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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疗领域，农村公社体制崩溃后，许多农村居民得到的健康服务状况与20世纪70年代相比甚至退步了，这是中国在取得经济改革巨大成就的同时最失败的方面之一。近年来，中央政府试图为全体农村居民建立医疗保险制度，每人每年的费用为50元，其中有40元来自政府的补贴，由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均摊。然而到2007年春，许多农民仍然没有加入保险，主要原因是他们不相信政府真的会为自己支付保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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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执行的重要性，我认为，在政策建议提出之前，甚至在有关政策的研究完成之前，执行的问题就应该纳入考虑。如果我们知道某项政策无法执行，那么提建议就是无用的。如前文所言，我们所建议的政策必须具有可行性，而没有希望得到切实执行的政策不具备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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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重要的是在政策设计的时候把执行问题考虑进来。在环保政策方面，我曾提出，如果某位省长没有切实执行中央推行的环保政策，就应该予以严厉惩罚，包括罢免。在提出这项建议的时候，我知道中央政府可能没有足够的决心采纳这项政策，然而我还是认为，未来一旦有机会被采纳，它应该是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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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政府体制以外推动社会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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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讨论的主题是如何通过影响政府来推动社会变革，但在政府之外还有另外两条重要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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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一条渠道是市场机制。在市场经济中，有许多人的创新活动和创新应用，这些都会推动社会的变革。许多大企业在研发方面有巨额投入，成果在市场上销售。大学的研究也带来了推动社会进步的重大创新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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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家们都知道另外还有一条渠道，总结得最好的是凯恩斯，他认为世界的发展受思想家的影响更大，甚至远远超过那些追随他们的政治人物。例如，多少个时代以来，卡尔.马克思对许多政府官员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当然也有人不接受他。我的老师米尔顿.弗里德曼或许是20世纪后半叶对于美国和其他国家的经济运行影响最大的人。他的研究波及社会生活的许多方面，特别是货币政策的制定、教育券的使用以及对生活中的自由选择权的尊重等。他的武器就是写作、演讲和培养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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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运筹学到社会工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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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正在准备普林斯顿运筹学与金融工程系的一门课程“环境问题分析”。本文提出，要让研究成果发挥推动社会变革的效果，就需要进一步拓宽我们的思路。目前的工程学教育的趋势也是如此，从简单地训练工程师，走向培养组织和社会的领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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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学的课程对于培养分析和解决特定问题的能力是很好的，但工程这个概念的定义目前过于狭窄，除了关注技术革新外，没有考虑更广泛的社会运行。普林斯顿近来的办法是利用工程学的分析方法来满足现实的需求，从而催生了金融工程学。传统的土木工程最开始被改造为土木工程与运筹学系，后来又分为土木与环境工程系，以及运筹学与金融工程系。新设立的这个系是普林斯顿大学工程与应用科学学院2007年注册学生人数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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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金融工程学科的设立是件好事的话，那么我们可能应该考虑引入一个名为“社会工程学”（Social engineering）的更广泛的学科。要实现这一目标，我们应该拓展工程的概念，除了纯粹的技术分析以外，把分析结果如何应用于改进社会的课题也考虑进来。我希望大家了解如何用运筹学的研究方法来解决具有现实意义的社会问题，这或许就是创建“社会工程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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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江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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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随笔 25.中国的人口问题解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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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实行控制人口的政策已经取得极大的成功。自从1980年独生子女政策出台之后，人口出生率从1980年的1.82%降到2007年的1.21%。同时，死亡率在1980年是0.63%，在2007年是0.69%。所以人口自然增长率（出生率减去死亡率，移民不算）从1980年的1.19%降到2007年的0.52%。取得成功以后，中国控制人口的政策已慢慢放松，夫妻双方都是独生子女的，可以生两个孩子。我想用经济学的立场说明为什么放松控制人口的政策，会促进中国经济的继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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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控制人口的重要原因是要提高人均GDP增长率。在GDP增长率已定时，减低人口增长率便会增加人均GDP增长率，因为人均GDP增长率等于GDP增长率减去人口增长率。这个公式可以用一个例子来说明。假定人口是1亿，GDP是1000亿元，那么人均GDP是1000元。如果GDP增长6%达到1060亿元，而人口增加2%达到1.02亿，那么人均GDP将是1060亿元除以1.02亿，等于1039.2元，结果比以前差不多高了4%。1980年的GDP增长率为7.8%，所以人均GDP增长率为6.6%（7.8%-1.2%）。2007年的GDP增长率为11.9%，所以人均GDP增长率为11.4%（11.9%-0.5%）。多年来中国能够有这样高的人均GDP增长率，以致2007年人均GDP等于1980年的9.64倍。控制人口的政策已经取得极大的成功。有现在这样高的GDP增长率，中国有能力维持比0.5%更高的人口增长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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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现在把控制人口的政策放松一点，人口增长率不会增加多少。这是一个经济定律。试看经济发达的国家，人口增长率都很低，因为出生率降低。再让我们看看中国的出生率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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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1 1952～1980年中国的出生率 （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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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中国统计年鉴》（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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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出生率从1957年的34.03‰下降到1975年的23.01‰。城市居民的出生率从1957年的44.48‰下降到1975年的14.71‰。1957～1978年间的出生率骤降有一个经济解释：中国的劳动参与率从1957年的32.2%提高至1978年的55.2%，主要是因为大部分妇女参加工作，工作的妇女要养育孩子有很多困难。今后出生率也会受到城市化的影响：在农村地区，孩子可以帮助生产，而且养育成本较低；在城市，食品、住房和子女教育的成本都较高，而孩子不能从事生产。母亲在家里看孩子，不能工作，失去工资，就是养育孩子的成本（叫机会成本）。因此，当人们从农村地区转移到城市的时候，一个国家的人口出生率在经济发展中自然有下降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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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开始，中国多生些孩子，还有好处。中国需要壮年人参加生产工作，和赡养老年人（国家扶养老年人的资源，也是壮年人生产的）。控制生育以后，老年人与壮年人之间的比例越来越大，这两种人的比例不能增加太多，以至于壮年人对老年人承担的负担太重。还有，让多生孩子，男女人口的比例会回归平衡。据《中国统计年鉴2008》表3-7，2007年男女人口的比例，0至4岁是1.236：1；5至9岁是1.205：1；10至14岁是1.165：1；15至19岁是1.128：1；但25至74岁，比例近于1：1，是正常的男女人口比例。放松控制人口的政策会使男女儿童人口的比例回归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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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想指出现今中国人口众多的一些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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