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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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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图中可以看出,两条曲线大约相交于15美元处。也就是说,实验显示,当奖励金额小于15美元的时候,先给顾客现金更能让他们出于互惠原则而选择填写调查问卷,即使是在奖励金额很小的时候(如1美元)。但当奖励金额大于15美元的时候,要求会员先填问卷才能得到钱的效果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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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实验结果显示,后付钱比随问卷寄送现金更加省钱。毕竟,只给填问卷的人发钱比给所有人都发钱更为经济。社会型对待组每收回一份问卷的成本是45.40美元,这是附随型对待组的两倍还多(附随型对待组每收回一份问卷的成本是20.97美元)。最终,社会型对待组的总成本(38 820美元)是附随型对待组(13 212美元)的近3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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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寄送邮件的商家可以从这项实验中学到什么呢?如果预算只允许你为每份问卷花1美元,就把这1美元现金直接放入信封里。收信人(至少心肠较好的那部分收信人)会很高兴收到这1美元现金,并且会为了报答你而填写问卷。但是,如果你的预算较宽裕,可以为每份问卷花更多的钱,那么要求收信人寄回填好的问卷再给他们寄钱才是更好的策略。当然,这两种策略下寄回问卷的可能是不同的人群,我们猜测,对附随型对待法做出回应的人更有经济学家思维,而对社会型对待法做出回应的人则往往是出于非经济性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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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框架效应提高员工的工作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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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4章中,我们曾谈到这样一种现象:对同一种激励机制采用不同的表述方式(损失框架或获利框架)会对教师和学生的表现产生不一样的影响。对于以盈利为目的的企业而言,“框架”仍然是一种十分重要的工具。假设你是一位市场推广经理,你负责推广的产品是晴天牌防晒霜(防晒指数为50)。现在,你要考虑的问题是如何宣传和推广这一产品。如果使用“获利框架”进行正面宣传,你可能会说:“使用晴天牌防晒霜能够降低你得皮肤癌的概率”,或者“使用晴天牌防晒霜能够帮助你保持皮肤健康”。另一种选择是使用“损失框架”传递一些负面信息,比如,“如果不用晴天牌防晒霜,你得皮肤癌的概率就会提高”,或者“如果不用晴天牌防晒霜,你就无法保持皮肤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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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部门经理可以这样告诉员工:“如果你们今年能把产量提高10%,就会获得一笔奖金!”他也可以选择换一个说法:“如果你们今年不能把产量提高10%,谁都拿不到奖金!”那么,你认为使用哪种框架更能够激励员工努力提高产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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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和多伦多大学的谭继木·侯赛因一起来到了充满活力的现代化城市中国厦门。厦门地处中国的福建省,距离中国香港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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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是很多大型制造厂商——如戴尔和柯达——的中国公司所在地。我们的实地实验为期6个月,实验地点是一家有20 000名员工的中国高科技公司,该公司主要生产和分销与电脑相关的电子产品。这家公司名为万利达公司,产品包括手机、数字化音频和视频产品、全球定位导航仪,以及小家电等。这些产品出口到世界50多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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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实验目的非常简单:看看简单地改变表述方式能否提高公司的生产率。为此,我们设计了两个版本的信件,分别发送给公司的两组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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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一下你是一名21岁的中国女工,名叫林丽。你在万利达公司上班,工作内容是检验电脑主板。星期一早上,你来到办公室,在桌前坐下,打开一盏雪亮的放大镜灯(就像牙医和手术医生用的那种灯)。你戴上一双轻质手套,拿起一块电脑主板,仔细检查,试图找出瑕疵。这就是你的工作内容,每天工作9个小时,每个星期上6天班,检查着一块块电脑主板。当然,你的工作是有工资可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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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你收到了一封来自公司管理者的信件。这封信的内容是这样的:“亲爱的林丽,如果你所在团队一个星期的平均生产率超过每个小时400件,你就可以每个星期获得80元人民币的奖金。”80元人民币约合12美元,对于一位中国的蓝领工人来说,这笔奖金还是不少的。在中国,当时工人的平均周薪为290~375元人民币。因此,即使对收入最高的工人而言,80元人民币也相当于他们周薪的20%甚至更多。