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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阶段模型:思想生成,思想实践。 三阶段模型:问题发现,思考行动选项,选择。 四阶段模型:理解问题,设计方案,执行方案,评估结果。 五阶段模型:识别问题,定义问题,评价可行方案,实施,评价结果成败。 六阶段模型:识别问题,获取必须信息以诊断原因,构思可行方案,评价不同的行动方案,选择行动策略,实施并且修订解决方案。 七阶段模型:问题感知,问题定义,制订方案,评价不同方案,选择,谋划行动,实施。 另有一个八阶段模型。 为了将这些林林总总的理论加以简化归纳,我们提出了一个通用的四阶段模型,借以归纳总结上述理论的精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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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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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设定行动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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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评价行动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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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执行行动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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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模型有其道理所在。单独从逻辑上来看,在设定行动方案(第二步)之前,确实很难评价行动方案(第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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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于严格地遵循这种线性的问题解决步骤,有可能让我们遇上麻烦。譬如,虽说只有对问题拥有充分的了解之后,方可开始设定行动方案。不过,大多数的常规问题皆无法加以明确的定义,因为它们的界定十分含混。我们根本就无法从“定义问题”开始,因为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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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一位消防指挥官赶去救火。目标看起来似乎界定得异常明确:扑灭火势,以防复燃。只不过,如本书第二章所述,指挥官还必须判断,自己是要灭火,还是搜救,抑或两者同时进行。如果建筑物已经废弃或者已成危房,消防指挥官就会任其燃烧,不会浪费资源去阻止火势扩散。我们对于消防官的评价高低,取决于他们是否针对特定情境采取了正确的行动,而且有时候上级和同事对于什么才属于正确的行动是存有异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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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断问题界定是否模糊的标准就是经验丰富的决策者对于如何实现目标存有异议。“写出一篇优秀的故事”就是一个界定含混的目标。不同的英文教师,对于同一篇文章是否优秀,观点各有差异。“解决大学的停车位短缺难题”同样属于界定含混的目标,因为专家们对于“什么才是理想中的车位状态”当然会持有不同的意见。某位专家可能建议,在校园中心建立大型的停车场,拓展空间。另一位专家则主张,将停车位安排在校园的边缘区域,同时大力发展公共交通系统,建立起一个无机动车的校园。建筑师们之所以会争论“什么才是可接受的设计”,其部分原因就是他们对于目标的界定无法达成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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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相比,数学方程(譬如,已知x+7=12,求x值)就属于目标界定清晰的问题。没有人会对答案(x=5)或者问题意图提出异议。大多数人都更加愿意去解答界定清晰的问题,因为它们存在着正确的答案。将一团乱麻整理清楚,自有其乐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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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大多数自然情境下的目标界定都比较模糊不清。某些目标的界定含混程度较低,譬如“消防灭火”。某些目标的界定含混程度较高,譬如“解决停车场难题”。还有一些目标的界定含混程度则极高,譬如“写作优秀的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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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大多数问题解决与决策研究都集中关注界定清晰的目标──譬如,解答数学方程、物理习题或者逻辑推理中的三段论问题。之所以热衷于探讨这些界定清晰的问题,是因为科研人员可以据此布置精心设计的实验,操纵不同的变量,再观察实验操纵是否会影响到正确答案的出现概率。由于所有的问题都存在正确答案,因此这些研究也都不存在任何模糊性。总之,问题解决领域大多只关注于那些界定清晰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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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问题定义”,到“生成行动选项”,再到“评价结果”,步步紧扣,这种标准化的建议极具系统性,因此也就愈加吸引人心。可是,在处理界定含混的目标时,这种观点注定失效。第一步,界定目标,即永远无法完成,因为目标界定本身就是模糊的,这也就意味着问题解决者难以再进行到下一步。事实上,问题解决者不得不一直受困在第一步。