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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6 世界收入分配状况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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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转引自X. Sala-i-Martin,“The World Distribution of Income: Falling Poverty and… Convergence, Period,”QuarterlyJournalofEconomics121, no. 2(2006)
:351 -397,图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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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7 世界收入不平等状况:基尼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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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转引自X. Sala-i-Martin,“The World Distribution of Income: Falling Poverty and… Convergence, Period,”QuarterlyJournalofEconomics121, no. 2(2006)
:351 -397,图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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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该如何解释平均意义上的趋同,以及所谓“俱乐部趋同”,即某些国家的生活水平向更发达国家趋同,其他一些国家距离发达水平越来越远,甚至绝对生活水平也出现下降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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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可能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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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长经济学家对趋同现象提出了两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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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种以资本积累收益递减为中心。这种方法的基本思路来自索洛模型(1956),[6]并由巴罗和萨拉-伊-马丁(1995)进一步发展,[7]他们认为消费品生产需要实物资本,但资本回报随着其数量积累而递减。也就是说,如果从没有装备(机器数量为零)起步,增加1台机器带来的产出增量将非常高;但如果从100台机器起步,增加1台机器带来的产出增长就很少。根据这一思路,有大量机器存量的发达国家的增长率会低于实物资本存量较少的落后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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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简单明了的解释固然具有吸引力,却经不起较为严格的实证检验。首先,如果初始资本很少的国家有非常高的资本回报率,这些国家的增长应该比富裕国家更快。然而,基于收益递减的这一逻辑无法解释为何最贫困国家的生活水平相对于最富裕国家持续恶化,也难以理解俱乐部趋同现象。这一点同经济学家们所说的“卢卡斯悖论”遥相呼应。在1990年的一篇论文中,罗伯特·卢卡斯指出,既然欠发达国家的资本回报率更高,那我们理应看到资本从富裕国家流向贫困国家,可是事实恰恰相反。[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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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基于资本收益递减的思路不能解释“阿根廷悖论”,即某些国家已进入强势增长期,本有望同最富裕国家的生活水平接近,之后却遭遇反转。该思路同样无法解释,为什么某些国家会被过去落后于自己的国家超越。例如,澳大利亚的人均GDP在20世纪初曾远远领先于加拿大,如今却明显落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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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严格地说,关于资本积累的索洛增长模型认为,一个国家的经济越是走向发达,其增长率会越慢。然而当我们随机抽取连续20年的观察期时,会发现在1700—1978年间,人均GDP年增长率在后一个10年更快的概率在经合组织国家要比其他国家高出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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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观察启发我们探讨关于趋同的第二种解释思路,即技术追赶理论,它比收益递减理论更具有熊彼特主义的特征。按照这一范式,增长都来自创新,但具体而言,这里的创新是指落后国家的企业“模仿”或“采纳”先进国家发明的前沿技术。也可以说,趋同现象源于落后国家通过投资于技术模仿追赶更先进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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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学者曾强调知识跨国传播对生产率增长的重要性。1971—1990年的国际数据尤其显示,一个国家的研发投资对其他国家的经济增长有促进作用。[10]更近的一项研究则利用专利数据证实了国家之间知识传播的重要意义(Aghion、Bergeaud、Gigout、Lequien and Melitz, 2019)。[11]图7.8描述的是:当一家法国企业开拓一个新的国家市场时,其专利被在当地经营的非法国企业引用的比率有何变化,日期t= 0代表法国企业进入新的外国市场的时候。该图表明,法国企业的专利被当地非法国企业引用的次数在t= 0之后开始增加。也就是说,在进入这个外国市场之后,该企业向当地的技术转移密度随之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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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我们来探讨,这一基于技术追赶的思路能否解释上述现实情况。首先,针对平均水平的趋同现象,一个国家的人均GDP距离领先国家越远,其国内企业距离所在产业的技术前沿通常也越远。因此,这些企业在模仿或采纳前沿技术时取得的技术飞跃会越大,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后发优势”。中国的增长速度比法国更快,是因为中国企业在采纳前沿技术时实现的技术飞跃幅度大于法国企业在创新中取得的进步,或者说是因为中国企业的起点比法国企业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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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解释俱乐部趋同现象呢?无论模仿创新还是前沿创新,都是需要付出成本的活动,特别是在更难以找到研究人员和技能工人、更难以给研发投入找到融资的不发达国家。所以,除非创新租金足以补偿这些更加高昂的成本,否则创新不会发生。在缺乏充分产权保护的国家,预期的创新租金过低,不足以刺激创新。被排挤出俱乐部趋同行列的国家,往往也是那些最贫困的国家。因此,虽然这些落后国家在各项创新中有更大的潜在技术进步空间,它们的真实增长率却可能低于发达国家。产权保护不力的穷国最终陷入停滞状态,不能向发达国家的人均GDP水平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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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8 开辟新出口市场的法国企业的专利被当地经营的非法国企业引用的比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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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 P. Aghion, A. Bergeaud, T. Gigout, M. Lequien and M. Melitz,“Spreading Knowledge across the World: Innovation Spillover through Trade Expansion,” unpublished manuscript, March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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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造性破坏的力量 2.技术追赶与中等收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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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等收入陷阱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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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某些新兴国家一开始向富裕国家趋同的速度较快,但在某个时点后脱离轨道,甚至变得更加远离技术前沿?我们将利用之前介绍过的技术追赶模型的一个变形来解释。在这一修订模型中,所有国家的企业都能够在技术追赶与前沿创新(自身的革新)之间做选择。在落后国家,大多数企业远离技术前沿,追赶是增长的主要源泉,因为当它们采用追赶策略时,有巨大的技术进步空间。与之相反,发达国家的大多数企业起初比较靠近产业前沿,此时前沿创新成为增长的主要源泉,因为这些企业的技术追赶空间很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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