在于我所听到的声音,而在于客户所说的话在我头脑中唤起的画面、记忆、感受和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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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心智模型会形成不同的解读、感受、看法与行动。如果心智模型有所不同的另一名顾问听客户讲述了同样的故事,他会对情况有不同的理解。他或许会关注我认为无关紧要的东西,忽视我认为十分重要的信息。这本身并不会造成问题,问题来自本体的傲慢,即我认为我理解的真理就是唯一的真理。傲慢会令我自称对于客户的故事,我的理解方式就是唯一合理的理解方式。本体的谦逊要求你理解心智模型及其影响人们感受与行动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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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则古老的故事,讲的是两名神职人员对如何履行神职发生了争吵。本着和解的精神,最终一人对另一人说:“你我看待事物的方式不同,这没关系,我们不需要意见一致。你可以以你的方式履行神职,我会以天主的方式履行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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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析心智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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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使用四种过滤程序来组织和理解自己的感受:生理、语言、文化和个人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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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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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将自己感知到的世界当成了世界的本相,但科学证据表明事实并非如此。例如,人类的听觉范围相当有限。狗能听到我们接收不到的高频率声音,大象能听到低频率声音,猫和猫头鹰在夜间的视觉很好,而人类的夜视能力相比之下很差。像所有其他动物一样,我们人类也存在生理限制,这些限制决定了我们的感知。因而,我们只能感受到匹配人类神经系统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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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无法感知的事物,我们也无法做出反应。狗可以回应超声哨,人不可以。猫可以在漆黑的条件下探索洞穴,人不可以。我们的生理不仅决定了可能的感受范围,也决定了可能的行动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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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感知之门得到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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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便会看到一切的本相,无穷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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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人自我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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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透过自己洞穴的狭窄缝隙观察一切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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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自威廉·布莱克《天堂与地狱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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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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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天真地以为我们感受到的是事物的本相,然后为其贴上标签。实际上,语言和我们的生理感官一样,也决定着我们的感受。从根本层面来讲,并非我们在讨论自己看到的东西,而是我们只看得到我们可以讨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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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一下,一部电话出现在16世纪英格兰的一座小村庄里。你站在一个农民身旁看着这件物体,它发出了声响,你和农民都看到了这件物体,听到了声响,但你们共同的感知到此为止。你听到的是“电话在响”,而农民听到的只是奇怪的噪音。如果你让农民去“接电话”,他很可能会茫然地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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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需要用时间旅行来说明这一点。会计在资产负债表上看出的名堂,工程师看不出来。当然,工程师能看到同样的数字,但他不懂得会计用来解读这些数字的语言。同理,工程师可以看懂电路设计,会计却无法理解。会计在纸上看到的是同样的电路,但他不懂得工程师用来解读这些符号的语言。共同语言令我们得以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中,交流并协调我们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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