可见,此种标准的解决问题方法,可以说连“屠龙之技”尚且不如,因为它反而会干扰到界定含混问题的解决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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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试想以下问题:“我希望如何度过自己的人生?五年之后,或者二十年之后,我又希望自己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希望拥有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呢?所有这些问题,都需要在我参加工作之前,甚至在完成自己的教育之前,就给出圆满的答案。”上述问题来自于专门设计给高校学生的传单。笔者很想知道,拥有高等学历的读者朋友们,有多少人能够清晰地回答出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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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理不清的问题包括很多类别,不只是界定含混的目标。按照雷特曼的观点,条理不清的问题还有可能表现为“起始状态没有界定”,“目标状态界定不明”或者“从初始状态到目标状态的转换过程界定不清”。对于某些问题而言,澄清初始状态才是重中之重。举个例子,诊断出导致一系列诡异症状的病因,往往可以帮助医师确认合适的治疗措施。对于其他问题,譬如从燃烧的高楼中救助市民,分析受困民众为什么要进入大楼,则纯属无关紧要之事。接下来,我们探讨一下“目标状态界定含混”的情况。对于某些问题而言,澄清目标状态是至关紧要之事。譬如,一位寻找工作的青少年,就可能对一份好工作的关键特征一无所知。对于其他问题,譬如,将某大城市的犯罪率降低一半,目标状态的界定非常清晰,决策者所需要做的就是诊断出犯罪的主要原因(譬如,失业率过高,法纪松弛等),并且找到杜绝这些原因的方法。最后,从初始状态到目标状态的转变,也有可能是重中之重,譬如,制订一份计划目录;从初始状态到目标状态的转变或许也可以是无关紧要的,譬如,一位医师在了解了病情之后,对于治疗过程早已熟稔于胸了。因此,鉴于问题本质各有不同,问题解决的关注点也将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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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阶段模型并不完整,而且有误导之嫌。它并没有指明个体应该如何界定目标,或者如何制订行动方案。它仅仅说“这些步骤必须要完成”。它可能包含“诊断问题”这一阶段,可惜这对于某些类型的问题而言毫无用武之地。它让人们误以为所有的步骤都必须按照线性顺序加以执行。绝大多数研究问题解决的行为科学家,现在都已认识到了阶段模型的缺陷之处。阶段模型中的各个成分本身都有其道理所在。它所存在的问题并不在于阶段模型的各成分,而是其线性假设。图十二中的各成分与阶段模型别无二致,差异在于这些成分的组织方式,正因如此,该非线性模型才更加适用于解决界定含混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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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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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的研究者致力于使用电子计算机来执行复杂任务和推理任务。20世纪50年代,赫伯特·西蒙与其他先驱者意识到,电脑不仅可以操纵数字,还可处理符号。通过将知识以符号的形式进行编码,西蒙及其同事能够赋予电脑学习、推理以及解决问题的能力。由此,他将思维研究塑造成为一种令人尊敬的科学门类。想验证编码后的电脑是否能够模拟人类的思维过程,只需将电脑解决问题时的表现与正常人类相互对照。先前,美国的心理学家非常排斥思维研究,认为其太不科学。主流的研究范式是探查较低级生命体──譬如老鼠和鸽子——的学习行为。西蒙及其同事彻底改变了这股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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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艾伦·内维尔和赫伯特·西蒙出版了《人类的问题解决》(Huamn Problem Solving)一书,介绍了他们的成功经验──以编程手段使得电脑可以模仿人类思维过程,完成复杂任务,譬如国际象棋、谜题等。示例二十二即是他们在研究中所使用的算式谜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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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例二十二 DONALD + GERALD = ROBE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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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式谜(cryptarithmetic)的任务就是要解决一道难题,已知DONALD + GERALD = ROBERT,仅有的线索是D = 5。每个字母都代表着不同的数字,任务是:分析出每个字母分别所代表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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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们知道D = 5,因此可以推断出T = 0。同样,在等式最左侧一列,我们知道D (5) + G最小是6,最大是9。我们知道, R是奇数,因为在第五列, L + L = R,而两数相加并没有进位,因此R不是7就是9。同样,其他数字亦可依此类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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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领域取得了一系列重要的发现,但是其对学界的冲击力并没有达到先驱们理想中的程度。之所以影响力有限,是因为人工智能领域主要关注的是界定清晰的问题。就像示例二十二中所介绍的算式谜一样,它的界定非常清晰。针对这样的问题,内维尔和西蒙发现,个体会使用一些启发式的方法──譬如,寻找到一些中间目标,通过解决它们,来破解整个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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