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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39 现在,由于相当比重的技术知识实际上来自于反脆弱性、可选择性的试错法,因此某些人和机构试图向我们(和他们自己)隐瞒这一事实,或贬低它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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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41 让我们来看看两种类型的知识。第一类不完全是“知识”,其模糊的特性让我们很难将其与严格定义的知识联系起来。这是一种我们无法用明确和直接的语言表达的做事方式——有时我们称其为否定法——但是,我们却切切实实地身体力行,而且做得很好。第二类更像我们平常所说的“知识”,它是你在学校里学会的东西,是你用来获得分数的东西,可以写成文章、可以解释、可以做学术、可以理性化、可以形式化、可以理论化、可以苏联化、可以官僚化、可以哈佛化,也是可以证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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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43 天真理性主义的错误导致我们高估了第二类知识,即学术知识在人类事务中的作用和必要性,同时也低估了无法成文的、更复杂、更直觉式的或更依赖于经验的那类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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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45 事实上,那些可以解释的知识在生活中扮演的角色是微不足道的,这一点儿都不好笑。我们找不到任何证据来反驳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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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47 我们很可能认为,技能和想法都来自于书籍、思想和推理,殊不知,它们实际上是通过反脆弱性的实践方法获得的,或者是自然产生的(通过我们与生俱来的生物本能知道的)。我们无视这一点,我们脑中的一些概念让我们在这一点上受骗了。让我们来看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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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49 我最近查了技术的定义。大多数课本将其定义为科学知识在实际项目中的应用,这让我们相信,知识主要或完全是从高高在上的“科学”(以一群姓名前面带有头衔的教士般的群体为中心组成)流向下层的实践(由缺乏知识成就,无法跻身那群牧师式的人物中去的不学无术者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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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51 因此,在文库中,知识的产生流程被描述为:基础研究产生出科学知识,继而又产生技术,后者进入实际应用,从而推动经济增长和产生其他看似有趣的事务。“投资”基础研究带来的回报将被用以更多的投资基础研究,公民们将会逐渐富裕,并享受知识带来的福利,比如沃尔沃汽车、滑雪度假、地中海美食,以及在群山迤逦、维护良好的国家公园中展开漫长的夏季徒步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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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53 这就是根据哲学家弗朗西斯·培根命名的所谓的“培根线性模型”,我更习惯用科学家特伦斯·基利为该模型编制的表达式(最重要的是,这位科学家作为一名生物化学家,是一位实践型科学家,而不是科学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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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55 学术→应用科学与技术→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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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57 虽然这种模式在某些非常狭窄(但被高调宣传)的领域内十分明显,比如原子弹制造。但据我观察,在大多数领域内,我们看到的正好相反。或者,至少这种模式并不一定正确,更令人震惊的是,我们没有有力的证据来证明它是正确的。可能学术确实有助于科学和技术的发展,反过来又推动了实践,但却是以无意识的、非技术的方式进行的,我们将在下文详述(换句话说,所谓的定向研究很可能是一种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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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59 让我们回到鸟类的比喻。想想下面这件事有没有可能发生:一群如僧侣般神圣的人(来自哈佛或类似的地方)给鸟类上课,教它们如何飞翔。试想一下,一群60多岁身穿黑色长袍的秃顶男人,说着英语,满口专业术语,写下很多方程式。鸟儿果然飞了起来。完美的证明!这些卫道士赶忙冲回鸟类学系去著书写报告,说明这只鸟是听了他们的话飞起来的。一个无可辩驳的因果关系推论。哈佛鸟类学系成为鸟儿飞行所不可缺少的要素,它会得到政府为其贡献所拨的研究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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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61 数学 → 鸟类飞翔和羽翼扇动技术 → (忘恩负义的)鸟类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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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63 但鸟类却写不出这样的论文和书籍,因为它们只是鸟类,所以我们没法得到它们的证词。同时,这些“教士”还向根本不了解哈佛开设鸟类飞翔课程之前的状况的新一代人类推广他们的理论。如此一来,没有人讨论鸟类不需要这种课程也能飞行的可能性,也没有人有任何动力观察,有多少鸟儿在飞行时并不需要这些伟大的科学机构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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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65 上述的内容虽然看上去很可笑,但问题是,换个领域会让它看起来合情合理。很显然,我们从来不认为鸟类学会飞行得归功于鸟类学家的成果,如果有人确实持有这种观点,那他们也很难说服鸟儿相信。但为什么当我们把这里的“鸟儿”替换为“人类”,说人类之所以会做事是学者授课的结果,你却觉得没问题呢?一旦和人类扯上关系,事情立刻变得令人困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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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67 所以,这种错觉日益蔓延,政府拨款、税收、华盛顿逐渐膨胀的官僚机构都加入到帮助鸟儿飞得更高的活动中。而当人们开始削减这项资金时,问题来了,一连串杀害鸟类(因为没有帮助它们飞行)的指控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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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69 意第绪曾说过:“学生很聪明,受称赞的却是老师。”这些有关贡献的错觉大多来自于证实谬误:历史属于那些会写历史的人(不论是赢家或输家),这一事实已然可悲,但更糟糕的是,写这些文字的人虽会提供证实事实(也就是行得通的事情),却没有呈现一个完整的画面告诉我们哪些事实行得通、哪些事实行不通,由此让我们形成了第二种偏见。比如,定向研究会告诉你哪些项目依靠资金资助成功了(如艾滋病治疗药物或一些现代药物的研制),但不会告诉你哪些项目不成功,所以你会形成基金资助项目比随机项目更有成效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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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71 当然,医源性损伤也是不可能出现在这种讨论中的。不会有人告诉你,教育在哪些方面给你带来了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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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73 所以,我们对可能的替代流程或者该流程的作用视而不见,即无视以下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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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75 随机自由摸索(反脆弱性)→启发法(技术)→ 实践与实习(反脆弱性)→启发法(技术)→实践与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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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77 与上述循环并列的还有一个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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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79 实践→学术理论→学术理论→学术理论→学术理论…… 当然有一些例外,一些意外的遗漏,但这其实少之又少,并被过度宣传、过度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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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81 现在,最重要的是,通过观察哈佛开设飞行课程和鸟类研究课程之前的情况,人们可以洞察到所谓的培根模式中的这一骗局。这是我在从波动性的践行者转为研究者的过程中无意发现的(这确实是意外),多亏了一些事件的幸运转折。但在此之前,让我来解释一下副现象和教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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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83 副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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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85 苏联–哈佛派谬见(给鸟类开设飞行课,并相信这些课程正是这些鸟类具备精湛的飞行技能的原因)属于一种被称为副现象的因果错觉。这种错觉是什么?当你站在船上的驾驶台或者舰长室里,面前放着一个大罗盘时,你很容易形成一种印象,以为罗盘在指引船只行进的方向,而不仅仅是反映船只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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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520587 给鸟类上飞行课的效应就是相信副现象的例子:我们看到富裕和发达国家的学术研究水平很高,这让我们不加批判地认为,研究能创造财富。在一个副现象中,当你看到A时通常都会看到B,所以你很可能认为,是A引起了B,或B导致了A,这取决于文化架构或者当地记者认为哪种解释更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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