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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全球劳动力流动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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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贸易和金融的问题都是由管理不当的过度全球化引起的。相比之下，世界经济的大部分就太不全球化了。世界劳动力市场的进一步开放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利益，对穷人尤其如此。发达国家只要稍稍放松使用外国工人的限制，全球收入就会发生重大变化。由此增加的收入其实会比当前提出的任何计划带来的更多，比多哈回合要达成的整套贸易协议带来的都要多！劳动力市场是全球化里还没被开发的处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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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劳动力市场没有充分全球化，可能会吓人一跳。新闻媒体经常有关于外国工人在富裕国家的故事，有些故事鼓舞人心，有些就很恐怖：在硅谷的印度软件工程师，在纽约的墨西哥非法移民，在波斯湾国家里备受欺凌的菲律宾女佣，还有在欧洲充满怨气的北非人。偷渡和贩卖人口从事色情行业是劳动力全球贸易中最丑陋的一面。但是，事实是不容置疑的。这方面跨越国界的交易成本比世界经济中的任何一部分都大得多。更重要的是，政府规定过境一定要有签证，交易成本是由这种明文规定的障碍带来的。只要谁动一下笔杆子，这些成本就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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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让数字说话吧。资历相近工人的工资在富裕国家和贫困国家之间有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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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工人只要跨过国境，工资就可以涨好几倍。把不同国家的工资直接进行比较是很有问题的，因为我们很难将护照的影响与技术、教育、经验和才能差异的影响分离开来独立考量。最近有一份研究把这些因素都考虑到了，得出的结果令人侧目。一个普通的牙买加工人，搬到美国，工资最少能涨两倍，玻利维亚或者是印度工人最少涨3倍，尼日利亚工人会涨8倍之多。相比之下，一个波多黎各工人搬到纽约，只可以多挣50%，当然了，波多黎各工人想搬到纽约就可以搬到纽约，这是其他外国人做不到的。我们也可以将不同国家的商品价格和金融资产相比较，差别小得多，最多不过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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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际上，劳动力市场比其他任何市场都分散。在这种极端分散的现状下，巨大的工资差别是不可避免的，这种差别诱使很多低收入国家的人冒着生命危险，历尽艰辛偷渡到富裕国家，目的只是提高收入，让留在国内的家人生活得好一些。我们都明白这样大的工资差别为什么经久不变。富裕国家的护照政策只允许有限数量的工人合法入境工作。更重要的是，这些限制对有技术，教育良好的外国工人特别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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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发达国家的领导们在全世界的范围内提高收入，而且是用公平的方式提高收入的话，他们就会致力于监管国际劳动力流动的法律改革。要扩大全球收入总额，他们日程表上任何一项内容的潜在影响都不能和这个相比，多哈回合比不上，全球性的金融监管比不上，扩大对外援助也比不上。我并不是说要完全放开。要发达国家完全放弃，或者是大幅降低护照限制会带来太大的混乱。这样会引发大规模的迁移，扰乱发达国家的劳动力市场和社会政策。但是，我们应该应付得了小规模的劳动力流动计划，规模虽小，还是可以给外来工人和他们国家的经济带来很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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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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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裕国家要实施一个临时工作签证计划，来增加它们的劳动力总量，但是不会超过3%。根据这个计划，有技术的和没技术的工人都可以从贫困国家到富裕国家去工作，为期不超过5年。工作所在国和家庭所在国都有一系列的奖惩措施，以保证工人在合同到期后一定回国。原来那批工人回国后，新一批工人又可以从那个国家出发来代替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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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制度每年可以给世界经济增加大概3600亿美元的收入，就算有一个协议能够完全废除全球贸易中剩下的壁垒和补贴，它能带来收益也远没有这个大。增加的收入大部分会直接到发展中国家人民手中，他们是世界上最穷的工人。和贸易和金融开放带来的好处不同，这里，我们不用等好处慢慢地流到他们手里。同样重要的是，这些数字低估了这个计划可以带来的总效益，因为它们没有将归国人员带回国的经济效益计算在内。在国外积累了专业知识、技术、关系和积蓄的外派人员，回到家后就会成为推动改革的人。他们的经验和投资会激发推动经济和社会的火花。印度和中国台湾的前派出人员启动了他们国家的软件和其他技术密集型产业，为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说明了这个计划的潜在效益是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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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临时工作签证的巨大好处时，还要想到它可能遇到的一系列反对。其中很多反对的理由是不充分的，有些根本就不成立，有人认为这样会带来新的社会底层，还有人认为这就断了那些勤勉工作的移民变为公民的路。这些反对的声音忽视了这个计划给派出国带来的好处，这其实就好像是一个旋转门，可以让更多的人得益。代替临时工作签证的可能是移民大幅减少，而不是增加。他们没有意识到，因为没有别的选择，在发展中国家排队去外国打临时工的会是人山人海。但是，有两个反对的理由还是值得仔细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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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理由是，要保证外国工人在护照到期后回国，即使不是不可能的，也是很难的。这个理由是成立的，因为很多“外劳计划”实际上带来了很多永久移民。有时候，在外国出生、身份模糊的人组成了一个庞大的社会底层（比如说在德国和其他很多欧洲国家）。另一方面，以前的临时工计划都没有提供什么回国的动力，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护照到期了，他们愿意依照护照条款回家。