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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行市场经济以后，我们逐渐认识到有些领域要发展民营经济，总体上来讲要建立现代企业制度，要向民营企业放开，让其他企业进入，政府管理好就行了，这可能是改革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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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里就有先有后，所以分类管理在当时没有提出来，我认为可能是当时的条件不具备。但国有企业改革进入到一定阶段以后，就一定要进行分类管理。关系国计民生的企业，军工等一部分基础的高科技企业，国有医院，公办大学，以及一些研究机构，包括邮政这些领域，肯定是公益性的；还有一部分是自然垄断性的，不可能让所有的民营企业都进入自然垄断领域，比如中石油的管道、国家电网等；还有一部分是竞争性的国有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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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我的研究，国有企业应分为公益性、自然垄断性和竞争性这三类。当然在国家“十二五”规划征求意见稿的时候，国家发改委向全国人民征求“十二五”规划的意见稿，其中包括了国有企业改革，当时我是写了关于“国有企业改革的五个问题”的意见稿，寄给发改委的。后来他们也给我回信了，说收到这个意见。不管怎么讲，在“十二五”规划草案发布以后，我发现在国有企业改革里提出了对国企实行分类管理和分类改革的意见，所以，我认为这句话具有四两拨千斤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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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应该允许民企组团进入垄断领域这样的呼声也是挺高的，这好像是最近舆论界比较热传的一句话，或者是广大人民群众对十八届三中全会改革寄予的希望。但我想这句话本身没有错，但是讲到这里，首先还是要认真回顾一下前面章节提到的国有企业改革的五个阶段：分类管理、统一出资、行业监管、阶段性推进、产权到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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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外界现在热传的民企组团进入垄断国企，我认为本身没有错，但是不好落实。我认为现在如果民营企业进入竞争性行业存在天花板或者玻璃门的话，那就捅破天花板、打破玻璃门，这是在竞争性领域，是对民营企业来讲；另外从国有企业本身来讲，应该主动退出竞争性领域，因为我们已经交了很多学费了。当然，民营企业进入垄断行业可以搞试点，而不是组团进入。首先，国家对哪个行业放开，它才能进入哪个行业，国家不放开，怎么能进入啊？比如我们现在讲到金融类国有企业还没有纳入国有资产统一管理，今后中国银行也好，工商银行也好，都是国有资本控股，它的主要资产也是国家的，所以，我认为，它今后也要进入国资委的管辖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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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金融业现在放开了，金融业今后就不是垄断行业，也不需要自然垄断，也不是完全公益性的。在金融领域，民营企业完全可以进入，国家现在有条件，符合条件就可以办银行，现在已经有很多企业在排队。所以，我认为这个组团论还是不确切。国家可以对某个行业放开搞试点，成功了以后就推广。如果不成功，我认为还是要做好准公共的管理，因为它是公益性的，是自然垄断性的。而公益性的国有企业，它的社会责任是第一位的，经济效益是第二位的。有些资源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它可以无限增值，我们为什么要把这些企业放给外资或民营企业呢？当然我不排除搞试点。我对这个问题是这样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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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认为，把垄断企业，包括文化类和金融类的国企放在国资委的旗下来管辖，这有点像新加坡的思路。其实，新加坡这个国家比较小，淡马锡模式可以参考，但还是跟中国的情况有较大的不同。我们现在为什么没有实现国有资产统一出资呢？是因为过去计划经济时期，国有资产分布的战线太长，各个部门、各个领域都有条块分割，或者说都有国有资产。国资委的前身是经贸委，经贸委主要管工业，工业类企业都划过来了，所以，其他类型的企业就没有一步到位，这应该说是一个历史上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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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从今后的改革方向上来看，不可能说同样是国有资产，几个出资人，若干个出资人就有若干个意见，就不好统一，或者说就容易出现各行其是的现象。所以，我认为还是应该充分研究大国资统一监管这样的格局，从出资人的角度，统一出资，然后分行业进行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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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企只有临摹式的现代企业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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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有企业在竞争性领域，搞好了可以，搞不好没有任何惩罚的手段。相比之下，民营企业受到的压力更大，如果在竞争性领域搞得不好，老板就得跳楼。所以，国企应从竞争性领域尽快退出。国企的董事会也不是真正的董事会，其建立的现代企业制度只是模仿的、临摹式的现代企业制度。因为公益性的和自然垄断性的国有企业，社会责任重于经济责任，或者说对社会效益的要求大于对经济效益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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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国企改革应先有一个最终的目标，不管要花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八年。国企分类改革研究的思路是这样的。先设定一个长远的目标，即国有企业和国有企业体制改革最后的方向性和战略性的目标，我认为是定位准确、产权清晰、公益为主、部分垄断，在大国资统一监管的前提下，彻底退出竞争性领域。当然，产权到民的问题能解决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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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垄断性企业，比如中石油和煤炭企业，可能还是要以国有为主。但这些企业怎么改革呢？不能笼统在国有企业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搞什么董事会，我认为这往往会造成我们国企的董事会不是真正的董事会，我们的现代企业制度是模仿的、临摹式的现代企业制度。因为我认为一部分公益性的国有企业和自然垄断性的国有企业，它的社会责任重于经济责任，或者说对社会效益的要求大于对经济效益的要求，一定程度上老百姓不一定要求你赚钱，但是要解决关系国计民生的一些问题。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公益性和一部分自然垄断性的国有企业，要参照公务员管理方式，需要我们做一些基础性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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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并不是说不能搞民营企业进入，可以进入，但必须搞好试点，这就是我刚才讲的，不搞试点，民营企业组团怎么进入中石油？