参加这项实验的165名工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参加一项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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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封信,林丽感到深受鼓舞,她赶紧回到工作岗位,脸上还带着笑容。另外一位年轻员工,他的名字叫子鹏,则收到了一封不一样的信件。这封信的内容是:亲爱的子鹏,我们将一次性给你320元人民币作为奖金。但是,如果你所在团队一个星期的平均生产率低于每个小时400件,你每个星期就会被扣掉80元人民币的奖金。”看完这封信后,子鹏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但是他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充满干劲儿地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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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样的框架让你想起了我们在本书第4章提到的情况,比如,我们告诉教师和学生们,如果表现不佳,就必须交还已经发给他们的钱,这样的激励机制可以提高师生们的表现。你可能已经注意到,这样的框架结合了“胡萝卜”(你将收到奖金)和“大棒”(如果你不提高产量,我们就没收奖金)。显然,这样的框架给人们提供的信息是混合的,而且我们是有意这样设计的。我们想要看看,被社会科学家们称为“损失厌恶”的现象,在一个现实的工厂里到底能起到怎样的激励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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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失厌恶”的原理很简单,如果我们觉得自己拥有某一样东西——比如,使用社交媒体的特权(如果你是一名不满13岁的少年),20世纪60年代的绝版唱片,我们的汽车、房子、工作以及奖金——一想到有可能失去这些东西,就会使我们相当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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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回到万利达公司的实验:哪个团队的员工生产效率更高呢?是收到“胡萝卜”式信件的林丽,还是收到“大棒”式信件的子鹏?在给出答案之前,请先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哪种表达方式更能有效地激励你,是损失框架还是获利框架?此外,如果你在一个团队中和其他人合作,你知道团队中每一个人的表现都会影响整个团队的奖金,那么你会在获利机制下更努力,还是在损失机制下更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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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实验结果如下:总体来说,两种激励机制都能够提高生产率。对于团队中的员工来说,激励机制能够让生产效率提高4%~9%,而对个体员工来说,激励机制能够使生产效率提高5%~12%。考虑到我们所设置的金钱奖励的大小,这种激励机制的效果是十分可观的。更有趣的是,虽然个体员工对损失框架的反应并不明显,但是,团队中的员工却对损失框架的反应很明显(损失框架下的生产效率比获利框架下的生产效率高出16%~25%)。而且,你要知道,效率提高以后工作失误和次品率并没有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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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来说,我们的实验证明,万利达公司可以有效地利用框架来提高团队整体的工作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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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种激励机制带来的效率提高是长期性的吗?随着时间的流逝,效率会不会慢慢下降,工人们会不会不再对损失框架有所反应?我们的实验证明,其效果是长期性的。这项实验共进行了6个月,每个星期为一个周期,结果显示,损失框架确实能够长期提高生产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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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对损失的恐惧比对获利的向往更能够激励员工。也就是说,如果把“胡萝卜”包装成“大棒”,效果可能会更好。但是,谁愿意为使用“胡萝卜”加“大棒”的雇主工作呢?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认为,损失是生活的一个正常的组成部分,总有一些人需要承担损失。我们相信,损失是一种强有力的激励工具。很多公司用裁员和解雇来威胁员工提高生产率,但是除了这种极大的威胁以外,公司很少用损失框架来“包装”他们给员工提供的激励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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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你是一名公司管理人员,你并不一定要使用实验中的这种略显极端的激励机制。请记住,实验的重点在于框架的运用。只要你能让员工从增产提效中得到好处,并且在表述的时候强调不提高效率会给他们带来损失,你就可以达到实验所描述的激励效果了。你并不需要用具有操控性的激励机制来恐吓自己的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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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开展实地实验的三重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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