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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很多市场来说,完全竞争理论当然是“错误的”,而对另一些市场,完全垄断理论也是“错误的”。但这些理论却能帮助我们理解某个特定市场是如何运转的。经济学中没有哪个理论是永远完全正确的。重要的问题不是某个理论正确与否,而是它是否能够为解释经济现象提供有益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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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本科生教材中,我曾经举过一个将出租公寓(2)转为共管公寓(3)的简单模型。结论之一是,将一套出租公寓转为共管公寓对其余出租公寓的价格没有影响——因为对租房的供给和需求都减少了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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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结果很难被认为真的“正确”,有一大堆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将一套出租公寓转为共管公寓会影响剩余出租公寓的租金。然而,它将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到这种转换的重要特点:它同时影响了出租公寓的供给和需求。这个简单的供求框架为我们揭示了从何出发考虑公寓性质转换对公寓租金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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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为解决问题提供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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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新古典微观经济学的方法可以归纳为:(1)描述个体的最优化问题,(2)找出个体选择的最优均衡配置,(3)理解均衡如何随着政策变量的变化而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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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方法不总是正确的:或者行为与均衡的模型是错误的,或者有待验证的特定现象不完全能被视为最优化和/或均衡行为的结果。用罗杰·培根(Roger Bacon)(4)的话来说就是:“真理从错误中会比从混乱中出现得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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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方法论个人主义作为观察世界的方式有其局限性,它可能不能很好地描述暴动或阶级忠诚这样的现象。当然,对于某类行为,方法论个人主义的解释力要比其他方法好得多。总之,它很可能为所有问题都带来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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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是内省的解毒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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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人通过内省和个人经验获得经济信念——这与他们获得对多数事物的信念的方式一致。经济理论,或者说科学本身,就是用来作为这种内省的解毒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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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很多人都相信所有需求曲线都完全无弹性。如果汽油价格上涨25%,一个非专业人士会认为没有人会改变对汽油的需求,因为他自己就不会改变对汽油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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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很有可能大多数人不会改变他们的汽油需求……但总有人会的。总有些人处在边际位置,他们会改变需求。在任一时点,大多数人所作的经济决策都是处于边际之下的,但边际上的决策才是令你纠结的决策。如果价格再高一点或低一点,你的纠结就有不同的结果,这才导致总需求曲线向下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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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现象,还有一个合适的例子是自由贸易。非专业人士很难信服自由贸易会带来好处,因为人们总是很容易看到钱的流出,却很难看到钱的回流。人们都对外国商品的进口有亲身体验,但他们很少见到自己国家的出口商品,除非是经常出国。这时只有从内省中抽身而出,我们才能看到完整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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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例子是对通胀认知的偏差。从个体的观点来看,价格变动往往被看成是外生决定的,而工资变化则往往被视为个人可控的。即使物价和工资提高相同幅度,人们可能还是感到生活更糟了,因为他们认为自己的工资本来就会上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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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检验那些显然的事情,可能会揭示出其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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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家不得不面对的批评之一是他们花了太多时间讨论显而易见的事情。难道需求曲线向下倾斜,供给曲线向上倾斜不是很显然吗?但很多看起来不证自明的理论都被证明并非如此。或许需求曲线显然向下倾斜,但理论分析也揭示,需求曲线有可能不向下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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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理论表明当产品价格下跌时,厂商为了最大化利润将减少供给。但是农场主声称取消牛奶的价格补贴将增加牛奶的供给,因为他们如果要维持相同的收入就不得不增加产出。后者听起来是有可能的——否则的话,农场主也不会贸然提出这个论点。然而理论告诉我们,如果农场主的目标是最大化利润,那么他们的论点就不能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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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略性互动也提供了许多反直觉的结果。一个简单的例子是,两人零和博弈。比如说,打网球的时候,提高反手击球能力反而会导致你更少使用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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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比如,公开接受任何竞争对手的报价看起来是高度竞争市场的迹象。但当你思考卡特尔面对的问题时,结论就不这么明显了。卡特尔面对的主要问题是如何发现偏离一致同意的价格和配额的欺诈。这时跟进竞争对手的价格就是获取竞争对手信息的廉价做法。因此,一种看似高度竞争的策略,利用理论很容易发现,实际是维护企业合谋的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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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有助于量化和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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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文勋爵(Lord Kelvin)说过:“如果你获得的知识无法测量,不能用数字表达,那么它就是脆弱和不足的。”(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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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理论让我们能计算和量化经济联系。比如说前面提到的拉弗曲线。拉弗给出了存在性证明,但通过理论计算,我们才知道当税率多高时,才会出现拉弗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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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经济学与其他社会科学的一个主要区别就在于,在经济学中你可以计算。在社会学、政治科学、历史学和人类学中,很少需要计算,但经济学里充斥着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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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理论的用处还体现在你可以用它计算答案回答问题。但答案不一定总是正确的,这取决于你的模型是否正确。(或者说,至少得看所用的模型是否足以解决你的问题。)但一个好的模型应该是能让你用于计算:它可以求解,找出某个经济变量与其他经济变量的函数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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