既然，输出国和输入国之间的工资差别那么大，他们不回家也就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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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行之有效的临时工作计划要软硬兼施。要使计划成功，这些奖惩措施对参与各方都要有效，工人、雇主、输出国和输入国的政府都要受到制约。其中一个办法是，把工人挣的一部分钱放到一个冻结账户里，工人回国时才解冻。如果过期居留了，这一大部分钱就没有了。像这样一个强迫性储蓄计划，还有另一个好处，这些外国劳工回家时就有挺大一笔钱供投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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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可以实施另一项更有效的措施，如果哪个输出国的工人没有按规定回国，该国政府就会受到惩罚。比如说，根据不回国人员的数量，输出国可派出人员的名额会相应减少，到期不归的人越多，下一轮得到的临时护照就越少。如果输出国能够把外派人员组织归国，归国人员和派出人员轮流转，就像一道旋转门，可以不断给国家创造效益。不遵守规则的就被关在门外，这就给了输出国政府在国内提供良好的经济、政治气候的动力，以鼓励派出人员归国。民主国家更要面对选民压力，要保证签证名额不减，因为很多选民在排队拿工作签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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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签证计划都不可能没有瑕疵。要把细节都搞好，需要经过一个试验过程，但是现在就放弃这个计划未免为时过早，因为我们还没有为此付出足够的努力和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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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反对的原因是，外国工人会对本地工人构成竞争，把发达国家的工资水平拉低。外来工人代替本地工人的现象有多严重，这是经济学家激烈辩论的话题。根据已有的证据，很多分析员得出的结论是移民对工资水平的影响微不足道，影响还可能是正面的。我不想在这里加入这场辩论，我只能承认可能有负面影响。但就算如此，我提出的计划规模有限，使国内工资下降的幅度也有限，最多不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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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读者可能会问，如果你那么担心和低收入国家进行正常贸易会降低工资，你为什么还支持这个计划呢？我们还记得，我在第3章讨论了贸易给国内造成混乱等道德问题。顺着科技进步这个比喻，我总结说，有两块试金石可以测验出反对进一步深化自由贸易的言论是否站得住脚，它必须通过其中一块的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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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块：和深化自由贸易带来的分配“成本”相比，总体经济效益一定不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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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块：涉及的贸易一定有违反国内现行的常规惯例和社会契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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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分配的理由来反对这么小范围的临时签证计划，满足不了任何一个要求。现有的出入境壁垒那么高，我们提出的计划带来的效益和再分配成本相比，要大得多。这个外来劳工在输出国内工作时，也会受到同样的劳工标准和监管条例的保护。竞争环境不公平这样的说法是不成立的。如果这两个反对的理由都不能成立，持相反意见的人的理由就更为充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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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不知道，临时工作签证是否能在发达国家内部获得足够广泛的政治支持。2006年提出的《全面移民改革法案》（The Comprehensive Immigration Reform Act）有在美国扩大外劳计划的条文，但是，这个法案在国会夭折了。美国和欧洲对扩大外劳的热情都不高。这样看来，我们似乎可以放弃这个计划，因为在政治上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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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错了。贸易开放在国内得到的政治支持也不多。但是，决策官员照样把贸易壁垒降低了。政治领导能力、出口商和跨国集团的游说以及经济学家的点子，推动了贸易开放。和贸易开放不同，在发达国家没有一个明确支持短期移民的利益团体。可获得的利益是不少，但是收益人并不是那么清晰可辨。一个墨西哥工人到了美国，找到了工作，他的雇主才会关心他是否能留下来。贸易制度已经很开放了，经济学家还是强烈谴责妨碍进一步开放的贸易保护主义，他们对这个高度限制国际劳动力流动的政治现实却非常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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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全球劳动力市场就像20世纪50年代的国际贸易制度，壁垒森严，世界经济从中得不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贸易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希望移民方面也会发生同样的事情。我们要带着清醒的头脑，诚实地进行一场政治辩论，让移民计划的支持者有机会说明他们为什么支持劳动力流动。经济学家在这场辩论中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他们可以给大家解释这种计划对贫困国家和富裕国家都有很大的好处，向大家说明，和贸易和金融进一步开放带来的微利相比，从劳工流动获得好处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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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经济中容纳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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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25年，中国是全球化最成功的例子。但是，在未来25年，全球化也可能会对它的发展造成不利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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