怎么进入国家电网？怎样进入军工企业？当然军工企业也可以委托民营企业去做，比如像美国可以搞国家委托，这是另外一种情况，也属于民营企业进入竞争领域试点的一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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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竞争性国有企业现在比较复杂。首先，从战略、目标和方向上必须明确国有企业从竞争性领域退出这样一个方向。因为过去国企改革的实践已经证明，国企在竞争性领域效率低于民营企业，而且不可能在市场竞争中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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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我们经过研究，我也认为国有企业有的项目搞得很好，效益好的企业也有，但是这跟职业经理人没有多大的关系，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经营状况不能证明个人业绩的大小，或者换一个说法，人为的因素很强，比如有人会说，国有企业在竞争性领域搞得不好，但民营企业也有搞得不好的，同时这两类企业也有搞得好的。但这并不能说明国有企业能够普遍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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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民营企业竞争，有人认为国企普遍处于一种劣势，虽然说也有一些成功的国企，但还是很少，而且在更普遍的意义上，民企取得的成就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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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来讲，我过去在商业部工作过，商业部在更早以前是管理流通领域的国有企业，是市场化程度最高的，后来商业部改革的时候也成立了几十家国有企业，现在基本上没有了，只剩下一两家，或者让别的企业兼并了，什么原因呢？我们也交了很多的学费，每个企业都有几千万、几亿的注册资金，最后全部交了学费，这个教训应该说是非常沉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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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从效率上来讲，2012年中国企业联合会对中国500强企业调查统计的结果显示，国有企业的效率和民营企业的效率相差50%，国有企业的资产利润率只有1.89%，民营企业在3.5%以上，平均效率还是相差很大的。所以，长远来讲，我认为国有企业肯定是要退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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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的情况又比较复杂，有一部分国有企业在竞争性领域搞得还不错，我认为这部分企业，比如上市公司，已经建立了现代企业制度，可以逐步退出。对于搞得好的国有企业，我们给它建立股份制，或者让它上市，逐步退出。对一部分资不抵债或者说需要安置职工的，或者说亏债累累的，主要就是要解决它的职工再就业问题、国有资产不能流失的问题、企业改制和转制的问题，所以，不同的情况要区别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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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很多人有一种主张，认为国有企业应该取消行政级别。对此我是这样看的，比如说，在公益性国有企业和自然垄断性国有企业，我们怎么能够取消它的行政级别呢？取消行政级别我们又靠什么来管理呢？所以，我认为这部分企业不但不能够取消它的行政级别，还需强化它的行政负责制或者经济责任制。尤其是对这部分企业的高级管理层和中层就应实行准行政，当然具体到一些企业，可以采取技术职务聘任制、承包制等一些其他具体措施。但总体来讲去行政化这个概念还不是很清楚，所以，我认为国企改革的大方向不是去行政化，该行政化的就要行政化，该实行公务员管理的就要实行公务员管理，该实行准公务的就要实行准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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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如果在竞争性领域，取消行政级别就完全正确了。本身在竞争性行业就不应该有行政级别，在竞争性行业，局长能够带来效益吗？不可能。在竞争性领域，大方向上是要退出，目前就是要根据不同的情况，制订不同的改革方案，甚至要一企一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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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对国企改革大家的期望也很多。比如有些人主张卖掉地方国企来还地方债，因为地方债是大家很关注的一个问题。根据有关报道，这几年我们经济的发展，尤其是一些地方的经济发展靠举债来维持，也就是说内涵发展比较少，外延的发展比较多，或者说粗放性的发展比较多。据说有的地方债务很重，卖掉国企资产还债，这个说法我认为也没有错。我想是这样，从国企改革发展方向上来讲，肯定是要退出竞争性领域的，比如说房地产、食品、调味品、牛奶、方便面没有必要搞国有嘛，这个肯定要退出。房地产也是，因为一定程度上来讲就是我们国有企业的强大资金实力或者贷款能力推高了房价，所以在这方面国有企业今后要起带头作用，要从这方面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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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到底怎么退，我们现在要分企业，或者一企一策，总体上要退出。对中央企业来讲，自然垄断性国有企业和公益性国有企业可能比较多，对地方来讲，自然垄断性企业比较少，当然也有一部分公益性企业。如果说有的地方政府为了发展，借了银行过多的钱，在债务负担很重的情况下，影响了我们的城市建设，影响了我们的环保，影响了我们的民生，如果它有竞争性领域的国有企业可以卖啊，只要能卖个好价钱，完全可以帮助它还一部分债，减轻债务负担。同时，有的地方可以补充社保基金，从全国来讲还是以补充社保基金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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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老和社保是大家很关注的问题，现行的养老制度是不可持续的，包括要延长退休。我稍微扩展一点，学者有各种看法，当然一些经济学家也发表了一些我认为不负责任的观点或者研究结果。延长退休年龄、进北京要准入、房产超过7年闲置要充公等等这些言论，我认为都不是一个理性的经济学家和大学教授的观点或言论，这些都是不符合现实的。比如一些事业单位过去没有入养老保险，今后改革转企业，可能会形成养老金的亏空，所以，从全国来讲养老金不足这一情况是存在的，当然这也可以通过各种办法来解决。我认为我们在理清了国有企业改革思路以后，减持一部分国有资本划归养老金，这个思路是完全正确的。因为现在对国有企业的分红争论很大，很多国有企业不赢利的没分红，赢利了分红也很低，所以要提高它的分红比例。如果以后能够解决产权到民的问题，那就是国民权益基金会来管，它来决定提高分红，既然我是最大的股东，我代表全国人民，我要提高分红比例就好提高了。现在提高分红比例可能会受到一些利益集团的阻挠或者说一些不正确言论的干扰。但是这个思路我认为没有错，减持一部分的国有资产，用作全民的养老，这太符合常理了，是非常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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